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小雞撲來,孫亦心條件反射般的想縮回手。可努力嘗試了兩次,雙手如同在桌面紮根般難以縮回,孫亦心瞧了一眼師父,看到糜空城一副看戲的眼神,才知道是師父的力量禁錮了自己的雙手。就在分神之際,兩股疼痛分辨從兩手傳來,左手平平無奇,只是如同被磨鈍的釘子紮了一下,剎那間便消失,可那右手的疼痛簡直讓人抓狂。疼痛伴隨著痠麻的感覺覆蓋了整個手掌,沿著手臂向上傳遞到整個手臂,孫亦心咬緊牙,痛的整個身子都躬了起來,但雙手依然無法移動。
見啄到了圓點,兩隻小雞連忙去吃了一粒米,又跑了回來。
“等一會,等一會,給我個準備的時間……”孫亦心見兩隻小雞又跑了回來,連忙阻止道,沒察覺的他心裡生出了一些退意。
兩隻小雞目光貪婪的盯著孫亦心的手指,孫亦心試著貼著桌面左右移動自己的手指,兩隻小雞緊盯著手指左右擺動,嘗試了一段時間,他發現即使自己完好無損的左手,在這種狀態下也難以靈活的移動手指。
深吸了口氣,孫亦心說到:“開始!”話音剛落兩隻小雞再次撲上來,孫亦心左手五指儘量快速移動,飛快的躲過小雞的一次次啄擊,同時又是右手的一陣疼痛傳來,手一抽搐,左手也被啄到。孫亦心憋著一口氣,忍著不喊出來,可是鼻子一酸眼淚卻不自主的流了出來,兩隻小雞再次扭著屁股離開。
“師父師父,我想……”還不等放棄說出口,糜空城搶先道:“亦心啊,先歇會,爲師給你講個小故事。”
孫亦心發現自己的手脫離了控制,連忙擦掉眼淚,甩甩右手,給師父倒了杯茶水,黃狗悄悄的向搖椅旁挪了挪,母雞帶著其它小雞在桌子附近啄食,黃牛和白鵝也各有動作。
糜空城喝下茶水,孫亦心連忙續杯。
“這是爲師自創火凰拳時聽到的一個小故事,那時候爲師自創功法遇到了瓶頸,便想從動物搏殺中尋找靈感,走到安斯城的時候,偶然聽到的關於鳳凰的事。
傳說,紀元初始,一號大陸的最南有一個長滿樹木的島嶼,由於遠離大陸,那裡一直是鳥的天堂,那裡食物充沛,鳥們整天在島嶼上無憂無慮的歌唱,只有一隻鳥是個例外,那隻鳥在島嶼上沒有同類,他來自一個只有飛禽和走獸的世界,他叫鳳凰,那是一隻羽毛十分豔麗,飛起來顯得十分高貴,其它鳥都十分羨慕它。可他不因爲自己的外表驕傲,遇到別的鳥時,他都會主動飛上去和善的打招呼。久而久之所有的鳥都熟悉了他。
但在別的鳥眼中,高貴優雅的鳳凰有一個怪癖,他每日都會不停的採集一些便於儲藏的植物的種子,將他們儲藏在自己的洞裡。每次別的鳥問他爲什麼這麼做,他就會回答:“我看這些種子吃不了也會腐爛掉,不如儲藏起來,留到以後沒食物的時候吃。”
開始還有些鳥勸他:“小鳳凰別白費力氣了,這座島一年四季都不會缺實物的,有著時間還不如唱唱歌,跳跳舞。”鳳凰只是嘿嘿的傻笑,然後繼續做自己的事。日子一天天過去,其它鳥背地裡的指指點點越來越多,有的鳥甚至嘲笑他愚蠢,根本不會有人幫他辯解。雖然別的鳥態度如此,但見到其它鳥,鳳凰依舊會主動飛上去打招呼,大家也只是表面和善的敷衍,背地裡依舊會腹誹他。
終於就在某一年,島嶼的降雨驟然減少,太陽也前所未有的毒辣,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八個月,島嶼上樹木逐漸的枯萎,不再結果,河流也逐漸乾枯,最終只剩下了一條小溪,原本活潑的鳥,也不再有力氣歌唱。
這時,其它鳥才知道鳳凰的先見,鳳凰那裡一定有吃不完的食物,可是想到自己曾經背地的腹誹,高貴的鳥們,怎麼好意思去向鳳凰求助。心善的鳳凰見到同族的慘狀,便將自己收藏的食物分給大家,島嶼上的鳥憑藉鳳凰的儲備和僅剩的小溪撐過了旱災。又是八個月,天降甘霖,小島再次變得富饒。自此之後再也沒有鳥嘲笑鳳凰,大家對他華麗外表的羨慕也轉化成了對他品格的尊敬,以後在嬉戲玩耍的同時鳥兒們也養成了儲藏食物的習慣。”
