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外一男一女吵架的聲音把朱昊從回憶裡喚醒,他們在朱昊回過神來之前似乎已經(jīng)吵了一會了。
朱昊在文書上回過神來,好像感覺棚外吵架的女方是劉施詩。
“我媽媽啊,不過是讓你點掉一個痣,你至於那麼大反應嗎?”
“我媽媽說,那顆痣是擋財?shù)模患!?
“一個痣而已,點掉了也沒什麼吧?”
攝影棚外,一個男人在低聲誘導。
“在京城發(fā)展的話,有太多不方便了。”
“而在臺島發(fā)展的話,我們可以住的離我媽媽和兄弟家近一些了啊。”
這個男的繼續(xù)說著。
“這顆痣陪了我二十幾年,憑什麼你媽媽說要我點掉我就去點掉?”
“在京城太多不方便?這句話我都懶得和你爭論什麼。”
“在京城不方便,在臺島就很方便?”
劉施詩的聲音朱昊一聽就知道,她的聲音好像慢慢遠去,似乎是要走的意思。
“你不準走!是不是那個什麼叫朱昊的教你這些的?”
隔著攝影棚的牆,朱昊聽見一個男的在說自己的名字。
“跟別人有什麼關(guān)係!我就不能有自己的想法嗎!”
劉施詩的聲音壓得很低,似乎她不想全劇組都聽見他們的爭吵。
“你以前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聽到這裡朱昊才聽清楚,跟劉施詩吵架那個男的似乎帶了一點點的臺島口音。
吳祁龍。
朱昊一聽臺島口音,心裡馬上浮現(xiàn)了一個名字。
“他在這裡邊是不是?”
攝影棚的門被用力推開,門撞到了牆壁發(fā)出了砰的一聲巨響。
吳祁龍甩開劉施詩阻攔他的手,氣沖沖的走進攝影棚,向著正坐在幾案後面的朱昊走過來。
“李導!可能要出事了!吳祁龍氣沖沖的去找攝影棚裡的朱昊了,看樣子可能要動手!”
“這可是特麼的年度大戲!!!!”
一個劇組人員聽見響聲去看,用興奮的聲音在對講機裡向李國利報告。
“別亂說,你盯住現(xiàn)場,別讓朱昊吃虧。”
李國利略一思索,在對講機裡回覆道。
吳祁龍...在當明星之前不是東南亞跆拳道比賽冠軍麼...好像在柔道和跆拳道生涯裡一共獲得二十多個冠軍和一百多枚獎牌...
沒當明星之前是一個真的會去參加職業(yè)比賽的體育運動員。
李國利心中過了一遍之前看過的吳祁龍的信息,心中暗叫不妙。
此時劇組的工作人員們基本已經(jīng)吃完了飯,正在聊天休息,一聽見這個事情,全都圍去了攝影棚外圍湊熱鬧。
對於打工人來說,其實明星之間怎麼樣跟他們都沒什麼特別大的關(guān)係。
“我問你,是不是你教壞施詩的?!”
吳祁龍十分生氣,他額頭處青筋暴起,站在坐著的朱昊面前,噴著粗氣對著朱昊吼道。
“沒人教我這個,我們兩個人的事你找其他人發(fā)火幹什麼!”
劉施詩紅著雙眼在吳祁龍身後拉住他,神情十分焦急。
她想把吳祁龍從攝影棚裡拽出去,但她哪裡能夠拖動吳祁龍。
她不想給朱昊添麻煩。
不把鼻樑上的痣點掉是她自己做的決定。
留在京城而不像之前跟吳祁龍談好的那樣去臺島也是她自己的決定。
她特別不希望看見朱昊因爲她的事情而被吳祁龍怎麼樣。
朱昊正好心情不好。
他看著劉施詩焦急的臉,又看了看瞪著眼睛的吳祁龍,橫眉瞇眼。
雖然表情好像沒怎麼變化,但周圍的空氣一時間都好像低了幾度。
“是我又怎麼樣?”
