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妃,居然是你?”
秦宇展顏一笑,沒想到在這裡居然遇到了蕭妃,這不是做夢吧。
蕭妃盯著他看了看,忽然噗嗤一笑:“我小姨把我弄來的,她說你也在這裡,讓我來陪你偷晴?!?
這一笑,臉頰上一對深深的梨渦完美呈現出來。如嬌花照水,似弱柳扶風,說不出的嬌俏可人。
我去,這莫愁仙子可真會玩啊。
“怎麼了?笑什麼笑?”
秦宇一臉茫然,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她嬌美的容顏。
真是出水芙蓉一樣,秦宇心裡讚歎不已,還是這樣依山傍水的環境滋養人,這小妮子真是美的天然去雕飾。
“你看你,臉上又是泥又是汗,也不怕人笑話。”
蕭妃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拿出一塊洗的乾乾淨淨的手帕就要給他擦。
“沒事,只要你不笑話我就行?!?
秦宇呵呵笑著,頭卻偏到一邊去。
“別,我這太髒了。”
他嘴角帶著笑意,退後一步。
“那有啥,髒了再洗,你這麼灰頭土臉的回去,莫愁小姨可要生氣的。”
蕭妃不管他,上前一步,拿起手帕就給他擦拭起來。
那潔白無暇的手帕上頓時多了幾道黑印,手帕上散發著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氣,似乎還帶著蕭妃甜美的體香。
秦宇貪婪地呼吸著這醉人的香味,近距離感受著蕭妃特有的馨香,目光忍不住在她身上流淌開來。
她舉止落落大方,毫不扭捏,予人一種親切自然的感覺。
一雙黑亮的眸子,清澈如水,如一汪清泉,秦宇似乎可以可以從裡面看到自己的倒影。
蕭妃輕柔而仔細的給她擦拭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愛妃,你真好看?!鼻赜钊滩蛔≌f道。
話一出口,才覺得有些唐突。
可以說,秦宇第一眼看到蕭妃,就有一種愛憐疼惜的微妙感覺。
蕭妃目光轉動,這才注意到,他的眼睛正癡癡的盯著自己的胸口。登時羞的臉上升起一團紅暈,
“自己擦!”
蕭妃擦拭的手忽然停下,黑亮的眼睛一瞪,把手帕一下子丟在他懷裡,背轉身去,很生氣的樣子。
“愛妃不要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嘴巴沒把門的,心裡怎麼想,就直接說出來了?!?
秦宇尷尬地撓撓頭,趕緊跟過去賠禮道歉。
“你什麼時候這麼貧嘴了?!?
一向落落大方的的她,忽然說話不利索了。
蕭妃低著頭,手指絞著裙襬,忽然碰到腰間小兜裡的東西,想起什麼似的,輕聲說道“對了,這是你要的,我爹給做好了,你試試,看看中意不?”
秦宇見她從腰間粉色小兜裡,取出一個牛皮夾,遞過來。
“你爹?”
秦宇皺了皺眉頭,這還是現實世界嗎?
蕭戰不是不喜歡自己嗎?怎麼還會送自己東西?
“上個月要我爹做的啊,忘了嗎?快打開瞧瞧,廢了好多心思呢!”
