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門考試在程沫的睡覺中結束了，鈴聲響起的時候，她還在夢裡，不過是答完題太困又不能提前交卷才睡覺的。英語老師果然人美心善，考的全是教材和題冊上的原題，及格還是很簡單的。一出考場程沫就飛奔回宿舍，拎上提前收拾好的大箱小包去找唐華匯合。唐華的父母有事沒法來接他，兩人就約好了一起回家。因爲學校距離市區較遠 ，公交車到車站得兩個多小時，程沫慫了，寧願多掏點錢坐大巴車，可是她小看了放假的力量，小看了一個大學的人流量。唐華提前考完試就在校門口排隊了，但是一個小時過去了，大巴車一輛一輛開走，他前面的人依然很多，隊伍在門口拐了好幾個彎兒。程沫到校門口看到這場景都驚呆了，忍不住抓著唐華問“這是什麼情況？我們學校有這麼多人嗎？春運嗎？大家都是今天回家嗎？”唐華還沒回答她，就聽到旁邊有人小聲說，“這一看就是大一的，沒見過這場面，明年就習慣了”。

程沫跟唐華都聽到了，看看隊伍前面的人頭，心拔涼拔涼的，唐華決定不排隊了，拉過程沫的行李箱往校門口對面走去。程沫一時間不知道他要幹嘛，但還是跟著他走。合著校門口對面都是黑車，大巴車都給擋住了，程沫看不到。唐華還擔心程沫不願意坐黑車，結果就看到她不急不緩地跟人司機講價。

司機：“平常一趟30，今兒這放假人多40，就漲10塊夠意思了，人齊就走。”

程沫冷笑了下“叔你這話不對啊，放假人多你跑得多才賺的多啊，你咋還漲價，2個人50走不走，大巴車才13，翻一倍也夠意思吧。”

司機：“小姑娘，你這話纔不對，大巴車一車拉多少人，我才拉幾個人，那哪能一樣啊”

程沫：“大叔，你這車跑這一趟油費多錢？大巴車油費多錢？再說了大巴車還得給司機開工資，您賺的不都是您自己的嘛！”

兩人你來我往，僵持不下，旁邊聚集了幾個看熱鬧的學生，程沫給唐華使了個眼色，唐華便湊過去跟他們嘀咕了幾句。接著幾個人就起鬨說，“25一個人，我們這人都齊了，走不走啊？”“就是啊，早點走你早點回來，多跑兩趟不是掙得更多”“走不走啊？不走我們就坐其他人的車了啊”一人一句，讓司機無力反駁，但還想再掙扎下“25也太少了，30能走就走”。程沫見司機已經鬆動了“大叔，就25吧，你看我們都是學生，這又是放假回家，身上都沒錢的，您就當多給我們留五塊錢回家行嗎？我們都感謝你呢”唐華趕緊附和“是啊、是啊，叔你肯定不差這5塊10塊的，但是我們學生五塊錢都夠吃頓飯呢。”其他人也趕緊跟上“是啊”“對啊”。這下司機徹底沒話說了，無奈地搓了搓手“那行吧，走，以後記著叔，多照顧叔生意就行。”程沫嘻嘻哈哈打混過去，最後一對情侶和一個男孩子跟他們一起上了車。

程沫還是有點暈車，戴著耳機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飛速閃過的風景，她想起之前高中時每次回家，幾乎都是坐黑車，因爲縣城沒有其他合適的交通工具可以到她家，三年下來黑車司機全混熟了。其實如果有的選，她也不想坐黑車，排隊等坐大巴，肯定就趕不上回家的車了，怎麼上了大學，回家也這麼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