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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宮闕一城荒作草(上)

【宮】

冗長的墓道,幽幽曳曳的火光,似通往天堂,又或通往地獄。

有人在機關變換的生死長廊中奪路狂奔,沉重的衣襬起起落落,沿路灑下點點落梅。

“砰”的一聲,她向前撲跌在地,一截銀飾摔飛出去,她立即手腳並用爬行幾步,將泥堆中露出的半張臉龐清掃出來,“與君同歸……”清澈的淚接連不斷的滴入土壤,白皙的手臂擁抱著已經冰冷的軀體,“此生……無悔……”

“呼”的一聲,如信標般一路指往的燈火齊齊熄滅。

五十年後。

【第一章 宮闕一城荒作草】

【一】

雨,下得很大。

她低頭看著石板路面上的水窪,看雨水如何將水面打得支離破碎。

江南的雨,已經下了幾千年,幾千年後,還會繼續下幾千年,也許正因爲雨下得太久,纔會有那麼多悲哀的故事從水中滋生。

她木然的淋著雨,感覺自己從內腑到四肢都已涼透。

“上官姑娘!”

她猛地回過神來,“我在!”

“您沒事吧?”洛子弧一臉疑惑的看著這位女俠,“那個……父親現在不在。雨下得很大,您要不要進來坐一會兒……”

上官茉莉睜著她那雙中規圓正的杏眼,“爲什麼?”

“因爲,因爲雨下得很大……”洛子弧被她盯得一縮脖子,“然後……這裡也是您的家啊……”

“家?”她退後幾步,擡頭看了一眼頭頂的三個字:

將軍府。

這三個字隨著一滴雨水砸在她的頸間,順著她的鎖骨一路滑入心田,那樣寒冷,發於內心,而非肌膚。

“……”洛子弧呆呆地看著她。

上官茉莉輕笑一聲,一巴掌拍過去,洛子弧的腦門上便多了一張紙,“事情我辦完了,錢也請一分不少的給我送過來。我現在住在城東的客棧裡。”

洛子弧張了張嘴。

“我走了!”一身勁裝紅如豔陽的女子扭頭甩袖翻身上馬,墨色長髮飛揚如瀑,紅衣下襬飄蕩如焰,眨眼間已消失在夜幕中。

洛子弧又張了張嘴,“傘……”

是夜,風雨如漆。膠著的夜雨密密連墜,這是江南一貫的作風。

那一夜,本該是下弦月。

卻因爲這場雨,沒能看見月亮。

那一夜,她遇見了一個人。

一個原本與她毫無關聯,卻最終將她牽扯入這場武林動盪的人。

雨夜,空寂無聲的大街上,她策馬奔騰。急促的馬蹄踏進地面的坑窪中,濺起了大片水花。

嘩啦……

上官茉莉直腰勒馬回身看去:一把油紙傘擋去了本該淋那人一身的污水,隨後桃色的油紙傘從容的的擡起,正好又擋住了即將滴落在那人頭頂的落雨。

那在風雨中飄揚的黑色衣袖上騰飛的是一隻金色巨凰。鳳凰是無頭的,只繡到領口爲止,再往上便是穿戴之人露出的頸部,傘沿揚起的瞬間,她看到傘下沉靜的半張臉,嘴角上翹的弧度很是孤傲。

馬經她一勒後,依然在緩緩的向前邁步,上官茉莉一直保持著回頭的姿勢看那把傘一點點擡高,露出那人的鼻尖、眉眼。

那人的表情是絕對的冷漠,他似乎根本沒在意上官茉莉的存在,一步一步,踏著潮溼的路面往街道的另一頭走去,黑色的身影似乎十分單薄,可又挺得筆直。

他是誰?看起來不像是漢人。

她擡手捋去髮梢雨水,雙腿一夾馬肚,搖擺的紅衣背影和著急促的馬蹄聲繼續奔向了遠方……

小萊客棧,人聲嘈雜。

近日有人在青皎坡發現兩具武林高手的屍體,其中一名面相陌生無人認識,臉頰上有一團胭脂色刺青,狀若女子脣印,另一名則是前不久剛下山歷練的武當新俊蔡迭英,兩人雙雙泡成浮屍,屍體卻出現在山坡上,情況十分古怪。

傳言這種脣印刺青乃是“白骨女”思夜想特有的標記,三年前各大門派核心弟子集體失蹤,各派皆以爲他們落入武林陰謀、死於非命,而白骨女也在三年前音訊全無,近幾日,當年失蹤的弟子竟然開始陸續回到各派。

“你說奇不奇怪?如今正好又出了思夜想一事,恐怕這妖女也在當年失蹤的人中!如今要重出江湖了!”

