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情況我們已經瞭解,麻煩你們暫時待在這裡。我們要對現場進行勘察。”青木鬆說完後,派人過來盯著這三人,然後轉身離開。
等走遠一些後,青木鬆對著丸田步實說道:“丸田,你親自帶人走一趟,找從路障設置處一直到工作室的路上,有沒有能夠把車子藏起來的地點,至少是上山開車過來,看不見的地方。如果有,你在四周搜查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
“是!”丸田步實應道。
隨後,青木鬆帶著越水七槻和相原洋二走進案發現場。
此時此刻負責拍照的警察,已經將書房所有角落都一一拍照。
青木鬆仔細檢查了一下柘植光的屍體,並沒有其他痕跡後,才讓人將其擡走。
然後就是最裡面正對著桌子的地板上,貼著三處透明膠帶,三處合起來呈現“品”字型,上面也沒有任何塵埃,應該是最近幾天才貼上去的。
青木鬆見狀也猜不出來,於是吩咐道:“去問一下野口小姐和石倉小姐,她們知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
“是!”相原洋二應道,轉身去問了。
青木鬆和越水七槻看了看四處,並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這就是,柘植先生之前三個月做的藝術品吧。Demurrer。”越水七槻看著桌子上唯一放在的東西說道。
Demurrer的意思是“提出異議”。
青木鬆上前試著移動了一下這件藝術品,是能被拿起來移動的。
也就是說,只要把這件藝術品拿開,犯人是可以通過翻桌子,進入裡面,不需要走因爲柘植先生流出的鮮血染紅的地面那邊。
這個時候相原洋二回過來,彙報道:“警部,野口小姐和石倉小姐都說不知道。野口小姐還說,之前是肯定沒有的,應該是柘植先生自己把自己關起來的三個月裡,自己貼上去的。”
“沒緣由,應該不會在地上貼膠帶,可貼膠帶又是用來做什麼呢?”青木鬆皺眉道。
在地面上貼膠帶,真是普通人難以理解的行爲。
但要說在地面貼膠帶的事,青木鬆還真見過,那就是——舞臺表演。
爲了方便演員定位,所以舞臺上會貼上一些標識,這樣表演的時候才整齊,方便觀衆欣賞。
越水七槻聞言想了想說道:“會不會是兇手把放在上面的東西拿走了。”
“有這個可能性,讓人搜查一下工作室,看看有沒有什麼三角的東西。”青木鬆吩咐道。
把所有地方都搜查完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麼三角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丸田步實走進來稟告“警部,在上山的路上有一條小岔道,通往一處小木屋。只要把車開到小木屋後面,車就會被小木屋遮擋住,爬坡經過的車輛也不會發現。另外我們在那裡發現了一個丟棄的打光燈。”
“打光燈!”青木鬆和越水七槻頓時想到了地上的膠帶。
打光燈的支架正好是三角形的!
“這個打光燈還能用嗎?”青木鬆問道。
丸田步實回答道:“我檢查了一下,這個是防水的,還能用。”
“好。”青木鬆對此很滿意,然後就讓丸田步實帶著打光燈來到了案發現場,然後將打光燈放在了膠帶上面,正好能擺好。
放好打光燈後,越水七槻看了看指著天花板上的東西說道:“警部是投影屏幕。而且這個打光燈的高度,正好能照到桌子上的這個藝術品。”
“把投影屏幕拉下來,燈關幾盞試試。”青木鬆吩咐道。
查案的本質其實就是找到線索,然後去試對錯。
很快投影屏幕被拉了下來,屋子裡的燈也關得只剩下一盞。
然後青木鬆把打光燈打開,正對著桌子上的藝術品。
“好像沒什麼線索和奇怪的地方。”丸田步實左右看了看說道。
越水七槻也是左右看了看,沒什麼發現。
這個時候青木鬆突然腦子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一個名場面——毛利小五郎用啤酒喝完後的易拉罐搭出來了妃英理頭像的投影。
這事出自哪個案件青木鬆忘了,但他就記得這個名場面。
於是青木鬆走到藝術品旁邊,伸手調整了一下藝術品的位置,旋轉了90度後,投影屏幕上顯示的畫面,讓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原來兇手是——她!
