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幾秒前。
索菲亞經(jīng)過幾次替換,令本尊躍遷至此。
她剛到,但對於周遭情況,早已瞭如指掌。
“並不止三四尊法則境大公,還有更多的大公,甚至於更強的怪物強者就隱匿在附近。我也不能確定,還隱藏著的敵人有多強,你確定要追上去嗎?”
索菲亞問。
問完想到鐮月的性格,就肯定自己這是白問了。
鐮月這妮子咋可能只捱打不還擊呢。
果然,
鐮月呲牙,“追!”
她彈射起步,宛如一顆在蒼穹上一閃而過的彗星。
她踏著月光狂奔,速度快到了極致,縱使沒有絲毫掩飾那尊被她鎖定的法則境大公,依然退閃不及。
“既然如此……”
法則境大公的慌亂只是浮於表面,清楚計劃的他多多少少有些把握。
他不是一個人。
他只需要擋住一小會。
擋住一尊,在天元城大將中,排位比較靠後的強者罷了。
“殺!”
大公身上,數(shù)以千計萬計的眼珠子豁然睜開,這些眼珠視線所過之處,可怕的畸變之力、畸變概念不斷蔓延。
風也畸變、雲(yún)也畸變。
膨脹的血肉在天地間不斷出現(xiàn),像是飛揚的泡泡圈。
但是……
太慢了!
目光是光,月光也是光。
蘊含著畸變力量的萬千視線,根本無法落在那道,尊崇、優(yōu)雅,又充斥著凜冽殺機的身影身上。
於月光當中,高貴的月冕巨狼飛奔而出。
一輪銀月高懸。
垂下漫漫殺機。
月下……天地清!!
法則境大公佈滿眼珠子的手臂鼓起。
四周天地一顆顆猩紅眼珠蔓延。
但都在下一刻……
“咔嚓——”
伴隨著完全崩碎的空間,以及崩碎空間的可怕毀滅力量。
所有的畸變,所有的眼珠,於瞬息間滅盡。
毫無抵抗之力!
“是……第二境的概念力量!”
“你是……巔峰法則境!”
大公瞪大了最後的數(shù)百顆眼珠,但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下一刻,
他就在毀滅性的月芒絞殺下,整一個身軀泯滅。
與此同時,
三道身影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他們飛馳而來,卻驟然止步。
爲首者,是一尊來自暗滅之牙的巔峰大公,他面色更凝重。
“這不是普通的巔峰法則境!”
“這一招的威能,貌似有一點點聖境偉力的影子了!”
他們是伏兵。
是狩獵天元城強者的獵人。
可是此時,他們發(fā)現(xiàn)面前似乎不是什麼獵物,而是荒古兇獸。
“該怎麼辦?”
來自暗滅之牙的巔峰大公似乎是聽到了什麼,他面色不斷變幻。
下一刻,
瞅見那天元城強者一雙殺機凜然的眼眸已經(jīng)掃了過來,他當即開口,“好!”
瞬間,
“嘭~!”
“嘭~!”
一左一右,兩尊普通的法則境大公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他們整個身軀就化作血霧爆碎。
血霧當中,有詭異和浩瀚的力量流出,涌入暗滅巔峰大公體內(nèi)。
這尊巔峰大公面上,也浮現(xiàn)出痛苦、詭異之色。
他的身軀開始無序膨脹,化作了一尊不可名狀的恐怖生物,氣息也是節(jié)節(jié)攀升,攪得四周天地的法則之紋,都爲之扭曲、混亂。
有大恐怖降臨!
…
“滴滴滴滴滴——”
相隔數(shù)萬裡遠的白河山戰(zhàn)區(qū),核心要塞內(nèi)。
用以檢測污穢、檢測能級的裝置,驟然發(fā)出急促刺耳的鳴響。
“巔峰法則境一級!”
“巔峰法則境二級!”
“巔峰法則境三級!”
“超……超限了!”
負責操控和觀測儀器的研究員發(fā)出尖叫。
他們太清楚這意味著什麼了!
巔峰法則境三級,這一能級相當於,法則境當中的極限。
一些擁有無敵戰(zhàn)力的法則境,其實也只是戰(zhàn)力無敵,能級還達不到這一理論上的極限。
這極限,是通過物理學、元力學等等,基於世界基礎(chǔ)的學科理論,計算而出。
也是他們儀器設(shè)備能夠偵測的最高上限。
再往上便是……
“半步聖境能級!”
…
“一尊……擁有一定聖境戰(zhàn)力和手段的怪物恐怖存在,降臨在了我們白河山戰(zhàn)區(qū)?”
