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的黑暗,呼吸不順暢,似乎有什麼掐住了脖子一樣,緊緊的纏繞著。
努力了好幾次,她終於睜開了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木製的天花板以及……呼吸依舊不順暢,腳不沾地的感覺很難受,她伸長了右腿,卻始終夠不到什麼東西,難道會就這樣死去了嗎?
終於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她就放棄了努力,身體裡的氧氣已經不夠她揮霍了,她情不自禁地伸長了舌頭,期盼著這樣能讓她活上一陣子,她靜靜地閉上雙眼時,就聽見有人尖利著嗓子大喊道,“小姐!快!快來人把小姐放下來!”
後來還發生了什麼,她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她醒來的時候,星星已經佈滿了夜空,她睜著眼看向小窗外那令人震懾的情景,粗細條地才發現這不是大都市會有的景色,顫巍巍地擡起雙手,才發現自己身上是一件類似於古裝的衣服,而左手手腕上有一條深深的傷疤,這具身體明顯不是自己的身體,那麼自己現在是在哪裡?
“小姐!你怎麼起來了?”
紙做的障子“唰”地一下被拉開,她轉過頭一看,只見一個妙齡少女手持著東西跪坐到了她的身側,她衝口而出就是一句,“你是誰?”
“小姐!我是玲子啊!”那少女震驚地看著她。
“那麼我是誰?”她冷靜地問出了這句話。
“來人啊!快來人!小姐不認人了!”玲子說著就跑了出去。
她虛握了下雙手,心裡只感覺荒謬異常。
在大夫來了以後,簡單地幫她看過後,便恭敬地雙膝跪在一箇中年男子的面前行了個大禮,“榊先生,令愛只是因爲受了刺激所以纔會導致失憶,只要好好調養應該會慢慢想起來的,只是……”說著大夫小心翼翼地擡頭看了眼中年男子,然後看了看四周的從人。
榊先生立馬領會他的意思,忙揮一揮手讓下人們都離開,但是卻絲毫沒有避諱她,“說吧。”說著還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榊先生,令愛已經懷有身孕至少五個月了,受此驚嚇可能有滑胎的可能,先生如果沒有意見的話,呆會我就開一劑安胎藥給小姐,這樣,應該就不會有問題了。”大夫陪著小心說道。
榊先生聽得劍眉倒豎,冷然道,“來人!送客!”待大夫離開以後,榊先生走上前去,怒喝道,“孩子是誰的?到底是誰的?”
“我不知道。”她皺起了眉。
“你不知道?你敢不知道?什麼失憶,是裝的吧?我把你從分家帶到本家,一直把你當做自己的親女兒撫養,你現在尚未出閣你就給我做下這種醜事!你是想氣死我嗎?” 榊先生氣得實在消不下氣,“我給你兩個選擇,一給我打掉他,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二你給我永遠離開榊家!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在榊先生揮袖而去之後,她愣怔著撫摸著自己的小腹,有了?她居然有了?這裡有一個新生命嗎?
而此刻在庭院裡,“我想把那個孽種打掉,你懂我的意思的吧?” 榊先生冷然地對著大夫吩咐道。“而且我不希望別人知道我家出了什麼事,你懂?”
“明白,明白,小的一定會管好自己的嘴巴的。”大夫陪著笑,然後繼續說道,“但是榊先生,現在小姐的身體太虛弱,如果用那種虎狼之藥可能會立刻就……”大夫做了個一命嗚呼的手勢。
榊先生冷漠地看著他,“大概要多久纔不會這樣?”
“調養上一個月左右就可以了。”
“一個月?我一天都等不下去了,後天,你後天就來幫我把那孽種拿掉,不然你自己知道後果的。”
“我知道,我知道。”大夫恭敬地彎下腰。
在大夫走了以後,榊先生喊進了幾個從人,“說!孩子到底是誰的?是你的?還是你的?還是誰幫著外人做下的!” 榊先生指著一個個從人問道。
“不是,不是我,老爺……”被指到的從人連忙否認。
但是鐵了心要整治下人的榊先生卻不給他們辯駁的機會,喊人進來就想要把那些個從人給杖斃了,這時服侍著小姐的玲子跪著爬了幾步,“小的希望老爺能豁免小的罪過,小的纔敢說。”
“好,我豁免你,你說吧!” 榊先生怒極而笑。
“老爺還記得五個月前您去了城裡開會的事情嗎?”見榊先生點頭,玲子連忙說道,“那個時候只有二少爺和小姐在這裡,有天晚上我在屋裡睡不著,就聽到小姐的屋裡有聲響,我連忙就趕去了,結果我看見了二少爺,之後我就被敲暈了……”玲子深深地俯下了頭。
“荒謬!荒謬!” 榊先生難掩怒氣,狠狠地一腳踹上了玲子的腰部。“你要對你說過的話負責!”
“小的保證自己說的是事實,如有失實,小的願永墮地獄!”玲子捂著痛處,艱難地說著。
“好好好,很好。”見玲子已經起誓,基本上能確定事實如此的榊先生猶有一絲不死心,“來人,去省城把二少爺給我“請”回來!”說到最後,榊先生已然面目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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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混沌的黑暗,她看不見一絲一毫的光亮,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她猶如被風吹動的蒲公英在黑暗中沉沉浮浮,然後她看見了一個光點,近了更近了,那光點漸漸地變成了一個少女,她驚訝著問道,“你是誰?”那少女沒有回話,緊緊地抿著雙脣,轉過身後回過頭示意她跟著,她好奇地走進了那個光點,然後——如下棋般落子不能有悔。
窗外的啾啾鳥鳴喊醒了她,那太陽暖和的光線照得她的心情也好了起來,她舒適地瞇了瞇眼,坐了起來。
這時邊上便有人遞過來了一件衣服,她定睛一看,是昨天自稱是玲子的女子,只見這個女子捂著腰部,輕蹙著眉,她邊在玲子的服侍下穿起來衣服邊問道,“玲子你怎麼了?”
“小姐,你記起我了?”玲子大喜,連忙問道。
“……”算記起嗎?夢中的那個少女也就是這具身體的原主請她看了一場免費的電影,那個電影是這具身體主人短暫的一生,也算是記起吧,她含糊著,“呃……嗯”
看見小姐這樣,玲子也怕小姐想不開,便連忙說道,“小姐,老爺已經派人去請二少爺回來了,你要忍住,要讓老爺給你主持公道啊!”
“……什麼?”她瞪大了雙眼,身體尚留存的那股恐懼讓她顫抖不已。
這時,一個聲音自門外響起,“我親愛的妹妹,我回來了。”
她驚慌失措地擡起頭,那記憶中的男子邪笑著一步步走近,等她找回自己的意識的時候,才發現玲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而這個男子與自己卻只有一釐米的距離,只聽他危險地說道,“你以爲死亡真的能逃離我嗎?該不會你已經不把自己的親生父母放在心上了吧?我這次可是把他們都帶過來了,準備好好地照顧他們的哦!”
“呸,混蛋!”身體猶如有記憶一般地罵出了這句話後,她便竭力地抑制住身體的那種恐懼那種不安。
“榊雪紀!你要記住,你永永遠遠都只會是我榊直的女人,是我榊直孩子的媽媽。”他越逼越近。
她幾乎控制不住身體了,心臟越跳越厲害,她尖叫一聲擡起了腿。
“啊!”一聲男子的淒厲叫聲驚擾了整個屋子的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