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老季擡頭看了看閣樓蓬窗外晴朗的天空,感覺天色還早,便對唐靈說道:“徒兒,你坐下來,我現在給你說說煉丹的事。”
唐靈高興地走到天藍色的小蒲團前,一屁股就坐了下來,樂呵呵地看著師傅。
老季走到閣樓角落處,打開一個鐵櫃的蓋子,一把抓起幾個鴨蛋大小紅黃相間的石頭,又蓋上櫃子後走了過來。
他丟了三個石頭到唐靈面前的小丹爐下,再把剩下的幾個石頭放到自己的丹爐底部,然後微笑說道:“徒兒,這種石頭叫火炎石,煉丹就由它來引火。火炎石雖然不是稀罕之物,但也不容易找到。我這兩箱石頭是商務部非洲司特供,它們都是在非洲的礦區裡採集的。”
隨後,老季又說道:“我們國家也有少量火炎石的礦山,主要集中在火焰山和長白山。在這兩個山區裡,探明火炎石的地方有軍隊駐守。這東西在軍事上用處也不少,所以軍方的後勤部門也有存留。”
看著唐靈認真聽講的勁頭,季教授教學的癮就上了頭。他接著說道:“徒兒,這個世界按老祖宗的說法,是相互對立又互爲聯繫的統一體,屬陰陽法則的內容;而世界萬物又是金木水火土這五種基本物質運行變化所構成,屬五行法則的內容。萬千物質就是在這五行的相生相剋中不斷髮展或衰敗毀滅的。”
唐靈好像聽出了些名堂,她好奇地問道:“師傅,這陰陽五行和煉丹有關係嗎?”
老季高興地點了點著,說道:“徒兒聰明,你問得好。陰陽五行不只和煉丹息息相關,它還充斥著整個世界,不論是有形的萬物還是無形的學術理論,包括民間的占卜算命,還有中醫和曆法之類都和陰陽五行關係甚深。”
老季喝了口茶水道:“老祖宗說的陰陽和五行之間互爲輔成,五行必合陰陽,陰陽必兼五行,陰陽大法則由五行小法則來體現,再包括時間法則、空間法則等合稱爲世界法則。傳說中有至強武者可以利用某種法則改變人和事,甚至運用法則之力來戰鬥禦敵,乃至影響世界。但這世界,也可以說是大自然纔是萬物之集大成者,只可影響或相對改變,但不能從根本上撼動的---因爲它纔是老大。”
唐靈越聽越有味道,她好像尋覓到也感覺到某些東西,有些近在眼前,更多的遠在天邊,在那浩瀚的茫茫宇宙之中。
這時,老季似乎也沉醉在玄幻的陰陽五行裡,他不由自主地微微搖頭晃腦道:“從醫學上講陰陽五行,人體就是八卦齊備、五行運化的一個自然平衡、自我修復的系統。傳說中武者在武道修煉過程中能擁有某一種五行屬性,比如火屬性武者,具備攻擊性強和暴虐等特點。”
老季說到這就有點垂頭喪氣的樣子,他默默低聲道:“唉,那也只是傳說。我們現在只能從醫學角度根據五行來探查和診斷人的身體健康了。”
說到這裡,老季似乎恍然大悟般對唐靈道:“徒兒,我這一說就說遠了。在煉丹上,藥材不僅要按丹方選取,還要考慮陰陽五行的因素,按相生相剋的藥草特性來依次序進行提煉和入爐煉治。”
說完,老季就順手拿起身邊一株長有紫色花朵的植物說道:“這紫衫花就是陰類木屬性藥材。”接著,他另一支手拿起個血紅果子道:“這火蓮果是陽類火屬性藥材。雖然這一陰一陽相剋,但木火相生,而且還有其它藥材的中和平衡,這樣就相安無事了。否則,亂用了藥材或藥物入爐順序有誤的話,就會導致癱瘓、癡呆甚至死亡的可怕後果。”
這時,唐靈忽然想起父親曾經說過的話,就脫口而出道:“相生是發展,相剋是協調。”
“嗯?!”老季聽她這麼一說,大笑讚許道:“哈哈,乖徒兒,說得好!就是這麼個道理。如果只有相生提供發展的動力和可能性,而沒有相剋保證事物發展的控制力和協調性,就會物及必反,要出大問題的。這個理論用在煉丹上就很適合。”
唐靈聽老季誇獎自己,紅著臉問道:“師傅,可以開始教我煉丹了嗎?”她雖然喜歡聽老季講陰陽五行,但她迫不及待更想煉丹啊!
