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答應(yīng)你!”得到了範小玉的迴應(yīng),毗帝獅佛臉上掛著詭笑消失了。
下半夜,範小玉沒有再入睡,一直在思考著該如何在不驚動其他人的情況下將龔秘書騙到家裡來下手;要騙她到家裡來容易,至於怎麼動手殺人倒是個難題,用刀是最簡單、最便捷的手段,但她畢竟是第一次,沒有經(jīng)驗,先不說瘦小體弱的她能不能在儘可能小的動靜下收拾掉對方,就說刀子扎進活生生的人的身體,然後拔出來,淒厲的慘叫混合著血肉飛濺的場面,光是想想就有些接受不了。
還是下藥吧!找個機會往水裡一擱,再騙對方喝下去,等到毒一發(fā),人就沒了,動靜小沒風險;毒藥也好弄,學校裡有藥理實驗室,她記得裡面的藥物存放隔間裡放的有蓖麻子,而且還是最毒的非洲蓖麻子,都用不著專門提取裡面的蓖麻毒蛋白,兩顆就能致死,自己想辦法弄幾顆回來,磨碎了就可以直接用了。
本來直接用安眠藥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她自己也備了不少這東西,但考慮到安眠藥的藥性發(fā)作的時候,人會很痛苦,萬一叫出了聲驚動了鄰居就不好辦了;蓖麻子配定量的安眠藥倒是個不錯的選擇,一定量的安眠藥能讓人進入深度睡眠,到時候蓖麻毒發(fā)作,她走的也不會太痛苦。
就這麼辦了!
最後就是屍體處理了,刀和砧板這些家裡都有,用不著再去買;爲了讓這最後的一步更加的完美,她上午特意請了半天假,專門跑到市場上買了最好的粉碎機和幾大卷塑料薄膜,把這些東西搬回家去後,她想了想,又跑到菜市場買了幾隻活雞……
下午上班之後,她在辦公室呆了一小會兒,估摸著這時候?qū)W生應(yīng)該都已經(jīng)下課了,便直奔藥劑實驗室去了。
很不巧,實驗室還有人,而且還不止一個。
佔據(jù)實驗室的,是一個“藥理研究特訓班”,由本校的一名醫(yī)學專業(yè)藥學科老教授和十多名藥學科學生自發(fā)組成的一個小團體;這些學生有本校的,也有其他學校的,有成績較好的大學生,更多的還是已經(jīng)獲得學位的研究生……記得當初獲準這個特訓班額外使用實驗室的權(quán)限的申請書還是自己親手批的,怎麼他們還在搞實驗?
範小玉心頭急跳,但她經(jīng)過這些年的磨礪,心思早已活絡(luò)無比,念頭急轉(zhuǎn)之下,片刻間便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要知道,像蓖麻子這樣的巨毒藥物,實驗室的管理非常的嚴格,平日裡要拿出多少做實驗,都要有專門的申請,要用多少,用來做什麼樣的實驗之類的細節(jié)都要在申請書上寫的清清楚楚,再經(jīng)過層層審批才能獲準使用;自己要拿走幾顆蓖麻子,事後管理人員在盤點的時候肯定會發(fā)現(xiàn),再加上藥物管理隔間裡的監(jiān)控,查到自己的身上不過就是時間問題。
自己之前爲了應(yīng)付這個問題,想出了好幾種方法,比如說事後藉助副院長的權(quán)力毀掉監(jiān)控,或者收買藥物管理人員等等,但無論什麼樣的方法,都有著很大的危險性。
現(xiàn)在不同了,這裡有這麼多人,少上幾顆蓖麻子,查來查去都是筆糊塗賬。
這麼一想,這簡直就是天賜的良機啊!
強壓住急促如進軍鼓般的心跳,範小玉扯出一絲笑容走進了實驗室。
“範副院長……”
忙著做實驗的衆(zhòng)人發(fā)現(xiàn)了範小玉的到來,紛紛友好的打著招呼。
“嗯……還在忙呢……”範小玉隨口敷衍了幾句,便讓他們繼續(xù)實驗,自己假裝好奇的在旁邊觀摩了一陣,眼角瞥了一眼敞開房門的藥物存儲隔間,隨即揹著雙手走了進去。
藥物管理員坐在辦公桌前正在看書,對副院長的到來毫無所覺。範小玉便抽空掃了一眼監(jiān)控攝像頭的位置,心裡默算了角度,隨即主動開口:“小張……”
“範副院長,您怎麼來了……”管理員慌忙起身
“我過來看看……你把物品清單拿過來……”
“好的,您稍等……”管理員直當副院長要對他進行考覈,急忙將清單翻了出來,一條一目的介紹管理處的藥物。
範小玉一邊聽一邊偷偷打量著外面做著實驗的特訓班,他們一直忙著實驗,沒人朝這邊看。待管理員打開裝蓖麻子的格子,向她介紹蓖麻子的藥物特性的時候,她突然一指斜側(cè)的另一個格子,故作好奇的問道
“那是什麼?”
