“臥槽”我看著突然間變異的鬼差,不禁大罵出聲,並在第一時間召喚出了戚家刀防備。
但凡鬼魅,其眼必綠,只因鬼無實質(zhì),眼睛乃是由“陰火”聚成的表象;而陰火也會隨著鬼魂本身的實力的變化而變化,初死之鬼,其火青灰,過了頭七,青灰轉(zhuǎn)爲淡青,滿週年,淡青轉(zhuǎn)爲淡綠,做鬼的時間越長,身上的鬼氣越濃,它的陰火的顏色就會越深,像鬼差這樣的,基本上都是深綠,如果是由綠轉(zhuǎn)黑,那就表示它的實力已經(jīng)達到了鬼將的標準,該升職了。
厲鬼的情況跟尋常鬼類又稍有不同,由於多出了一口“怨氣”的關係,厲鬼的鬼眼大多都是黑色的,但這並不就表示它們的實力就堪比鬼將,說的通俗一點,就是它們的陰火的“燃料”不同罷了。
而像這種鬼眼血紅的情況,則是入魔的表現(xiàn),但就算是入魔,也不可能是片刻間完成的,這鬼差剛剛還跟我倆配合演戲來著,突然變成這樣,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它被操控了,或者說它被附身了。
一個鬼差,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控制,而且我還一點異常都沒感覺到,他奶奶的,對方的實力得有多強?
鬼差見我防備,嘴角一勾,一副極度不屑的樣子,食指輕輕往前一探,沒有任何的法力波動,就這麼平平無奇的一指,卻彷彿跨躍了空間與時間一般,傾刻間直接在我眼前出現(xiàn),越變越大,直指我的眉心;與此同時,一股我之前數(shù)百年裡從未有過的強烈危機感在我心頭出現(xiàn),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對方的攻擊來得實在太快太猛,倉促間,我只來得及將手裡的戚家刀豎起,堪堪擋在眉前,只聽“啪”的一聲輕響,這把伴隨了我?guī)装倌甑钠菁业对诟种附佑|到的瞬間便即折斷。
敵人的強大遠超我的想象;早年的沙場作戰(zhàn)給了我豐富的戰(zhàn)鬥經(jīng)驗,此時也顧不得心疼我的寶貝,戚家刀雖然沒能擋住對方的攻擊,卻爲我爭取到了一絲極其細微的反應時間,幾乎在戚家刀崩潰的同一時間,我立即抽身後退,腳步連錯,原本並不算寬闊的房間裡頓時出現(xiàn)了數(shù)道我的身影。
這類移形換影的法術在修行門中算是最基礎的惑敵技能,我也沒指望能給對方帶去什麼影響;在不斷閃挪間,雙手掐動金光印,口中快速念動金光神咒:
“天地玄宗,萬炁本根;廣修萬劫,證吾神通……洞慧交徹,五炁騰騰;金光速現(xiàn),覆護真人”
咒語唸完,身上金光大作,宛如驕陽般在屋子中騰起,同時在我的身後,浮現(xiàn)出一座巨大的老子像,手執(zhí)拂塵,伴隨著霹靂聲聲,輕輕掃向鬼差,聲勢十分驚人。
或許是生死危機激發(fā)了我的潛能,這一次施法,我能清楚的感覺到,比之以往竟增添了幾分威力。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用。
鬼差依舊是那根食指,斜斜的向上一挑,拂塵連同我身後的老子像沙塵般崩塌。
我只覺胸口如遭錘擊,整個人不由的連連倒退,狂噴出一口鮮血,心中的驚駭簡直無以復加。
以我證神巔峰的實力施展的金光神咒,就算是碰上像我老闆那樣的神帝級修爲都能擋住一擊,可現(xiàn)在卻連對方隨手發(fā)出的攻擊都擋不住,這說明這傢伙起碼有著先天大神的實力,比我老闆還要高出一個等級,哪兒冒出來的這麼一個絕世猛人?這還打個屁?。∷蓝?!
死道士太不靠譜了,不是說那幫人是爲了我身上的那什麼力量的嗎?按理來說,目前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要我的命纔對,可這傢伙出手看起來風輕雲(yún)淡,卻是殺意凜然,完全是一副不弄死我不罷休的架勢,這說不通??!
難道還有第三股勢力存在?
我突然發(fā)了狠:孃的,就算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無論如何,我也要弄清楚,究竟是誰在對我下手。
要做到這一點,單憑我的冥神之眼是肯定不行的,對方的實力太高,現(xiàn)在只希望老闆給我的那盞明燈能派上用場了。
我伸手取出眼中的明燈,一抖手,明燈變成尋常燈籠般大??;或許是感受到情況的危急,不等我的法力注入,明燈竟似有靈性般,主動噴涌璀璨的藍色光焰。
出乎意料的事情發(fā)生了,那根該死的無往不利的爛手指一觸到明燈散發(fā)出的藍色光焰,竟神奇的頓了一頓,就好像是我們平常的手指被火焰灼燒時一般,隨即又吃痛似的急速收回;藍焰得理不饒人,趁勢向鬼差逼近;“鬼差”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了驚慌之色,雙手在身前劃了個圓,一面黑色的盾牌顯現(xiàn),牢牢的護在了他的身前。
對方的抵抗姿態(tài)使得藍焰也轉(zhuǎn)變了進攻方式,涌動的光團中,分出一縷手指粗細的射線,利箭一般,以無比迅猛的姿態(tài)徑直撞上了盾牌;黑色盾牌一觸即潰,藍色光箭卻絲毫無損的筆直穿過鬼差的身體,而後在他的身後崩散,集結(jié)出一塊淡藍色波動著的巨大光幕。
光幕上顯現(xiàn)出的,是一個看上去極豪華的辦公室,一個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的中年男人閉目靠坐在辦公桌前的椅子上。
光幕只維持了短短一瞬便消散了,鬼差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並沒有半點傷痕。
我長鬆了一口氣:那傢伙終於離開了;隨即又有些得意,我是真沒想到,老闆給我的這盞明燈竟有如此威力,連先天大神都能硬懟回去;按照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來看,那個道士和我老闆之間的關係有些微妙,難道這又是他早就安排好的?知道我會遇到危險,所以才專門給了我一個防身的法寶?有了這東西護體,我還有什麼好怕的?
