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蘇青之身子微顫,向後一仰就要磕到案桌的一角。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腦袋被一隻寬大的手掌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
近在咫尺的七子香一如既往的幽遠凜冽。
面前的人整個身子都在微抖,帶著山雨欲來的溫情緊緊地攬住了自己的腰。
冷千楊的氣息急促而緊張,像是帶著鉤子,勾的自己的眼角無比酸楚。
“放開我!”
蘇青之慌亂之下不知道該怎麼應(yīng)對,想要掙脫他的禁錮往後退。
冷千楊松開她的腰,戀戀不捨地攥著她的手腕沒有放。
他眼裡滾動著難掩的痛楚和心疼,躊躇了幾秒還是沒有問出口。
穆沉英只說你重生歸來,隻字未提過程。
定是痛極了,叫你這般抗拒我。
這般避著我,不想見我。
放下前輩的恩怨重新開始,我是願意的,你還..還願嗎?
他很想問出口,又很怕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哎,你幹什麼,那是我妹妹?!?
巴圖眼看蘇青之要露餡不禁急眼了,拳風(fēng)呼呼與看守的弟子打起來。
“請仙君放開!”
蘇青之聽到打鬥聲,面上帶起怒色,使勁掙扎著想要擺脫他的桎梏。
冷千楊心裡大慟,氣血激盪著咳的撕心裂肺,像是要把肺咳出來。
蘇青之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一樣難受。
近鄉(xiāng)情更怯,面對這個人她不知該作何反應(yīng)。
靈山大火之時的情景她後來也都知曉了全部。
知道仙君將自己困在小黑屋是爲(wèi)了保住自己的命。
知道他謹記著對自己的承諾沒有仙魔大戰(zhàn)。
可心裡就是意難平。
“走?!?
冷千楊松開蘇青之的手給隨行的弟子使了個眼色,大步離開了客棧。
他一走,蘇青之暗暗鬆了一口氣,跟巴圖擡腳上了樓梯。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想個法子去妖界的百花谷。”
兩人進屋之後蘇青之一把扯掉眼睛上蒙著的娟帶沉沉地說。
“我?guī)湍?。?
屋裡突然傳來的聲音將蘇青之嚇了一跳,她轉(zhuǎn)過屏風(fēng)就愣住了。
寬大的浴桶裡大喇喇地坐著一個男人!
桃花眼,鬆苓酒,是那朵有毒的白玫瑰陳舟舟?
“陳!”
蘇青之緊張地四下張望捂住嘴巴錘了陳舟一拳說:“你咋找到這裡來的?”
陳舟跳出浴桶,攥住蘇青之的手腕仔細端詳著這雙眼睛,心裡翻滾著驚天駭浪。
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蘇師弟。
自己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懊悔,爲(wèi)什麼學(xué)藝不精,爲(wèi)什麼不能護她周全。
爲(wèi)什麼不能變得再強一點,爲(wèi)什麼就沒做到!
而今她就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眼波流轉(zhuǎn)顧盼神飛。
他很懊悔自己爲(wèi)何領(lǐng)悟的那麼遲。
自己心中她的在意並不比仙君少一分。
陳舟強忍著想擁她入懷的衝動,用劍柄敲了敲蘇青之的腦袋。
“你以爲(wèi)我像你那麼笨?!?
“你是哭了嗎?”
蘇青之瞧著語調(diào)沙啞,眼眶微紅的毒舌師兄打趣道。
又氣我!
陳舟伸出想要撕掉蘇青之臉上的人皮面具手又停在半空遲疑地縮回了手。
死而復(fù)生,或許她的容貌有損不便示人。
“拿去敷臉,修復(fù)疤痕。”
他從衣袖裡掏出一個藥瓶塞給蘇青之。
墨綠色的瓶體呈水滴形,觸手生津,隱隱透著一股淡雅的蘭花幽香。
蘇青之捏著藥瓶轉(zhuǎn)了轉(zhuǎn)就看到底部刻了萬劍宗三個字,早先聽譚弟講述,陳舟離開靈虛自創(chuàng)了一個門派,莫非就是萬劍宗?