“莫非三年前就是她搞得鬼?”

“我看多半是!”茶客探頭探腦大聲喧鬧著,討論的不外乎青皎坡浮屍一事,一時間人聲鼎沸,好不熱鬧。

午間的客棧忽然映入了一抹豔陽,脣似紅梅,衣似烈焰,上官茉莉一身勁裝長髮高束,“啪”的一聲將手中長鞭扣在桌上,“小二!上酒!”

在衆人注視的目光下,這女子點了兩壺全店最便宜的燒刀子,一口氣喝空一碗,“砰”的把碗撂下,“什麼狗屁將軍府!一窩山賊就給五兩銀子,當打發叫花子呢!”

所有食客趕緊轉回頭去各吃各的,只不過這一次沒人再敢大聲說話。

上官茉莉胸膛起伏,兀自氣了半天,忽然轉頭看向和她同桌坐的人。

那是一個男子,看年紀不過二十出頭,只見這一身黑衣黑鞋黑髮的“純黑”男子正以她能想到的最優雅的姿勢從盤中夾起一根鹹菜。

上官茉莉盯著他看了好久,忽然道,“我昨夜見過你。”

那人筷子一頓,擡頭看了她一眼。

“你不是漢人吧?”

“我是漢人。”那人淡淡道。

“我沒見過漢人有這麼深刻的五官。”

“我是漢人。”那人重複了一遍,又吃了根鹹菜。

上官茉莉看著他一副在品嚐山珍海味的姿態,看樣子不像是來“體察民情”的,難道是流年不利?家道中落?

“喝麼?”她推了一壺酒過去。誰都有不得勢的時候,看在這人長得還算過得去的份上——她上官女俠偶爾也是會心軟的。

那人又看了她一眼,眼裡有淡淡的憐憫。

接著她就看見那“落魄少爺”從桌子底下拿出一物。

那放上桌面的羊脂白玉瓶不過一掌高,玉質剔透,雕刻精美,一陣獨特的清香源源不斷的溢出來,那和著奶香的獨特酒氣讓她瞪大了眼睛。

她自然認得這一名震天下的酒。

這是白玉。

白玉乃是一種世間罕有的美酒,以穀物、桂花釀造,再加以駝奶調配,香而不腥、甜而不膩、烈而不辣,東洲洛神谷一年只產十瓶,若不是谷主貴客就算去到洛神谷也未必能嘗上一口,而這人竟然有一整瓶!

那人偏頭看著她,“喝麼?”

什麼?她“砰”的一掌拍在桌子上站了起來,臉上迅速泛起紅暈,那人保持動作一直看著她,似乎覺得她這副模樣很有意思。

一衆食客探頭探腦竊竊私語,無不是等著看好戲。

“光天化日欺負女子可不是君子作爲。”進門之人一身白衣白鞋白玉冠,算得上是與那黑衣公子相對的“純白”少俠,身側一柄長劍未入劍鞘,僅僅用一塊皮革裹著掛在腰上,劍光沉靜內斂,乍一看與鐵匠鋪那些十文錢一把的寶劍沒什麼區別。

“哼。”那黑衣公子站起身將飯錢放在桌上,他擱下三文錢的動作和擱下一錠黃金一樣理直氣壯。隨著他轉身直面陽光,上官茉莉一下呆住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怎麼會雙目異色?那陽光照入眼瞳一經反射,竟能發出不同的光澤,璀璨至極。

白衣少俠眉頭一挑,“你能不能不穿這件衣服?”

黑衣公子冷哼一聲,“我只有這樣的衣服,而且有十件八件。”

白衣少俠雙手抱臂搖了搖頭,“天底下竟有你這種刨祖墳翻衣服穿的人。”

黑衣男子冷冷的斜了他一眼,“他們又不是我祖宗。”

白衣少俠一臉無奈,轉頭朝她歉意一笑,“友人不會說話,唐突了姑娘,那瓶白玉就當給姑娘賠禮了。”他語氣誠懇,上官茉莉卻覺得他說這句話的感覺就像“我兒子不懂事你別跟他一般見識”一樣。

她瞪了這兩人一眼,“酒我不能收,我看兩位不像本地人,是聞訊來青皎坡看熱鬧的?”