然而,這種得意纔剛冒頭,下一刻,就被突然的一聲輕響給狠狠的踩進了地底。
“啪……”
我隨著聲音低頭一看:湛藍色的明燈圓潤的燈體上,一道將近佔了整個燈體三分之一的裂痕如同一張大嘴,瘋狂的嘲笑著我的無知。
我倒抽一口涼氣,心疼的簡直無法呼吸。
王八蛋!不但弄壞了我的刀,還把我燈也弄壞了,是可忍孰不可忍……好吧!我除了忍好像也沒別的招了。
鬼差的情況還好,只是靈體有些虛弱,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zhì)性的傷害,明燈在打跑那個神秘的高手的同時,卻沒有給被他附體的鬼差造成傷害,這愈發(fā)的說明這東西的不凡,一想到這,我就更覺得抓狂。
收回明燈以後,我將昏迷不醒的鬼差裝進了鞋子裡,反正這傢伙現(xiàn)在沒知覺,應該不會介意的,只不過他這次畢竟辛苦了些,陪我演戲捱揍不說,還被人附身;人類被鬼魂附體會生一場大病,而鬼魂被附身同樣也會虛弱很長一段時間,不給他一點獎金,我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出了房門,張玉若剛和李明交易完成,在他一臉苦相中,我們離開了他家。
車廂裡密閉的空間讓我的胸口一陣煩悶,忍耐幾次,終於還是沒能忍住,嘔出一口血來。正在開車的張玉若嚇了一跳,‘咯’一聲,一腳踩住剎車,扶住我的胳膊關切道
“段大哥,你怎麼了?你受傷了?”
“我沒事兒,你開車……”我緩了幾口氣,確實覺得傷處輕鬆了一些,張玉若車停的急,正在路中間,後面堵了一排車子,不停的按喇叭,吵的人耳朵疼,便讓她先開車。
張玉若依言開車,眼神卻不時的往我這邊瞟:“剛纔不是演戲嗎?你怎麼會受傷呢?”
我沒有隱瞞,將剛纔鬼差被人附身與我交戰(zhàn)的事跟她說了,張玉若聽的一臉懵,我跟人打架受傷倒不難理解,她不明白的是我話裡的“先天大神”是個什麼意思,我只好給她大致講了一下修行門中修爲等級的劃分。
“在三界之中,不管是人、妖,還是魔、鬼,一切生靈皆可修行,對於這個羣體,我們統(tǒng)稱爲“修行者”,而剛剛開始修行的修行者,則都屬於後天修士之列,這個初始等級的跨度比較大,從剛?cè)腴T的菜鳥到修出“氣”的高手,都屬於這個等級;只有在丹田中煅煉出“氣旋”的修士,纔算脫離了這個等級,進入第二級“先天境”,再之後就是築基、金丹……一直到飛昇,修士便算是完成了第一個大階段的修行,開啓第二個階段。”
“第二個階段的初始等級,統(tǒng)稱爲“天神”,又叫“神兵”或是“神卒”,然後就是金甲神、證神、三品神將、二品神將,我就是二品神將的修爲,我之上是一品神將,像孟婆、鬼王都屬於這個等級;一品神將是個分水嶺,若是修行者在一品修爲期間能夠領悟大道,證得仙果,便會晉升神王之列;若不能,其修爲便會終身止步於一品之列,無論如何修行,都將再無寸進?!?
“神王之上是神帝,我老闆酆都大帝便是這個境界;神帝之上就是先天大神,到了這個境界,就已經(jīng)算是半仙之體了,和我交手的那個傢伙,就是先天大神的修爲?!?
“這麼說,和你交手的那傢伙,比你老闆……比冥帝還要厲害?”
“豈止是比他厲害,我老闆和他比起來,完全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在修行門中,修爲等級中帶個“神”字,都要受天庭的節(jié)制,唯有仙,那是真正的超脫三界輪迴,不在五行之中……這麼跟你說吧!看過《西遊記》嗎?”
“這是自然,只要是讀過書的,恐怕沒有幾個人沒讀過四大名著?!?
“如果把和我交手的那傢伙比作是孫猴子的話,我老闆頂多算是白骨精,而我,就是白骨精身邊一個最最卑微的小跟班!”
我這麼一比喻,張玉若馬上就聽明白了,又是“咯”一聲急剎車,然後扭過頭來定定的看著我,我發(fā)現(xiàn),她的臉都嚇青了。
“我的天!你怎麼會惹到這麼恐怖的一個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