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待,他都是一派掌門了哇。
他以爲(wèi)自己毀容了?
她心裡一暖,忍不住就想懟他兩句。
“陳掌門,就你這張嘴能收得到弟子?”
“不會就你一個光桿司令吧?”
蘇青之歪著腦袋盯著陳舟看了看,嘴角噙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
“皮癢了是不是? ”
陳舟上前一步擰著她的耳朵就是一扯,小虎牙卻不受控制地蹦出來扭了扭腰。
相視一笑抿恩仇,屋裡的氣氛更暖了幾分。
巴圖在一旁張大嘴巴,保持著石化的造型。
這個邪惡的小妖女桃花真多,手段可真了得。
“哎,宴青那個死女人如今都成掌門夫人了吧?嘖嘖?!?
“聽聞小月有了身孕,你家宴青也快了吧?”
“你倆的孩兒以後可不得了,絕對是三界第一扛把子?!?
蘇青之親自爲(wèi)陳舟沏了杯雲(yún)霄茶,笑吟吟地說道。
“噗!”
陳舟猝不及防,將滾燙的茶水潑在手臂上,不悅地哼了一聲。
“宴青雲(yún)遊四海去了。”
“我想娶的另有其人?!?
他不想多談這個話題,輕叩著案幾說:“你去妖界的百花谷作甚?”
蘇青之簡明扼要地講了魔界的局勢,帶了幾絲鄭重說出自己的決定。
“紫雲(yún)是我的左膀右臂,我一定要救他出來,魔界,我也要奪回來。”
“明日卯時,我在後門等你。”
陳舟抓起劍柄就要躍窗而去,又被蘇青之扯住了衣袖。
“陳舟舟,你想娶的是哪個美人,我爭取給你拿下!”
“多管閒事,暖玉收好。”
陳舟從貼身衣衫裡拿出暖玉塞給蘇青之瞬間不見了身影。
翌日卯時,蘇青之躡手躡腳剛溜到後門,就看到門口並排著兩隊人馬。
一隊馬車是陳舟,另一隊馬車是..冷千楊?
“正巧我也要去百花谷,與我同行?!?
冷千楊手中靈絲繩一動,將蘇青之的包裹提溜在了自己手中。
巴圖的眼神瞬間碎裂,瞄了眼氣成包子臉的陳舟。
所以,小妖女勾了兩朵大桃花?
蘇青之冷著臉剛要邁出步伐就被靈絲繩連人帶臉?biāo)偷搅讼删媲啊?
衆(zhòng)人:“...”陳掌門快反擊呀,這人好囂張!
蘇青之:“...” 可真能耐啊你。
她對上冷千楊的眼神正要刺他兩句就聽到一句驚雷。
“在下一時情不自禁,還望安姑娘贖罪?!?
冷千楊頂著嚴肅臉說的坦然無比,來了一個客客氣氣的抱拳禮。
“冷千楊!”
陳舟氣的青筋直跳,怒聲說:“你真無恥?!?
蘇青之眼睛瞪得溜圓,好幾秒都沒緩過神。
狗仙君,你以前小結(jié)巴的那股勁呢?
突然如此狂野是怎麼回事,芯子換了?
“仙君請自重?!?
蘇青之避開冷千楊灼熱的視線冷著臉說道。
令人意外的是,冷千楊大長腿徑直越過衆(zhòng)人扛起譚悠放進車廂?
“你們幾個坐陳舟的車。”
他又對著蘇青之隨行的侍女和巴圖命令道。
衆(zhòng)人:“...”你憑啥指揮我們?
蘇青之目瞪口呆地看著衆(zhòng)人敢怒不敢言的情景,皺了皺眉頭。
你真會給自己加戲,把我的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可是譚悠已經(jīng)上了賊車,自己不跟著也不放心。
“安姑娘,快上車?!?
“你弟身子弱,不宜吹冷風(fēng)。”
坐在馬車裡的冷千楊一臉無辜地衝蘇青之眨眨眼說道。
“我!”
蘇青之騎虎難下,暗暗咬了咬牙。
衆(zhòng)人:“...”陳掌門別慫,咱一塊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