“正是。”那人姿態謙謙有禮,“初來鄄城,失禮之處還請姑娘多多包涵。”上官茉莉對他多打量了幾眼,覺得這應該是個有風度的主,倒也爽快的提點道,“近日鄄城內江湖人士突增,若只是來看熱鬧還是不要湊太近的好,何況少俠身邊還有個不會武功的普通人。”

她一眼就看出那黑衣男子全身上下沒半點內力,不會武功性格又差還很摳門,這人真是隻有長得好看這一種優點了。

那白衣少俠微微一笑,朝她拱了拱手,“多謝姑娘關心,在下江浸月,有緣江湖再會。”說完扯著黑衣男子的衣袖扭頭鑽進了街上的人流。

上官茉莉聞言結結實實吃了一驚,此人竟然是三年前失蹤的江氏長子“月滿霜河”江浸月?那個曾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一劍”?他竟然如此年輕!

他怎會出現在此地?難道青皎坡命案真的與三年前之事有關?跟在他身邊的那個人又是什麼背景?

此時她耳力猶能聽到那黑衣男子低喃一聲“我剛纔說了什麼”,聲音含糊似未睡醒,她回憶起方纔聞到的白玉酒香,頓覺怒不可遏,“呼”的坐下去又“呼”的站起來,暗罵一聲豈有此理。

【二】

清晨。

上官茉莉正坐在她客棧的房間裡數錢。

將軍府送來的錢在她腰封裡,她現在數的是她上一個案子用剩下的錢。爲了多吃幾天熱飯,她剛剛從小萊客棧搬到這間更加便宜的客棧。

這間小客棧叫做香榭。

這是一個很江南的名字。

香榭很小,在這靠近城郊的地方只有不到十號人住著。遠離鬧市,僻野而寧靜,閒散裡帶著不緊不慢的優雅。

香榭叫香榭是因爲它的後山有一片梅林。

現在是深秋,梅花還未開,但已經能聞到梅香,隱隱的、隱隱的……香榭空氣中到處瀰漫著這股旖旎的氣息。

旖旎的氣息讓人聯想起旖旎的人。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手裡的銅板正數到二百零二個。

譁……她一拂袖掃開整齊堆疊在桌上的銅板,然後坐在凳子上轉了個方向後頸靠在桌沿上昂起頭看著天花板。

她是個一起興致就會對什麼事念念不忘的人。

她現在對某件事念念不忘了。

或者說,某個人。

她不信她會對誰一見鍾情。她是從將軍府出來的野獸,她對一些人一些事有著天生的感知力,那些危險的人和事……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他是誰?

那個撐著桃色油紙傘擋下泥水的人,那個有著月一般氣質的人,他是誰?

桌上的錢堆裡還鋪著一張紙,那是將軍府新的委託,讓她去搞清楚青皎坡死人的事情。

她從椅子上起身,瞇著眼睛伸了個懶腰。

除去房錢,還有二百零二文零錢,兩文錢一個的包子,她還可以吃半個多月。

耳畔“呼”的一聲,上官茉莉的手剛抓到桌上的長鞭,一道虛影穿透紙窗射入她屋內,“當”的一聲釘在門板上,那是一個紙團,裡面裹著石子。

什麼人大白天裝神弄鬼?她將紙團抄在手中,閃身到窗邊,窗外的草地上空無一人,她靠在窗沿傾斜身子查看窗外的痕跡,忽然貼著牆壁飄身落下,一腳踩進花叢裡的一片泥濘中,隨後迅速提身掠開,只留下了一個淺淺的腳印,而在距離她的腳印幾尺遠的地方,還有著另一個深刻的痕跡。

那是一個凹痕,不太像腳印的凹痕,而是像……

她伸手拂開那一片草叢。

一條魚?

