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見輕聲說：“可如果不修煉，又怎麼能窺見靈臺呢？”
積雪說：“我只想活一天算一天，根本不想修煉，也不想窺見什麼靈臺。”
“跟你在這裡待著，時不時修煉一會兒，其實已經到我的極限了。”
說到這裡，積雪晃晃尾巴，“給你節省修煉資源，還不滿意？”
“換個護衛妖怪來，每過幾天，就管你要一包修煉靈藥，你受得了嗎？”
姜見略一沉默，不再多講，說：“繼續整理通訊吧。”
“好。”
積雪伸出手爪，拿過附屬身份器，把排名劃走。
“下一條，是學府第二院，杜方的通訊。”
姜見挑眉，問：“他說什麼？”
積雪說：“問你要不要加入他們，一起打小隊比武。”
它劃動手爪，往下看去，“杜方說，他跟宋靈一直都在努力修煉，現在已經找了兩個隊友，想問問你的想法。”
姜見思索片刻，說：“回覆他，我考慮一下。”
劉鐵柱的學習小隊，跟時落花的學習小隊並列。
都是臨江學府，這屆新生裡，最耀眼的學習小隊。
時玄退出小隊的消息，在學府新生裡，傳出許多種八卦。
杜方那裡，看到姜見學習小隊出了問題。
雖然心裡知道，機會不大。
但還是給姜見這裡，發來通訊，嘗試著爭取。
“回覆好了。”
積雪手爪劃動。
給杜方發完消息。
灰狐貍劃到上方，點開顧琦的通訊，詢問活動詳情。
十幾秒後。
顧琦的信息發了過來。
積雪目光微亮，說：“顧琦回覆了！”
姜見問：“具體是什麼活動？”
積雪打開信息，仔細看了一遍。
“五天後，江城武鬥場，有個派系聚會。”
“顧琦要帶你出席，介紹一些派系學長，給你認識。”
“聚會上，更有地位尊貴的大人物。”
“機會難得。”
“聚會結束後，顧琦會再給你一張，修煉專府10小時試用卡。”
積雪擡起頭來，“江城武鬥場，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姜見輕聲說：“回覆顧琦，我接受邀請，五天後聯繫。”
“好。”
積雪點頭。
與此同時。
姜見打開身份器，查詢江城武鬥場的資料。
江城武鬥場。
位於天柱山腰，五重江城。
這裡，每天都有上百場比武。
無數觀衆，在觀看比武前，都可以使用聯盟幣，押注自己看好的比武者。
一旦押注成功，就會獲得聯盟幣回報。
押注失敗，注碼則是由武鬥場吃下。
武鬥場，同時也是五重江城，最大的賭場。
其中大多數比武者，都是非正式公民。
“鬥場比武，生死不論。”
姜見望著武鬥場信息，目露思索。
參加武鬥的非正式公民，有自願者，也有被迫者。
在比武之前，它們會簽署協議，證明自己是完全自願。
根據臨時協議，可以繞過《非正式公民保護法》，就算死在武鬥場裡，也不會有律法追究。
“派系聚會，選在這種地方嗎？”
姜見打開身份器。
右下角，是顧琦最新發來的通訊。
一張華貴的金邊請柬，栩栩如生，在全息屏幕上輕輕旋轉。
“臨江學府，一年級校區，姜見。”
請柬上，印著姜見的燙金名字。
思忖片刻。
姜見關閉全息屏幕，暫時放下心思。
身周靈氣洶涌，逐漸沉入修煉。
神闕里，山鬼本源安靜懸浮。
時不時，有漆黑陰氣自行逸散。
在真火灼燒下，化作純淨靈氣，匯入經脈的靈氣循環。
修煉室內，靈氣供應源源不斷。
姜見手腕上，飛霜鐲的微型陣法，時刻加持。
使其修煉速度，再次提高！
種種迭加下，甚至比單一修煉專府的效率，都有所超出。
神闕靈蘊，緩慢增加著。
“如果靈蘊不足，根本不可能誅殺山鬼。”
姜見一邊修煉，一邊回想著天柱山麓的事。
山鬼實力強橫，無論是鬼氣攻防，還是身外化身，其手段都無可挑剔。
惟一的弱點，就是陰氣太重，鬼氣太濃。
屬性單一，很容易被剋制。
劉鐵柱的“定魂”，以及姜見的晗光劍。
對於陰祟鬼怪，都有著成倍的剋制效果。
姜見估算過。
這隻山鬼的鬼力，相當於神賜境75%左右。
堪堪能被自己傷到。
如果它的鬼力，再強些，達到神賜境90%程度。
姜見這裡，只能拼著魂魄顫動的風險，動用最後底牌。
否則，很難想到其他破局的辦法。
因爲這種對手。
已經跟戰鬥方法、戰鬥技巧，沒有任何關係。
單純就是靈蘊差別太大，所造成的完全碾壓。
修煉無日月。
不知從何時起。
姜見這裡，竟然開始享受修煉的感覺。
安靜的孤獨。
令人安心的枯燥。
以及肉眼可見，隨時能夠察覺到，不斷提升著的靈蘊。
“靈臺境……”
姜見心下，對於補全魂魄的信念，已近乎偏執。
這些年來。
姜見經歷過太多次，魂魄震顫，失去意識的可怕感覺。
那種失去自我，意識消散的大恐怖。
姜見這裡，每次回憶起來，都會神魂顫慄。
雖然神賜儀式過後。
自己的殘缺神魂，被冰藍微光攏住，暫時不至於發病。
但姜見更清楚。
這只是權宜之計。
魂魄上的裂紋，依舊在緩慢擴張。
只有修煉到靈臺境，纔有資格著手修補魂魄。
在此之前，如果魂魄支撐不住。
裂紋蔓延，塌陷崩碎。
自己頃刻就會神魂俱滅，陷入死亡。
魂魄崩滅，意識消亡。
這是自己心裡，時時刻刻都在警惕的事。
“修煉，枯燥嗎？”
“修煉，孤獨嗎？”
姜見輕笑，自顧自搖頭。
“並不。”
“每次修煉，察覺到靈蘊提升。”
“我都會感覺輕鬆。”
“心裡更是生出，遠離死亡的錯覺。”
“這種感覺。”
“讓人沉迷。”
修煉室裡，逐漸陷入安靜。
只剩下靈氣洶涌的輕微聲響。
以及灰狐貍趴伏在地上，呼呼大睡的鼾聲。
10個小時。
30個小時。
50個小時。
80個小時。
100個小時。
時間流淌，似慢實快。
積雪來來回回，進出幾十次。
姜見卻席地而坐，如同雕像。
除了偶爾吃飯洗漱外，幾乎沒有挪動過身子。
10大箱修煉靈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到了最後。
修煉室角落裡。
只剩下一大堆空箱子，以及無數被撕開的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