越水七槻看向青木鬆說道:“警部,兇手是她沒錯啦,我去檢查一下對方乘坐的車輛。”
“好!”青木鬆應道。
等越水七槻離開後,青木鬆把東西重新復原。
很快越水七槻就回來了,對著青木鬆點點頭說道:“警部,她車子裡果然是溼的。”
“我知道了,這個案子之後就交給你了。”青木鬆說道。
“好。”越水七槻毫無壓力的接了下來。
隨後越水七槻將石倉和美、笹森隆司、野口麻裡子三人叫了過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毛利三人組。
“這間房間,在我們搜查後,發現房間裡的某個東西消失不見的痕跡。考量當下狀況的話,我想犯人恐怕在犯案之後把那個東西帶離了工作室。不過經過我們在四周查找,我們找到了那樣東西。”佐藤美和子說道。
然後丸田步實就把打光燈拿了出來,放在了貼了膠帶的地板上面。
“爲什麼柘植先生要在案件過了三個月之後的今天,纔打算要告訴你們殺害笹森薰小姐的兇手是誰呢?他明明可以在警方詢問他的時候、笹森薰小姐葬禮那天、和笹森先生起爭執的時候都可以直接揭發兇手。”越水七槻說道。
笹森隆司聞言很是認同“這麼說來,的確是。”
“我想柘植先生可能想要用自己的方法,揭發真正的兇手吧。”越水七槻說道:“爲了這麼做,他必須要花三個月的時間才行。”
野口麻裡子聞言想到了某件事,不由自主的看向桌子上的藝術品“難道說,那就是……”
“沒錯!就是在大家眼前放在桌子上的這件藝術品所花費的製作時間。”越水七槻說道。
“啊!”衆人一驚,都下意識的朝著藝術品看去。越水七槻繼續說道:“這件藝術品,柘植先生給它取了一個名字叫‘Demurrer’,也就是‘提出異議’的意思。據我所知‘柘植光’這個名字,是他的本名‘日影律’的單字置換後所取的。
‘柘植光’和‘日影律’彷彿是光和影的對比,因爲把這件藝術品的名稱Demurrer稍微進行一下單字置換,置換後就會出現另外一個單字——Murderer,也就是隱含著‘殺人者’的意思。”
衆人聞言一驚!
毛利小五郎更是說道:“隱含的其他單字是‘殺人者’嗎?”
隨後越水七槻將安置在天花板上的投影屏幕拉了下來,又讓人把燈關掉,隨後把打燈光打開。
桌子上的藝術品的投影就顯示在了投影屏幕上。
“這樣從哪看的出來是殺人者啊!”毛利小五郎左右看了看不解的問道。
投影屏幕上的畫面,什麼都不是呀!
越水七槻聞言,開始慢慢轉動藝術品的方向。
在轉了180度後,所有人都驚呆了。
“啊,這個是!”
投影屏幕上出現了一個跳芭蕾的女性舞者。
“這是投影藝術。”越水七槻說道:“乍看之下完全不知道是什麼,但從某個方向照射之後,某個圖像就會隨之出現的影子藝術。柘植先生原本打算藉由自己的作品來舉發兇手的身份,石倉小姐,殺害笹森薰小姐和柘植光先生的犯人就是你。”
毛利小五郎聞言先看向了石倉和美,然後又看向越水七槻說道:“等一下,只憑這個芭蕾女舞者的剪影,就直接斷定和美小姐是犯人,會不會太過。”
“的確,只根據這個剪影證據力其實不太夠,但是犯人就是因爲害怕這個剪影被人發現,才從現場把打光燈帶出去的。犯人的這個行爲,很明顯只有石倉小姐會擔心害怕。
而且我們有其他證據,石倉小姐在停車場停車,並且下車之後,完全沒有撐傘因此全身溼透。可是根據我們的搜查,石倉小姐的駕駛座上面早已經是溼淋淋的一片了。
也就是說,石倉小姐在下場以前早就已經全身溼透了。因爲石倉夏季在大雨中,把那個打光燈拿去別的地方丟掉了。除此之外我們還在半山腰的那座小木屋的旁邊,找到了一些車痕,和石倉小姐車子輪胎的痕跡吻合。”
這都是跑不掉的證據。
一直低著頭聽的石倉和美,突然擡起頭來笑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們兩個原本應該論及婚嫁了,至少我自己心裡是這麼想的。所以,當我知道他找大家來,我以爲他要發表我們的結婚宣言。
所以我迫不及待比跟他約定的時間還要早到,沒想到柘植卻向我展示那個投影藝術,說要舉發我在三個月前殺人的事。
我當時完全不敢相信,質問他‘你在說什麼,你不是要和大家宣佈我們要好結婚了嗎?你明明說只要小薰不在,就可以跟我結婚了不是嗎?’