“如果說,教施詩有她自己的想法,而且要在乎自己的想法是教壞她的話,那顯然我教得還不夠,她也還不夠壞。”
朱昊仍然坐在文書堆積如山的幾案後面,沒有站起來也沒有咋咋呼呼的跟吳祁龍對罵。
高級官員或者幫派頭目還像個小混混一樣對罵動手的情景,應該只發(fā)生在南韓電影裡。
現(xiàn)實中高位的人往往都是冷靜異常,但如同堅冰一般強硬得不讓分毫。
吳祁龍感覺自己一腔怒火全都找不到出口,朱昊像個冰牆一樣堅硬刺骨。
朱昊嘴裡說的都是吳祁龍從小聽漂亮國紀錄片裡就在宣揚的獨立自主不盲從,讓他完全找不到任何發(fā)飆的機會。
“你知不知道她是我女朋友?!”
吳祁龍咬著牙,臉都氣到變形。
“就算結(jié)了婚還能離婚呢,結(jié)婚之後就非得都聽你的了?”
“而且不是還沒結(jié)婚嗎?”
“不光沒結(jié)婚,據(jù)我聽說,你倆都還沒...”
朱昊正好心情不好,面對來找茬的吳祁龍,他嘴裡就沒一句人話。
但偏偏朱昊說的話裡既毫無髒字,還符合獨立自主自立自愛的現(xiàn)代普世精神。
搞得吳祁龍氣到原地走動,胸口憋悶異常,頭頂直冒綠光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朱昊哪裡知道他倆到底進展到了哪一步,他就是隱隱約約聽過劉施詩跟吳祁龍打電話時候提過,拍完女醫(yī)就答應“在一起”的事,現(xiàn)在拿來順嘴一說而已。
“要不是你總是找藉口推三阻四!”
吳祁龍聽完臉都綠了,他轉(zhuǎn)頭看劉施詩暴跳如雷,眼神裡都是被揭老底的震驚。
“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這都些...”
劉施詩無辜的搖頭,眼神裡既有委屈也有害怕。
“嗯??你們兩個還真是清白的啊?這都幾年了???”
朱昊特別意外,但隨即性格特別惡劣的笑了。
前生還是朱由檢的時候,由於是兄終弟及,從來沒受過帝王教育的他,爲了不給大明列祖列宗丟臉,只能選擇一輩子做一個符合道德楷模的皇帝。
他沒辦法,只能壓制著心裡扭曲黑暗的想法。
其實他自己是一個多麼惡劣而殘酷的人,只有他自己和那些被他坑死的兵部尚書才知道。
現(xiàn)在看著吳祁龍,心情正好糟糕的朱昊忽然就不想束縛自己了。
“喂,我還聽你前妻馬婭抒說,你身體不行,所以你們兩個沒有孩子。”
“呵,身體不行,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個不行才能沒有孩子。”
“我還聽說你是個媽寶男,是個巨嬰?”
朱昊囂張跋扈的笑著,他看著吳祁龍,把吳祁龍作爲男人的所有的驕傲都狠狠的踩了一遍。
嘴可真損啊。
李國利站在攝影棚門口,聽著朱昊對吳祁龍的冷嘲熱諷,他砸吧著嘴。
他聽著朱昊狠狠嘲諷了吳祁龍,把那些網(wǎng)上傳播的有的沒的關(guān)於吳祁龍的謠言裡,最傷自尊的拿出來說,心裡暗暗稱讚了一波朱昊的高潔品格。
對於令人討厭的人,就該用令人討厭的辦法狠狠的懲治。
而且是當著這麼多劇組人員的面懲治。
李國利回頭看了看左右,幾乎整個女醫(yī)劇組的工作人員都圍在這裡一起看熱鬧起鬨。
因爲吳祁龍一直想把劉施詩從唐人挖出去,唐人的李國利和蔡藝濃一直對吳祁龍印象很差,眼看著朱昊句句佔盡上風,他特別樂意帶著全劇組的人在這裡吃瓜。
而且李國利完全沒有找人拉開他們的意思。
“你說什麼?!”
吳祁龍甩開劉施詩,從幾案前面直接跳過如山的文書,動作靈巧的落在朱昊身邊扯住他的領(lǐng)口。
朱昊順勢站起身,189cm的身高從高空俯視著173cm的吳祁龍。
“就說你了,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