戰(zhàn)區(qū)副統(tǒng)帥,神魂境強者蘇承驚然,他面色凝重、沉重。
他們白河山只是一個普通戰(zhàn)區(qū)啊,何至於讓怪物霸主勢力,施展出聖境手段?
怪物霸主想使出聖境手段,代價不菲,用在他們白河山戰(zhàn)區(qū)這裡,就完全不值得吧?
副統(tǒng)帥蘇承望向遠處,“所有,敵人所針對的,是月狼…月冕狼尊·鐮月閣下?”
“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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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承認鐮月閣下很強,卻怎麼也想不到,怪物這麼做的理由。
假如怪物霸主能夠肆意使用聖境手段,那麼他們這一個個戰(zhàn)區(qū),也不可能支撐到現(xiàn)在。
……
在差不多的時間。
一處又一處戰(zhàn)區(qū),有巔峰大公級的怪物入場,更有甚者,有聖境大恐怖存在投來了目光。
“圍殺我們天元城的將領(lǐng)強者?”
牧元呢喃。
天元城一位位大將級強者,已經(jīng)在一次次大戰(zhàn)中,顯露出絕世之姿。
戰(zhàn)力超絕、天姿縱橫。
天元大將們不僅僅此時擁有無比強大的戰(zhàn)力,更擁有無限的潛力。
怪物勢力想圍殺、扼殺一位位天元城強者,這不是不可能。
但是……
絕大多數(shù)天元強者,都是經(jīng)他之手培養(yǎng)起來。
這麼說雖然有點自吹自擂,可怪物霸主既然都捨得花費如此代價,那麼,就不可能只是針對鐮月、十七她們。
“敵人這麼做的目的,只怕是……”
“想要引出我們天元城更多的強者。”
而這麼做的最終目的,必然指向於……
……
紅霧之地,深處。
黃昏之王、魔眼大君正在觀察。
“計劃開始了。”
“先蕩滅天元城,再借著污穢天元城這一個契機,令本王徹徹底底踏入生靈世界,繼而將整個太玄龐大疆域,都納入掌控。”
但一旁,另外一位聖境存在有些不理解。
“真王冕下,我們需要爲了這一位位天元城強者,如此大動干戈嗎?”
他問。
他們龍眠之谷聯(lián)合諸多霸主勢力,並動用數(shù)個聖境手段,爲的就是將吞天之主、絕天武尊這一尊尊天元城強者給引出去。
他承認,這些天元城強者無比強大。
但絕天武尊之流終歸不是聖境,他們再強,一位聖境存在也足以輕易將之鎮(zhèn)壓。
等到時候攻入天元城,一舉將這一尊尊潛力無窮的傳說隕滅,豈不是一舉多得?
黃昏之王沒有開口,但魔眼大君嗤笑了一下。
“你還是不懂啊。”
“那一尊尊天元城強者,可有不少是傳說生命。而傳說,天然就得到永恆世界大意志的眷顧、庇護。這眷顧,我們以無上力量碾壓過去,自然能夠輕易打破,但……”
魔眼大君看向旁邊的聖境血龍君主。
“你擊敗一尊法則境巔峰的傳說生命,不難,可若是想將其徹底隕滅,呵呵,那就沒那麼容易了。”
“這並非是你不夠強,而是,傳說生命受到世界的眷顧,指不定戰(zhàn)鬥時會有什麼意外出現(xiàn),導(dǎo)致一尊傳說生生溜走。”
“一尊傳說尚且如此,而天元城內(nèi),可是有著足足四尊傳說生命,還有那位明顯也是受世界眷顧的天元城主。”
魔眼大君頓了頓,他繼續(xù)道:“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強行進攻天元城,便有不小可能……會受到莫名其妙的阻力。譬如說,忽然有聖境傳說路過,繼而出手。”
雖然即便如此……
魔眼大君覺得也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黃昏之王是真正的真王級存在,橫推聖境傳說非常簡單。
但這位真王似乎非常穩(wěn)健,明明已經(jīng)具備強大的力量、絕對的優(yōu)勢,真王冕下仍然要把優(yōu)勢繼續(xù)擴大。
他似乎想要10000%的把握。
可能……這就是黃昏之王,能夠晉升真王境的原因吧?