沒想到他卻冷漠又好笑的說道‘那個女人僱了偵探,在我旁邊晃來晃去的實在是很煩人,我爲了趕走他,才這麼跟你說的。沒想到,你馬上當真,甚至真的痛下殺手,她好歹也是你的好朋友吧。
餘興節目差不多該結束了,我不會害你的,你快去自首吧。爲了你,我覅特地找了名偵探毛利小五郎來,我想他應該會直接帶你去警察局吧,還是我順便介紹個手腕不錯的律師……’
我聽到這裡再也聽不下去了,我爲了和他結婚殺了我的好朋友,他最後卻要送我進監獄,於是我拿起了掛在牆上錘子,用盡全身力氣砸到了他的頭上。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倒在地上死了。”
啊,這……
青木鬆不知道該怎麼吐槽好。
都知道對方腳踏兩條船了,還癡心不改不說,還爲了這人殺人,真是個傻子。
而柘植光都知道對方爲了私慾連好朋友都能痛下殺手,怎麼就想不到,自己拒絕她結婚的事,她也有可能會對自己痛下殺手呀!
懂不懂因愛生恨呀!
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對於某些人來說是一樣的。
而且明明知道對方是兇手,不趕緊報警告訴警察,反而搞起自己的藝術來。
無語
青木鬆只能說柘植光和石倉和美這兩個人真是——絕配!
就目前來看,最可憐的是那位笹森薰小姐,被男朋友和好朋友雙雙背叛。
不過介於柘植光和石倉和美都不正常,笹森薰小姐腦子會不會正常,這也說不好,有可能也是一個不正常的,這樣纔好騙。
這柘植光也算是不作死就不會死,他沒腳踏兩條船也就不會死了。
“可是……”毛利蘭有一點想不通,看向石倉和美問道:“爲什麼你不直接破壞那個藝術品呢?這樣就算不花時間丟掉打光燈也……”
這樣就沒有證據了。
石倉和美聞言沒有回答。
“她不是不去破壞,而是無法破壞吧。”青木鬆這個時候開口道。
“對!”石倉和美應道:“我沒有辦法破壞。我其實覺得很開心,就算他的創作,是爲了要舉發我的罪,但他在這三個月中是一直心裡想著我的,才創造出這個藝術品來。”
說到這裡石倉和美竟然還笑了起來,一臉甜蜜的模樣。
啊,這是何等逆天的發言!
這女人簡直有大病!
明明是她拿走了那個藝術品,野口麻裡子會發現藝術品不在了,警方反而肯定會去找,放在車裡也不安全。
結果對方卻是這麼想的。
無語。
青木松下意識的看了越水七槻等人一眼,見對方和在一樣都是一臉震驚和不解的表情,頓時放下心來。
“我一直這麼想,所以不忍心破壞。”石倉和美說到這裡,捂著臉哭了起來“嗚嗚嗚……”
瘋了!
這人沒救了!
絕對有病!
正常人完全不能理解石倉和美的腦回路,何等病嬌。
青木鬆又看向越水七槻。
越水七槻對上了青木鬆的眼神,連忙說道:“石倉小姐,跟我們回警視廳吧。”說著就上前給她拷上手銬,然後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