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黑暗中轉醒過來,只覺得嗓子疼得難受。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沒有意識的輕喚著
“水……水。”
不多時就感到有水微微靠近將嘴脣浸溼,於是本能的微張著嘴將水嚥下。有了水的滋潤,嗓子舒服了不少。在回過神來後她便將視線順著眼前的白瓷杯看了上去,而這時一雙纖細修長的手正拿著帕子爲她拭去脣邊的水漬。目光再往上移,一雙含著水光的眸子正看著她。見自己看著她便將那隻拿著帕子的手收了回來
“醒了?那就好,你在這兒安心的躺著,我去去就回。”待她回過神來時那位已經將放在桌面上的食盒提了出去。原來是這位姑娘在照顧著她。
她靜靜地躺在牀榻之上,她一眼就看出這位姑娘是出身於大戶人家的,無論是穿著還是那位姑娘在舉手投足之間散發出來的氣質,都很難不讓人往這方面聯想。
不多時那位姑娘就回來了,手中還端著一個放著碗的案子。那姑娘見她在進入房間後就在那目不轉睛的望著她,便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案子放在了桌上。回過頭見那姑娘不知怎地朝牀裡翻了個身,還將露在外面的腦袋給縮了進去。她實在忍不住便用手中新換的帕子捂著嘴偷偷的笑了起來
“你醒了?可還有哪裡不難受的嗎?是否需要請醫師過來給你看看?”
躺在牀榻上的那位在聽到了這句話後便把縮在被窩裡的腦袋探了出來,搖了搖
“多謝姑娘了,我方纔瞧這天色也不早了,就不必去麻煩醫師了。”“即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勉強就不勉強姑娘了。我這還留了些醫師開的藥,姑娘就先服下吧。”
那位姑娘將案子上的那碗藥端了起來,她見狀掙扎著想坐起身子來,但無奈使不上勁。那姑娘見狀便將手中的藥碗放了下來,然後走到了她的身後把她給扶了起來,在她的身後墊上一個柔軟的靠枕以便她能坐得舒服。好不容易坐了起來,她卻微微喘了口氣。剛剛的起身拉扯到了身上的傷,她疼得眼前有些看不清。她閉上了雙眸,待了緩過來便擡頭望向那位姑娘
“不急,你慢些喝。”那位姑娘看出了她的難處,就出聲讓她別急,待她好些了便將藥碗遞給了她。她接過碗後就抱著藥碗將頭埋在碗中喝著藥,不一會就喝了個乾淨。剛她把藥碗放在了案子上,擡起頭嘴中就被塞入了一個東西
“唔……是蜜餞。”她細細品味著口中的酸甜的蜜餞,蜜餞散發的酸甜漸漸取代了那碗藥的苦澀。“嗯,是蜜餞。我在你還沒有醒來的時候詢問了醫師,蜜餞是不會影響藥效的,所以我纔給了你一塊。”替她把身上被子掩好後就在牀邊的茶案坐下,開始燒水煮茶
“小女何言,家居落城的何府。不知該如何稱呼姑娘。”何言坐下後就道出自己的名字,坐在牀榻上的姑娘沉吟片刻後才緩緩道出
“小女扶婉,家居於落城的扶氏。”扶氏,何言聽祖父說起過,扶氏雖說不是何府容府這樣的大府,但也是不簡單的。她早就聽聞扶氏有女,名爲扶婉。而此女自出生以來就因體弱在不停服用藥物,以此出名。而扶婉的兄長扶逸樣貌俊美。爲人看似溫潤儒雅,實則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最愛與那妙齡女子糾纏不清,每每在事後拂拂衣袖就轉身離去,並不再理會。可就算如此,依然還有女子對扶逸十分愛慕。
但即便如此,這扶氏依舊不可小覷。在一些必要的時候何、容兩大家還需要扶氏的介入,共同商議。可此時本應該在扶氏安養身子的扶婉卻身受重傷昏迷在浮影園的一處角落裡;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裡外界不斷的傳出扶氏在一夜之間就慘遭滅門。而在清點扶氏死者遺體的人數時,唯有扶氏的二小姐扶婉不見蹤影,不知是死是活。
扶逸的遺體是在落城與臨荊之間相隔的灕江裡撈起來的。聽灕江的撈屍人說,他自卯時出門來到灕江就發現了江面上有什麼東西漂浮著。出於本能他就出船到江面打撈,結果在打撈上岸後有路過的人認出這是扶氏的大公子扶逸。讓人不禁唏噓,這扶氏大公子也有今天。
提壺倒水,茶葉隨著滾燙的水漂浮、旋轉,頓時就茶香四溢。“原來是扶氏的二小姐扶婉,是阿言唐突了。”
坐在牀上的扶婉開口道:“沒事,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都是你在照顧著,真是麻煩何姑娘了。”
何言掩袖偷笑:“這有什麼,若真是覺得你給我添了麻煩。那你就在這兒好生修養,待你好些了那可是要陪我去街上買東西的。還有總是叫我何言啊、何姑娘的,真的是太見外了。你還是喚我爲阿言吧。”
扶婉愣了愣,隨後就反應了過來。她剛想開口想說些什麼,突然就劇烈的咳了起來
“咳……咳…咳咳…阿…咳咳……”
何言見狀立即起身離開茶案,來到扶婉的身旁把手放在她的背上,一邊替她順氣一邊朝外面喚了一聲:“木蓮,快去把醫師找來。”在門外待命的木蓮連忙去找醫師。而扶婉咳著咳著不知怎的竟暈了過去。何言一手扶著沒了意識的扶婉一手把墊在她身下的靠枕給抽了出來放在了一旁。然後她把那隻空出來的手同樣的扶著她的,將扶婉慢慢的給放倒在了牀上。
何言將扶婉放到牀上的時候察覺到她的身體有些發燙,她把手輕輕的貼在扶婉的額頭上。這也太燙了。何言找來客棧裡的小二要了一盆溫水和毛巾,把毛巾放在盆裡浸溼。隨後將其擰乾,何言把毛巾搭在了扶婉的額頭上。見扶婉的臉在冒汗,她便用自己的帕子爲她擦拭汗水。
就在這時木蓮帶著一位看著年事較高醫師進來了:“小姐,木蓮把醫師給帶來了。”何言點點頭,讓出位置好讓老醫師爲扶婉檢查。老醫師爲扶婉切脈檢查,不料老醫師的眉頭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