凜冬未至,枝頭已結了三三兩兩的細小花苞,梅林中有男子之聲低聲交談,聲音十分耳熟,她繞開重重花枝一看,出乎意外的看到了一黑一白兩個身影。

那白衣人坐在地上支著腿,“穿黑衣是爲了不顯髒。”

“嗯。”

“你這樣穿黑穿白又有什麼區別。”

“慚愧,慚愧。”那黑衣人嘴上說著慚愧,臉上卻無半點慚愧之色,他蹲在地上生火烤魚,連日細雨,地上很是潮溼,他將衣袍下襬攏在一處單手抱住,似乎很受不了沾上泥水。

白衣人看了他半天,咋舌道,“你這輩子都扮不了書生,不,下輩子都不能。”隨後轉頭朝上官茉莉微微一笑,“魚快烤好了,姑娘要來嚐嚐麼?”

白衣人自然是江浸月。

上官茉莉看了他們半天,開口問,“是你們往我窗戶裡扔紙團?”

那黑衣人擡頭看向她,“我方纔途徑那裡滑了一跤把魚扔了出去,不知是姑娘居所。”

上官茉莉皺眉,這人對她的戲弄她還記得很清楚,“不是你們往我窗口扔紙團?”江浸月搖頭,“萬萬不是。”她又問,“那你們可有看到什麼可疑之人?”兩人一齊搖頭。

“奇怪了。”上官茉莉轉過身去托腮思考,“等等。”她倏地又轉回身來,“你們在這裡做甚?”

身後空無一人,只餘一條魚還在火上烤著,沁人心脾的香味漫漫溢了出來,那香味有著勾人脣舌的魅惑力,上官茉莉吞嚥了口口水,心道那穿黑衣的性格不怎麼樣,手藝倒是不錯。

“兩個莫名其妙的人。”她好奇的用鞭柄戳了戳那條魚,一戳之後吃了一驚,這條被木條刺穿的魚並無其他傷口,可全身的骨頭都已粉碎。

她看著那魚,越想越覺得那兩人可疑,只是目前無跡可尋,她也沒法追問,她從懷中掏出方纔收起來的紙團,展開一看,上面有三三兩兩的字跡。

“血海飄香,餘恨……未償?”那觸筆纖細似是女子所寫,用的是紅色墨汁,最後一筆拖得極長,意味淒厲令人生寒。

這八個字是何意?

這張紙是何人所爲?

和她受命調查的事有何關係?

消失的那兩個人並未遠去,而是沿著梅林外的小河慢慢走著。

“這水不是怎麼湍急,他可能已經跑遠了。”

另一人冷哼一聲,“若不是你阻攔我追擊,怎會耽擱這麼久。”

江浸月微微一笑,“那姑娘是個好人,我不想她牽扯到這件事情裡。”

另一人卻道,“你有這份大慈悲怎麼不去當和尚。”

江浸月擡頭望天半晌,“家裡人不讓我當和尚。”言下之意是他真想過去當和尚。“不過說起來……那姑娘應該是將軍府的人吧?”

黑衣公子偏了偏頭,“將軍府?”

“她手上拿著的是敕神鞭,那敕神鞭乃是前朝皇帝賜予將軍府月盞沙的,上打貪官下笞盜匪,但因當年將軍府內無人會使鞭只能暫且擱置。”

黑衣公子換了個方向偏頭,“敕神鞭?”

江浸月嘆了口氣,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此刻兩人已走到一處岸邊,他伸手一指,“你看。”

那黑衣公子探身看去,河邊的軟泥中有一道清晰的痕跡,似乎是什麼東西在慌亂中潛水而逃。

“他已經逃遠了,你可會千里追蹤之術?”

那人看了他一眼,“我只知道他被我打中,肺腑具碎,絕對活不成了。”

江浸月“嘿”了一聲,“你擲出的若是暗器他頂多被定住穴道,可你扔出去的是條魚。”

“我想吃魚了。”黑衣男子定定的看著波光粼粼的河面,圈圈漣漪下是一條條養滿肥膘的游魚。今日陽光甚好,若無那勞什子煩心事,本是野炊的好天氣。

江浸月跟著他看了一會兒,“我也是。”

於是寒光一閃,河面上多了幾條翻肚皮的肥魚。

幾日後,有人在距離此地三裡遠的河岸邊發現了一具屍體,口鼻溢血內腑具碎,渾身浮腫已然是泡了好幾天,因其面目全非無人認領,官府只能將其作爲無名屍體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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