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牀了！”

五點半的廣播準時準點響起，廣播裡的宿管阿姨一聲獅吼，驚醒了睡夢裡的同學們，動作快的舍友已經在刷牙洗臉了。

沈念一賴著牀不起，抱著被子翻了個身，接著睡。

誰知，這兩眼剛閉上，十分鐘就過去了，耳邊的鬧鐘開始“作妖作怪”，“嘀嘀嘀”瘋狂地叫個不停。

明明知道鬧鐘在響，明明知道該起牀了，腦海中刷牙洗臉明明安排得清清楚楚，但眼睛卻不聽使喚，或許一不留神，又睡過去了。

黎楠幫她關了鬧鐘，用力地拍了她的被子。

終於，沈念一醒了！

黎楠湊進正在洗漱的沈念一，問道：“念一，早上一起吃飯嗎？”

“好啊！”沈念一含著滿嘴牙膏，口齒不清地回答。

六點的女生宿舍準時鎖門，而另一邊的男生宿舍也如此。

於返五點半就已經醒了，快速地洗漱完，收拾好東西早早就下樓了。

沈念一在食堂一直找不到他的身影，只看見遠處的殷嘉宣和他幾位兄弟在排早餐。

回到教室，於返果然在學習了。睏意擾擾的早晨，總有人在你犯困時，揹著你偷偷努力。大多數早到的同學都在爭取時間做題了。

“學霸班就是學霸班，不加把勁都快混不下去了。”沈念一望著埋頭學習的同學們，不禁感嘆。

她回到座位上，又一次拿出小紙條，前前後後對比了自己的做法，過程看起來差不多，但結果卻大不相同。

沈念一盯著紙條瞑思苦想，這一幕，全被於返目睹了。

週二早上的第一節課依舊是數學課，班主任藉著早讀，說了一堆“千年不變，萬年不改”的話：

“歡迎大家加入高二（18）班這個大家庭，我們選科的組合爲物理、化學、地理，接下來至整個高三，大家都會是同班同學，能夠遇見這麼多志同道合的同學，是再幸運不過了……”

一句接一句，同學們個個聽得昏昏欲睡。

“最後……”

關鍵字眼一出來，同學們立馬打起精神，這意味著馬上就結束，馬上就下課了。

“我們來換座位，座位表在前門，我是對某些學習積極性不高的同學有特殊照顧的，希望這些同學不要辜負老師對你們的期望。”

班主任說完，瞄了一眼幾位同學，其中有一位就是殷嘉宣，嚇得他冒出一身冷汗。

一下課，同學們就圍在前門，沈念一擠了進去，看到自己的座位後，頓時心中五味雜陳。

同桌：於返。

真夠悔氣。

“你好。”男孩彬彬有禮地伸出右手，向沈念一問好。

“真巧！”女孩握手回禮，勉勉強強擠出一個笑臉。

第一次和男孩子同桌，沈念一總感覺有點不自然，她時不時會偷偷看他一眼，而於返，他絲毫沒有察覺。

這個人好像有永遠做不完的題，無論何時看過去，他不是在思考就是在計算。

換了同桌之後，沈念一的小紙條似乎不存在了。她把卷子收起來，剛要換個科目，於返突然說了一句：

“你的卷子我看看。”

沈念一遞過卷子，不解地問：“你要幹嘛？”

“看看。”於返接過卷子，瀏覽了一遍大題，無可無不可地說了句：“看來我給你的答案有去看。”

沈念一別過臉，故作不屑地吐出兩個字：“借鑑。”

於返攤開卷子，紅筆在試卷上改改畫畫，不一會，草稿紙也被計算填滿了。他認真地講題，而沈念一聽著聽著，不知何時已經走神了。

他半側著臉，鼻樑高而挺，一張一合的嘴脣似櫻紅，牽動著喉結上下滾動。清白的校服他穿著不顯黑，光暈下肌膚白皙得微亮，密密散散的頭髮泛著若有若無的莫奈灰。

同桌，字挺好看的，人也挺好看的。

“懂了吧？”

“啊？”

額……有點小尷尬。

“其實於返挺好的，今天幫我講題了。”

——沈念一《小記》

“我曾將青春翻涌成她，也曾指尖彈出盛夏，心之所動，且就隨緣去吧……”

自古宿舍出人才，噴頭一開，側所就是舞臺。

“黎楠，你這聲音不去當音樂生可惜啦。”

沈念一一直以來都很羨慕那些聲音被天使吻過的人，自己則是唱一首毀一首。

“真不錯，好聽！”

一起洗衣服的舍友付筱筱也發出感慨。

“哎呀，小小才華不出衆。”黎楠提著一桶衣服從側所裡出來，她嫣然一笑，被誇得不好意思。

“啊！放，我，進，去！”

聽到一聲尖叫，三個人一同擡頭往外看，只見對面宿舍的一個女生，手握掃把站在門口，氣勢洶洶，對著鎖住的門大喊，而她的舍友們趴在窗口，嬉皮笑臉地看著她。

“哈哈哈哈……估計是被趕出來了！你們要是不聽話啊，我就把你們鎖在外面！”

沈念一雙手叉腰，語氣欠揍，這不剛說完，黎楠和付筱筱立刻拿起掃把。

“哎呀媽呀！說錯話了！”

傍晚，喬安一中的宿舍樓嬉嬉鬧鬧。

操場上，打球的男生們也收場了，一個個滿頭大汗的。

“加水加水！”

“乾飯囉！”

“沖泡面啊！快快快！”

“……”

宿舍裡嘈雜的對話夾雜著洗澡的放水聲，幾個男生趁著宿管不在，搬出書桌，從書包裡倒出好幾桶泡麪。

“啪！”

一瓶超大雪碧坐落在衆人中央！

“哇！牛逼！給大夥滿上！”

殷嘉宣正式地宣佈：“慶祝高二第一場班賽勝利！多虧了於返最後三分！大家也都很盡力，兄弟們，幹！”

“幹！”

大家舉杯歡慶，拍手歡呼！

“於返，洗完澡我帶你去醫務室。”殷嘉宣看著他受傷的腳，比剛剛稍微嚴重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