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內(nèi)昏昏暗暗的,黴菌與腐爛的味道充斥著蘇小覓的鼻內(nèi),本就傷寒未好的蘇小覓此時又迷迷糊糊地昏睡了過去。
另一邊的白原焦頭爛額,剛踏進(jìn)地牢,卻被薛公公急急忙忙地拽了出去。
“將軍,皇后娘娘又不見了!陛下命你去找呢!”
他既是皇上的心腹帶刀護(hù)衛(wèi),又是皇城禁軍統(tǒng)領(lǐng),眼下皇后失蹤,他也顧不得去審問今日男子私闖後宮一事了,一拍袖子,疾步離去。
而在地牢昏昏沉沉的蘇小覓還不知道她錯過些什麼。
幾炷香後,待到白原查完各種宮中來往人羣,確定蘇小覓並未出宮後,才覺得事情棘手,跑去向祁律彙報。
“聽聞今日後宮有一紅衣男子闖入,既然她還留在宮中,你應(yīng)該明白去哪找了罷”
祁律揉了揉頭,頗爲(wèi)煩躁,像是十分了解蘇小覓的尿性似的,精準(zhǔn)地察覺了蘇小覓的位置。
“陛下您是說…那地牢中的紅衣刺客是皇后娘娘?!”
白原些許不敢置信,蘇覓以往多麼端莊的一個人,怎麼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
祁律其實(shí)也不太明白自己爲(wèi)什麼會這麼想,只是直覺告訴他,失憶後的蘇小覓就是這麼個荒唐的人!
“你既已瞭然,那就去看看吧”祁律青絲凌亂,頗爲(wèi)難受地皺起了眉頭,揮手示意白原退下。
今日的摺子實(shí)在是多,他坐在這兒看了小半天,也沒看完全。
文清屢屢擾邊,戰(zhàn)事在即,雲(yún)將軍焦頭爛額,卻不知他胞妹吃裡扒外,屬實(shí)可笑。
另一邊的白原得到命令後,抓來鶴兒,欻欻兩下飛奔到了皇宮地牢。
“今晨抓住的那個刺客此時在何處!”白原氣勢洶洶地隨手逮了個獄卒問道。
那獄卒似乎是被嚇著了,手顫顫巍巍地指了個方向,便直愣愣地看著白原拉著鶴兒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
“白統(tǒng)領(lǐng)這麼著急見犯人,想必那小子要遭殃咯,闖哪不闖,闖後宮,狗膽包天!”說罷,那獄卒哼著小曲兒走開了。
“娘娘!娘娘……”
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蘇小覓清明瞭些許,想要睜開眼看看,眼皮卻似有千斤重,脣上也粘得緊,只能幹聽著耳邊人著急的聲音。
“究竟是哪羣不長眼的東西抓了我們娘娘啊!”鶴兒雙眼通紅,淚珠嘩啦啦地滾出。
一邊哭著,一邊手腳發(fā)顫地解開蘇小覓手腳上困著的麻繩,幫著白原擡起蘇小覓。
已是季夏,白原在這潮溼惡臭的地牢裡憋出了一身汗來,他探了探蘇小覓的額頭,心下一驚,忙不停地背起她來,領(lǐng)著鶴兒飛奔去元清宮。
這禁軍里居然有人連皇后都敢押!不說全部,好歹有半數(shù)人是見過蘇覓的,怎的做出如此愚蠢之事。白原在心裡默默吐槽著。
一路上躺在白原背上顛地蘇小覓直想吐,腦仁子生疼,但嗓子像被膠水粘住了般,只是微微張了張嘴,怎麼都發(fā)不出聲響。
“快傳太醫(yī)!”白原揹著蘇小覓飛奔踏進(jìn)元清宮門內(nèi),一嗓子吼得門口的薛公公一個激靈,蘇小覓也耳膜一陣痛。
我操了!要死!蘇小覓在心裡直罵人。
一旁埋頭看摺子的祁律聽到來人的聲響後也擡起頭來,一抹紅衣映入眼簾,他站起身來,接過蘇小覓。
此刻的蘇小覓面色蒼白,一身紅衣更是襯得她脣色淡如白紙,軟趴趴地躺在祁律的臂彎裡,像一張紙一樣情報,一副病危的模樣。
軟若無骨的觸感讓祁律有些牴觸,卻還是鬼使神差地抱著她。
“陛下,那地牢環(huán)境實(shí)在是…娘娘又燒熱起來了…”白原作揖道。
“嗯,下去吧,鶴兒,給娘娘除衣”
冰涼涼的聲音傳入蘇小覓的腦中,讓她人都清醒了幾分。
祁律怎麼在這兒?白原把我送到了元清宮?啊啊啊啊無語子,這副落魄樣子丟死人了!千奇百怪的聲音在蘇小覓耳中叫囂著。
太醫(yī)來時,蘇小覓已再次陷入昏睡,躺在金碧輝煌的龍牀上,一隻皓白的手腕伸出珠簾外,太醫(yī)正擱著一方錦帕給她號脈。
“娘娘風(fēng)寒並未痊癒,又受了溼,著了涼,所以高燒不退,怕是要靜養(yǎng)很長一段日子”太醫(yī)朝祁律作揖,緩緩道出。
“嗯,朕知道了,下去吧”祁律閉眼皺眉,繼續(xù)回到桌旁批改摺子,連並分未給蘇小覓多少眼神。
…
“我要是哪一天離開你了怎麼辦呀”清脆的聲音響起,蘇小覓聽見這麼一番話。
“朕不允許你走”身後推著鞦韆的人驀地停了下來,溫柔卻又清冷的聲音響起,一雙臂膀圈住了鞦韆上白衣女子的的腰身。
微風(fēng)拂面,滿天的杏花嘩啦落下,粉黃粉黃的,颳得蘇小覓臉龐癢癢的。
女子掙開身後人的懷抱,忽然轉(zhuǎn)過身來,彎起眼眸,笑瞇瞇地對身後人說道
“我說的是如果,如果我哪一天真的消失不見,離開你了,你會難過嗎”
蘇小覓盯著面前的人,一身月白長袍,衣襬下疏疏地秀著一條翻飛的黑龍,一雙黑靴上金絲盤起幾朵祥雲(yún),寬肩窄腰,甚是好看。
不過兩人臉上像是糊了幾團(tuán)霧氣似的,任由蘇小覓怎麼打量,也看不真切。
“這天下都是朕的,你若真的不見了,朕翻遍這天下,定要將你抓回來”
他的聲音太好聽了趴!蘇小覓心裡吶喊,不過這聲音聽起來有些熟悉,此刻聽著似乎夾雜了些許怒氣。
下一刻,蘇小覓便感受到自己心裡酸楚不已,鼻頭酸澀,眼淚在眼眶裡打轉(zhuǎn),難受的亞比。
怎麼肥似?我靠了,這什麼情況,這莫名其妙的感受怎麼來的?
“祁律,記住你說的話,要是你找不著,我就跟了別的小哥哥走了”
白衣女子猛地抱住面前的男子,眼淚沾溼了他胸前的衣襟,還委屈地在他胸前蹭了蹭。
祁律?怎麼又是祁律?哇真的是無語了,這臭男人對自己不理不睬的,對別的女人倒是上心得很!
“天子一言九鼎”祁律也擁住那女子,大手輕撫著她的發(fā)頂,溫柔至極。
“我tm真的是*操*了”蘇小覓忽然大叫一聲,聲音貫穿了整個元清宮,將一旁努力工作的祁律驚地不悅起來。
這女人怎麼一醒就發(fā)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