魔眼大君觀測著,他開口道,“冥鴉索菲亞已經(jīng)離開天元城,絕天武尊烏塔也離開了天元城,正在趕往某個大戰(zhàn)區(qū),還有……”
“吞天之主的位置,本大君也捕捉到了,她正在朝某個大戰(zhàn)區(qū)趕去。”
“其餘天元城強者,蒼青之王、龍血武神幾位,也陸續(xù)前往外域支援。”
“不過,那尊傳說生命天使之王,一直都沒有露面,只怕,這一位並不會離開天元城。”
當然還有駕馭上古法師塔的星空之主·伊絲洛婭。
不過,
這名天元強者牢牢坐鎮(zhèn)在城內(nèi),這是意料之中。
天使之王一直沒有露面,也沒有超出意料。
“似乎還有巨靈神陸六少數(shù)幾位強者,仍留在天元城內(nèi)。”
黃昏之王微微頷首。
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他的確非常慎重。
他們龍眠之谷一次又一次地折戟在天元城手裡,他便很清楚,那天元城主絕對有著大氣運眷顧。
天元城這一個人類勢力,更彷彿是他們龍眠之谷的劫。
他必須慎重。
他可不想自己辛辛苦苦晉升真王境,把猩紅之王都給吞掉,結(jié)果卻一頭撞上了意外。
這一次想來,不會有意外了吧。
畢竟,
他這樣一位堂堂真王境強者,甚至都把天元城陸六這樣的普通強者,也納入到算計當中。
如此籌謀,何愁不勝。
“開始吧。”
……
“來了!”
因果、命運、國運……
因果的絲線忽然顫動;
命運的棋子脫離了軌跡;
國運的火焰像是被狂風吹襲,呼呼地抖動起來。
這無不預(yù)示著……
天黑了。
一直以來都陽光明媚的天元城上空,沒由來地飄蕩起陰雲(yún)。
陰雲(yún)厚重,壓得很低,漸漸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此時,
天元城地域,天元學院內(nèi)。
純白之神忽然心血來潮,她眺望遠處蒼穹,望見陰雲(yún)漸漸遮蔽天日,望見天地之間的法則紋路,開始微微扭曲。
“有什麼事情要發(fā)生了。”
“是龍眠之谷,終於要對天元城出手了嗎?”
又過了一陣。
天元城,某一家酒店內(nèi)。
法則境強者特洛站在落地窗前,望著那壓低的陰雲(yún),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怎麼回事,忽然有著不祥的預(yù)感。”
“是有大劫,即將降臨在天元城地域嗎?但我們此時想離開,似乎是來不及了?”
城內(nèi)、城外。
神魂境、天地境的強者,忽然也覺得心間有些壓抑、沉悶,似乎有什麼不好的事情就要發(fā)生。
這太明顯了!
明顯得就像,整個島域正在悲鳴。
牧元望向島域盡頭的幾處界域入口。
那兒依然沒有怪物涌出,但下一刻……
“咔~!”
“咔嚓~!”
彷彿玻璃碎裂一樣的聲音,於他的耳畔響起。
於天元城內(nèi),於天元城地域內(nèi),於整一個十方島域的所有生靈耳畔響起。
蒼穹又一次破碎了!
許許多多的天空碎片墜向大地,輕而易舉地將高山將河川給劃出巨大、綿長的空間裂口。
亦有數(shù)塊,大如山嶽的天空碎片,墜向了天元城地域。
牧元瞅了瞅四周,哆萊不在。
罷了。
他擡起手。
“嗡——”
數(shù)個巨大黑洞於半空顯現(xiàn),無聲無息將這些墜下的天空碎片吞噬,又迅速消失。
沒有半點餘波逸散,這些天空碎片便隨之消弭。
但,牧元依舊面色凝重地,望著蒼穹。
熟悉的猩紅色裂口,就充斥在剛剛……被破碎開來的蒼穹中。
只是這一次……
不是一道、兩道,而是足足五道巨大的裂縫,將整個十方島域貫穿。
整個島域的蒼穹已經(jīng)被撕扯得七零八碎。
其中甚至有一道巨大裂縫,就擦著天元城地域橫貫而過——之所以只是擦著,是因爲天元城是奇蹟領(lǐng)地,還有著國運庇護,這天裂大災(zāi)無法直接出現(xiàn)在奇蹟領(lǐng)地的上空,但距離天元城地域也已經(jīng)非常接近。
不僅僅如此……
在天穹裂縫出現(xiàn)後的數(shù)秒,粘稠、磅礴的污穢紅霧,呼啦啦地自巨大裂口內(nèi)涌出。
同時涌出來的,還有數(shù)以千計、萬計、億萬萬萬計的……
怪物!
怪物像雨一樣自蒼穹上飛落下來。
地面上,亦有巨大裂口出現(xiàn),有茫茫的怪物從中涌出。
遠的、近的、高的、低的,無處不在。
天元城地域不遠處。
一隻巨大的手掌扒在裂口邊緣,很快,一尊高逾萬米的可怖巨影,緩緩從裂口內(nèi)爬出。
緊接著是第二尊、第三尊、第四尊。
一尊又一尊的災(zāi)獸出現(xiàn)。
戰(zhàn)爭,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