秦宇邊接過牛皮夾。
牛皮夾只有手掌大小,做工卻十分精巧。觸手很有質感,沉甸甸,柔韌性良好,絕對是純手工製作。
皮夾翻蓋處,有兩顆木製暗釦,嚴絲合縫,也不知是如何鑲嵌到牛皮裡的。
咔咔兩聲輕微聲響,秦宇打開了牛皮夾。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目瞪口呆。
“怎麼樣,沒想到吧,這塊皮子是我哥哥,特地從地下拍賣場上最好的皮革鋪裡買來的,那老闆和我父親是至交好友,不然還捨不得給呢!快打開看一看,滿不滿意?”蕭妃笑盈盈的看著他。
秦宇沒有搭話,呆呆的看著皮夾內的彈弓。
這瑩潤光滑的木質,古樸莊重的造型,簡直可以說是一見傾心。
輕輕的從皮套裡拿出彈弓,觸手清潤冰涼,彷彿握著的不是木頭,而是一一塊上等美玉。
那清涼的感覺,沁人心脾,讓人說不出的舒適,彷彿有著寧靜心神的作用。
“天哪,這真的是木頭嗎?”秦宇忍不住驚歎起來。
“這當然是木頭,但是卻絕非一般的木頭,它是我爹千辛萬苦尋來的,據說是一種上古神木,叫做靈檀?!笔掑逄鸬纳ひ粼俅雾懫?。
“這木質堅硬而有韌性,果然是非常上等的材質。蕭叔叔知道我最喜愛彈弓,平時也待我極好,可這次花這麼大血本兒,難道是……”秦宇若有所思。
“我爹最疼我啦,經不住我的死纏爛打,才答應用靈檀做一個給你,倘若是其他人,想都別想。”蕭妃嘰嘰喳喳,完全一副小女兒形態。
“我就知道,一定是你替我美言了幾句,這個彈弓我真的非常喜歡,很合心意?!鼻赜钚廊坏馈?
“我爹起初也是不同意,說是要留著給我做嫁妝。我就跟我爹說,要嫁給什麼人,由我來定。您看中的乘龍快婿,未必我就中意。我爹就笑了說,好好好,都依著你……”蕭妃看他高興,心裡也高興,話也多了。
“呃?”
秦宇感覺有些如夢似幻:“你爹不是特別討厭我的嘛?”
“現在不討厭了?!?
蕭妃眨了眨眼睛:“如果討厭的話,也不可能讓我來這裡找你?!?
“他想通了?”
秦宇皺了皺眉頭,這樣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快了啊?
“對,想通了?!?
蕭妃說道:“去他的三年之約,我爹說了,我喜歡誰就喜歡誰,絕對不攔著了?!?
“那蕭戰叔叔心裡可否已有人選?”秦宇隨口問問。
“當然是有……哼,不理他了,整天跟我念叨那些歪瓜裂棗!”蕭妃想到爹爹有意無意提到的幾個人,自然也知道爹爹的心意。
“哦,那你呢?”
秦宇發現安放彈弓的下面還有一個暗袋,裡面裝著黑幽幽的小彈珠,綠豆大小,足有百十來顆。
“我……我自然,自然是有的……只是,只是不知道那人怎麼想……”蕭妃不敢看他,忽然又變得有些扭捏起來。
“是嗎?那我可要看看,是誰那麼有福氣,能娶到妹妹這樣的大美人兒,哈哈……”秦宇笑瞇瞇的說。
“你……哼,不理你了!”蕭妃嘟起嘴,辮子一甩,扭身就要走。
秦宇把皮夾別在腰間,趕緊一把拉住她。真搞不明白,這些小女生,說翻臉就翻臉。
“是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和你鬧著玩呢,別往心裡去……”秦宇趕緊賠上笑臉。
……
正說著,忽然看見遠遠跑過來一個人。那人邊跑邊大聲喊道:“秦宇快點兒,你家裡出事了!”