糜空城喝口水,徒弟和院子裡的動物都聽得入迷,繼續道:“隨著年歲的增長,鳳凰逐漸的長大,成爲了島上體型最大,外表最華麗的鳥。要知道,鳥們都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每天都會抽出一些時間打理他們,鳳凰也是如此。
數年後的某一天,災難再次降臨到這座島嶼,島嶼上一座古老的火山忽然噴發,火山灰佈滿了天空,在整個大陸南側形成了經久不散的黑雲。但最可怕的還是四處奔襲的巖漿,樹木與巖漿接觸的剎那便被燒燬,島嶼中不再有鳥們的立足之地,鳥紛紛飛向高空,可熱浪形成的氣流讓他們無法正常飛行。
鳳凰不顧巖漿的灼熱和燃燒的樹木在林間穿梭,他拼命的救下許多將被火焰吞噬的雛鳥,和被氣流乾擾道無法飛行的鳥,原本漂亮的羽毛在高溫下被烤的焦黑。
鳳凰帶著倖存的鳥兒向北飛行,最終來到大陸上,一路不停地飛行令被巖漿灼傷的鳳凰耗盡了最後一絲體力。著陸的剎那鳳凰便悄然死去,與鳳凰一起飛來的鳥紛紛圍了上來,可此卻沒有一點辦法。看著鳳凰被燒的焦黑的羽毛,衆鳥的心中再次想起那個披著美麗羽毛卻一臉隨和的鳥。
忽然,一隻鳥啄下了身上最美麗的一根羽毛放在了鳳凰的屍體上,其他的鳥見此也紛紛效仿,一根,兩根……直到最後一根羽毛落在鳳凰身上,出現在衆鳥眼前的是一隻前所未見的美麗鳥,只可惜它再也站不起來了。
遙遠的萬界山雷鳴陣陣,一束金光裹挾著一朵純白色的火焰向一號大陸南部飛來,金光劃過天際,最後那光束撞向鳳凰的身體,純白的火焰瞬間焚盡一切,包括了衆鳥獻上的美麗的羽毛和那個令人尊敬的鳥,衆鳥望著眼前的景象紛紛留下淚水,仰天悲鳴。
忽然,四處飛舞灰燼又在天空中聚集,灰燼的中心一點純紅色火光亮起,如同一顆紅色的心臟。一聲鳳鳴,火光炸碎!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出現在衆鳥眼前,淚水被溫柔的熱浪蒸發,空中的鳥依舊帶著和善的微笑,身上卻散發著神聖的光。
鳳凰在高空中盤旋,它知道自己不能再這裡停留太久,便將自己的力量送給了在場的鳥,將預言和智慧送給了烏鴉,速度和力量送給了金雕,淨化和生命力送給了禿鷲,還有很多……然後又將體內的五行之力融合,分給了所有的鳥,最後鳳凰留下一朵火焰,讓所有鳥來守護,傳說每隻鳥都有成爲鳳凰的資格,只要得到火焰的認可,就會蛻變爲鳳凰。”
“師父,我有兩個問題。”
糜空城看向孫亦心,示意讓他繼續說。
“萬界山飛來的火焰是什麼?鳳凰留下的火焰現在在哪裡?”
糜空城道:“火山平靜後,鳥們又回到了那座島,由於火山灰的滋養,那島嶼變得更加富饒,鳥們將火焰供奉在火山中。從此那座島風調雨順。至於萬界山的火焰……”
糜空城賣了個關子,吊起了孫亦心的興趣,才道:“那是這個世界賜給大毅力之人的獎勵,我們叫他命格,命格是你精神意志的提現,你可以攀登萬界山,經過萬界山的考驗就會得到一個特殊命格。或者想鳳凰這樣,將神靈感動,也可以得到這種力量。”
“那師父的命格是什麼?”
糜空城飲盡杯中茶水,低頭在母雞的眼皮下又抓了三隻小雞放在桌子上,在孫亦心絕望的目光中翹起嘴角道:“這次,只練右手,五隻雞。”孫亦心不情願的將右手放在桌子上,糜空城給自己倒了杯茶,端起茶杯到嘴邊繼續道:“亦心,集中精神,找那種玄妙感覺。我給你們幾個小傢伙記數,我不喊停就要一直啄。”幾隻小雞眼睛一亮,孫亦心的眼神逐漸失去光彩,傻呆呆的看著糜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