“額……那個??!那是硫酸銅,又叫石膽,這是……”管理員不疑有它,急忙跑到範小玉手指的格子前打開,身影正好將攝像頭擋住了大半;範小玉假裝跟上,剛一側(cè)身,順手便抓起幾顆蓖麻子投入半敞開的衣兜,隨即又將手負在背後,走到管理員身後站定,微偏著頭傾聽他的講述。
待管理員講解完硫酸銅,範小玉退回到裝著蓖麻子的格子旁邊,示意他繼續(xù)。
“這種蓖麻子是從……咦?怎麼好像少了?”管理員剛一開口,便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
“什麼少了?蓖麻子少了?”範小玉故作驚疑。
“這……您等等”管理員臉有些發(fā)白,急忙將格子裡的蓖麻子全部倒在窗口下的辦公桌上細細清點。
“真……真的少了,少了五顆……這怎麼可能?我早上才點過的……”他的臉徹底的變成了慘白色,背上冷汗溢出,打溼了大片衣衫,帶著些許懷疑的目光畏縮的看向範小玉。
範小玉面上怒氣勃發(fā),揹著的雙手拿到了前面,一手奪過管理員手中的清單,一手指點著他高聲喝罵道:“你是幹什麼吃的?作爲藥物管理員,蓖麻子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萬一有人拿著它去害人或者投到食堂,這責任你擔當?shù)钠饐幔俊?
看著暴跳如雷的副院長點指的手,管理員眼中的疑色頓去,只剩下了驚懼。外面做實驗的衆(zhòng)人被副院長的罵聲驚動,紛紛圍了過來。
“副院長,怎麼了?”
“院長,出什麼事了?”
……………………
範小玉藉著發(fā)脾氣,將丟失了五顆蓖麻子的事情說了出來,衆(zhòng)人盡皆惶然;她趁衆(zhòng)人錯愕失神之際,一邊叫囂著要把這件事報告給院長,一邊從湊成一堆的學生羣裡往隔間外面擠,途中憑著手感從衣兜裡數(shù)出兩顆蓖麻子悄悄地塞進了其中一名學生的口袋裡。
所謂做戲做全套,範小玉從實驗室離開以後,半道將剩下的三顆蓖麻子放進了褲子的暗袋裡,然後跑到院長辦公室,將“丟失巨毒蓖麻子”的事情報告了上去,院長大驚,當即召集齊院內(nèi)所有工作人員開了個緊急會議,爲了降低這件事在社會上造成的影響,學校沒有報警,而是糾集校內(nèi)的安保人員,在全校範圍內(nèi)展開了一次大搜查,從食堂到學生宿舍,再到行政大樓……花費了大半天的功夫?qū)⑿?nèi)的所有地方都查了個遍,沒有任何的發(fā)現(xiàn),就連那名身上帶著兩顆蓖麻子的學生都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更別說這位堂堂的副院長了。
夜裡十一點半,院長再次召開會議,對學校下達了封口令,不許任何人將此事外傳,只是把那位管理員開除了事,這也無形中保護了範小玉這個罪魁禍首。
會議散了以後,範小玉回到辦公室,沒等一會兒,龔秘書便拿著院長簽發(fā)的通告過來了。
見目標到來,她裝出一副心力交瘁的模樣,靠坐在椅子上揉著腦袋連連嘆氣。
“小玉姐,還在爲今天的事?lián)模俊饼徝貢N心的詢問著。
“是??!我一想到這件事可能引發(fā)的後果……唉!實在是太嚴重了……讓人頭疼……”
“你也別太操心了,我看你的臉色很差,平常該多注意休息纔是,哪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啊!”
“學校這麼大的擔子,不操心不行??!我從當上這個副院長以來,就沒睡過幾個好覺,生怕自己的工作會有失誤,有時候半夜莫名其妙的驚醒,想跟人說說話,可你也知道我的情況,身邊連個分擔的人都沒有?!?
“這倒是個問題……唔……這樣吧!今天反正都很晚了,明天又是週末,我今天晚上去你家,咱姐妹好好的聊一個通宵,你把壓力都說出來,明天白天說不定就能睡個好覺……”
“那敢情好,不過你夜不歸宿,你家那位……不會生氣吧!”
“哼!他敢……”龔秘書一臉的傲嬌,範小玉看的笑了,很得意的笑。
兩人回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是將近十二點了,周圍的人早已入歇;範小玉藉口說秋季乾燥,自己最近學會了一種特殊的涼茶熬製,要讓龔秘書嚐嚐她的手藝,打發(fā)她自己一個人在客廳坐著,自己跑到廚房將原本儲藏的涼茶藥材混合著幾粒安眠藥以及那三顆蓖麻子一起投入鍋內(nèi);爲了掩蓋蓖麻子那股特殊的苦味,她特意在鍋裡多加了一些甘草。
當她將熬好的“涼茶”端上桌之後,又藉口說腹痛,躲進了衛(wèi)生間,讓龔秘書趁熱先喝。
她顯然小看了龔秘書這人的知書達理,作爲主人的她沒喝涼茶,龔秘書覺得自己先喝有些不禮貌,等了好一陣,沒見副院長出來,便湊到衛(wèi)生間外小聲詢問;範小玉心裡急的不行,嘴上卻強作平靜的推說自己便秘,讓龔秘書不必等她,趁熱喝了涼茶,冷了便不好喝了。
龔秘書哪會料到副院長的歹毒用心,只當她全是爲了自己好,心裡感激的不行,回到客廳,幾口就將自己的這碗涼茶喝的一乾二淨,雖然覺得味道不是太好,但她還是決定,一會兒副院長出來了,第一句話就要誇誇她的手藝如何如何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