“好,我這就演示給你看。”老季興致高昂,一邊說話一邊起身向閣樓內的水曲柳木櫃走去,唐靈笑呵呵地跟在他身邊好奇看著。
老季打開了幾個抽屜,從裡面拿出幾株看起來頗爲新鮮的綠枝紅花的藥材,又走到另一邊從抽屜裡取出幾種看起來很別緻的材料。
“師傅,這邊的抽屜怎麼不一樣,是玉做的嗎?”唐靈看見抽屜裡鑲嵌大片的玉塊,而且玉石的接合部位看不出任何縫隙,就如同一個整塊的白玉。
老季點了點頭說道:“這兩個櫃子的抽屜都是經過玉石雕刻大師特製的。有的是用一大塊玉石打造,有的是幾塊玉連接相拼的,只不過肉眼看不出來而已。”
唐靈想了想又問:“這要花多少錢啊!玉石用來保護藥材的嗎?”
老季慈愛地看著眼前聰慧機靈的徒弟,都喜歡得無以言表了。他高興地說道:“有的藥材太過寶貴,也極難尋得,所以用玉匣玉瓶來裝就能確保藥材不丟失藥性,也更利於保鮮。”
他停頓了一下,就俏皮地反問道:“乖徒兒,你猜這屋子裡的玉石成品要花爲師多少錢啊?”
唐靈眼珠子一轉,抿著嘴嗯了一聲,就回答道:“一百萬!”她說出了自己能想到的也認爲合理的最大金額了。
老季一陣哈哈大笑,手指輕輕點了下她額頭後說道:“一百萬太少了,這裡面有的抽屜一塊玉石的開銷都不止這個數。”
畢竟唐靈是從農村來的,貧窮已經限制了她的想象。老季不想爲難徒弟,要不然自己都覺得太不厚道了。
想到這,老季一時尷尬下,就收斂了自己的情緒。他隨即平和說道:“徒兒,這裡的玉石花費好幾億。當然這是一段時間積累下來的,不是一次性費用。”
接著,老季從口袋裡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驚訝萬分的唐靈,溫和說道:“乖徒兒,這裡面有兩百萬,你先拿去用。”
唐靈吞了下口水,眼神一凝道:“師傅,我不能用你的錢,我自己以後能掙的。”同時,她雙手不停地搖擺拒絕,身子向後退了好幾步。
“師傅不缺錢,何況你們一家纔到錦城,身上又沒錢。先拿著,以後慢慢還給我就是。”老季之前就聽樑元寬說唐靈不接受他給的錢,還說這小姑娘和映天一樣,不輕易受人恩惠。所以,老季說還錢的話也只是讓唐靈聽的,以便她能接受師傅的心意。
倆師徒在閣樓裡一陣推推搡搡,在老季快要生氣的情況下,唐靈勉強接下銀行卡。但她誠懇地感謝了老季後,堅定說道:“師傅,我會盡快還你錢的。”
老季也不管她,在幾個抽屜裡取好藥材後,就坐到蒲團上。唐靈也默默地坐了下來。
“徒兒,你看了丹錄書,知道回血丹是用來療傷的丹藥。煉這種丹,按照所用藥材種類的不同和一次性取用數量的多少,以及不一樣的煉治手法和程序,回血丹就可以煉成黃級至天級的不同丹藥。”老季又開始教學演示煉丹了。
唐靈在旁邊認真的聽,仔細地看,還不停地點頭回應。
“我現在就煉治黃級中品的回血丹,這個品級的丹藥你正好可以用上。好了,你看清楚。”說完,老季就逐一拿出煉丹的藥材,按順序擺放在丹爐旁,還不停地講解藥材的名稱和用量:“這是花蕊石五錢,三年生凝血草一株,三年生蕓薹子十錢,五年生一點血一株、十年生天仙藤六錢。雖然醫學上用藥以克爲單位,但在煉丹時還是以錢爲計量單位準確些,這也符合丹錄的記載。”
剛說完,他又補充道:“如果要煉治玄級的回血丹,就要加二十年生的凌霄花一株,前面幾種藥材有的還要加量;煉治地級和天級的,還要用上三十年至五十年生的陰香精仁、藏血冰蓮和喜樹靈參,而且相應藥材要加量,個別的還要減少。”
唐靈邊聽邊記,雖然書中也寫有這些,但沒師傅講得生動具體,易於讓人吸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