秦宇吃了一驚,轉頭望去,遠遠跑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蕭妃的小姨莫愁仙子。
“小姨,怎麼了?秦宇哥家裡出什麼事了?”蕭妃著急的問道。
“秦宇,你快點回去吧,家裡都亂成一鍋粥了。咱們邊走邊說。”莫愁仙子顧不上回答蕭妃的話,心急火燎的拉著秦宇就跑。
秦宇眉頭一皺,立刻召喚出神龍,一路隨著莫愁仙子,向家裡狂奔而去。蕭妃不放心,在後面也跟了過來。
“蕭妃,你別跟著了,回家吧,那裡你幫不上忙?!蹦钕勺踊仡^對妹妹喊道。
“不行,我一定要去。萬一有什麼事,還可以有個照應?!笔掑Z氣很堅決。
莫愁仙子知道蕭妃的脾氣,不再多說。抓起她的手,三人一起向前跑去。
一路上,莫愁仙子斷斷續續說出了事情的經過。
本來,吃過早飯,兄妹二人一起來找秦宇。沒成想,他不在家。莫愁仙子就呆在家裡等著,蕭妃等不及,知道秦宇性子野,很可能跑出去玩兒了,就出了村子來找他。
莫愁仙子在屋裡坐了不大一會兒,就聽到院子裡一陣嘈雜聲,還有人罵罵咧咧,大喊著讓秦宇滾出來。
剛出門就被兇神惡煞的來人唬了一跳。
莫愁仙子打眼一看,正是村裡兩個小混混,一個外號是刀疤,一個外號是大頭,二人唾沫橫飛,一直在叫囂讓秦宇賠錢什麼的。
李思雪和他們理論,沒幾句話,二人就惡聲惡氣的不耐煩了,院子裡的東西,逮著啥砸啥。本就破敗的小院子,一會就一片狼藉。
莫愁仙子要去阻攔,被刀疤狠狠幾拳打翻在地,聞聲而來的鄉親們更是敢怒不敢言。
沒辦法,莫愁仙子只好趕緊出來找秦宇。
不多時,三人就跑到了秦宇家所在的衚衕。
院門口站著許多看熱鬧的鄉親,見他們到來,用一種同情的眼光看著秦宇,自動閃開一條道。
秦宇三步並作兩步,跨進院子。
眼前的一幕,簡直令他怒火中燒。
院子裡的水缸碎裂成七八塊,水跡碎瓷弄了一地。壓水井被掀翻了,砸爛了旁邊的木桶。窗戶上的窗紙都扯爛了,在春風裡淒涼的飄揚著幾個殘存的紙條。
甚至連晾衣服的草繩也沒有幸免,被人攔腰截斷,無奈地垂落在地面。
犀利的眼光掃過院子裡的一片狼藉,秦宇冷冷看向叫罵的正起勁兒的刀疤和大頭。
這兩個人渣,他是知道的,打小就是作奸犯科的小混蛋,一肚子壞水,平時十里八村四處遊蕩,不知道欺負過多少人。
二人好勇鬥狠,一般人也拿他們沒辦法,只能自認倒黴。
秦宇這幾天做的,充其量只能算是惡作劇,和他們二人相比,是小巫見大巫,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哎呦,李思雪,這飯鍋特麼的還挺新的嘛,我看看結實不結實?!钡栋虇问峙e起鐵鍋,作勢要扔出去。
“你快放下!我們一家人就指望著這一個鍋做飯啊……有話好好說,你們不能這樣……”
李思雪哭喊著,去搶奪刀疤手裡的飯鍋??伤唤榕鳎碜庸怯謫伪。跄軗尩剑?
那是一種面對苦難絕不屈服的勇氣,也是一種只有家人才能心領神會的默契感!
即使面對強敵,也會同仇敵愾,絕不退縮。
刀疤故意左右搖晃著手裡的鐵鍋,然後手一鬆,咔嚓一聲,鐵鍋落在屋門口的石頭上,爛了個大洞。
“哈哈哈哈,不好意思啊,沒抓緊……”刀疤一陣狂笑,另一邊的大頭一腳踩扁一個水壺,也跟著大笑不止。
“你們……你們太欺負人了!砸爛的東西,你們必須賠!”李思雪幾乎氣的變了聲調,哭喊著拉扯住刀疤。
“賠?哈哈,從來都是別人給我賠錢,還沒有人敢拿我腰包裡的錢,你個臭娘們,瘋了吧……”刀疤笑的更放肆了,好像聽到了世界上最可笑的大笑話。
就在他得意忘形的時候,“啪!”一聲脆響,一個泥丟丟,滑溜溜,臭哄哄的東西,狠狠拍在他嘴巴上!
刀疤嘴巴一歪,吐出幾口泥土石子草葉以及血絲的混合物,低頭看去,纔看清掉落在地上的是一隻鞋,就像在嘲笑他的狂妄。門口看熱鬧的衆人忍不住一陣鬨笑。
刀疤扭頭望去,看到大門口站著一個清秀的少年,個子高高的,身姿挺拔。關鍵是,他腳上只穿著一隻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