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九尺見方的七彩小島上,夜幽孑身而立,小島中心處有一粒透明的種子,靜靜地懸浮在夜幽眼前。
這裡,便是夜幽的丹田,小乾坤!
凡人慾要跨入仙班的條件之一便是要在自己的丹田內孕育出一方小世界,而夜幽雖然已經不在天道之內,但是當時在緊要關頭之時,夜幽拼盡全力從崩壞的天道之內捕獲了一粒大道之種,而正是這枚種子,才讓夜幽的小乾坤得以保留這最後的一小塊。
這七彩小島,便是夜幽的七顆靈根所化,這也正是夜幽能夠成爲萬古第一仙帝的憑藉之一——金木水火土陰陽七屬性俱全。
如今,這枚沉寂了十萬年的大道之種竟然產生了一絲律動!
強烈的擾動讓小島周圍的混沌霧氣一陣翻涌,隱約可見混沌的背後是一片破敗與蕭條。
咚,咚,咚
起初不太明顯的聲音如今已然化作了滾滾雷聲,響徹在夜幽的小乾坤之中。
夜幽驚喜地發現,他似乎捕捉到了一絲天道的氣息!
能夠感受到天道,也就意味著他能夠再次修煉,重拾巔峰!
如此一來,他重鑄仙界的夙願也算是看到了一線希望。
夜幽驚喜而緊張地盯著眼前的大道之種,饒是他貴爲仙帝,閱歷過人,對如今這種情況也是聞所未聞。
雷聲還在繼續,變得更爲高亢和嘹亮,在某一瞬間,夜幽的小乾坤陡然一靜,在夜幽驚訝的目光之中,大道之種悄然抽出了一截嫩芽。
正所謂大音希聲,靜之極,亦是聲之極,這一瞬間,夜幽感到自己彷彿又化身爲仙帝,俯身長聽衆生怨,側耳以聞大道音。
只是這種狀況沒持續多久,夜幽就感受到了強烈的排斥與怨憤。
銷聲匿跡了十萬年,如今又再次出現在了天道的感知內,他夜無疆讓天道分崩離析,讓仙界支離破碎,是以天道又怎能不恨,怎能不怨?
夜幽長嘆一聲,道:“我有罪,但我亦是你唯一的希望,不是麼?”
話音剛落,天道似乎被激怒了一般,竟然妄圖將大道之種從夜幽的小乾坤內剝離出去,因著小乾坤的震盪,夜幽臉色一白,一絲血跡順著夜幽的嘴角流下。
夜幽趕緊一把攥住大道之種,喝到:“你瘋了嗎?如今這大道之種已然與我的小乾坤融爲了一體,你這般做法只能是兩敗俱傷,放下對我的排斥,只有我夜無疆重回巔峰,才能助你重鑄仙界!”
說完這番話之後,夜幽放開了大道之種,他在賭,他賭天道沒辦法重鑄仙界,他賭自己如今是天道唯一的希望。
漸漸的,夜幽的小乾坤逐漸恢復了平靜,大道之種紮根在七彩小島中央,只露出一截嫩芽。
夜幽忍不住鬆了口氣,他賭對了,雖然那股怨憤依然如同附骨之蛆般粘著他,但那強烈的排斥卻不見了,如今夜幽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夜幽激動地想到:“如此,以我的天資,加上天衍道法,不出百年我便可以再次踏上仙途!”
這天衍道法,便是夜幽踏足萬古第一仙帝的憑藉之二。
這篇仙法,來歷已經不可證,傳說是從仙界混沌未開化之前便流傳下來的天地生養的修仙法門,乃是夜幽機緣巧合之下得到的。
這仙法的修行與常人不同,別人都是日積月累厚積薄發,而他夜幽則只需要在天道之內尋覓道痕加以吸收煉化便可以破境。
這道痕,便是他人修煉時印刻在天道之內的痕跡,囊括了一個人對天道的所有理解,是以對別人來說,修仙最難得便是加深對天道的理解,但到了夜幽這裡,卻變成了最簡單的一步。
只不過這天衍道法要求修者七靈根俱全,是以雖然仙界眼饞得不行,卻也只能無奈地看著夜幽修爲後來居上,一騎絕塵。
激動之餘,夜幽又想起了那骸骨經天緯地的一掌,縱然已經相隔了十萬年,每每夜幽想起那一掌,卻依舊心神俱顫。
“那一定是聖境的遺骸,否責怎會有如此恐怖的威能?”夜幽的眼裡迸射出一模精光,自言自語道:“雖然不知道你爲何要阻攔我成聖,但這一掌之仇,我夜幽將來定要十倍奉還!”
而且有聖境遺骸,就說明這聖境並非虛無縹緲,仙帝也並非武道盡頭!
這十萬年紅塵漫步,夜幽也沒頹廢,他一直在爲有朝一日自己能夠重新修煉而做著準備。
他認真回顧了曾經的修煉之路,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上一次他夜幽開仙門,褪仙成聖,乃是因著自己的武道已經到了盡頭,想要藉著仙界之力拼一把,可是自己的武道已然到了盡頭,就算是沒有那一具骸骨,想必也是成不了聖的。
想要延伸自己的武道,唯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成爲極境修者!
極境,並非某個確定的境界,而是代表著一種修煉方法。
每個境界都有自己的侷限,比如初入武道的引氣境,基礎是開任督二脈,極限是開全部七經八脈,而極境便是要打破極限,衝開自身的全部經脈。
尋常武者修煉是消耗自己的潛力,化作自己的實力,而極境修者則是在消耗自己潛力的同時增加自己的潛力,延伸自己的武道。
每個境界一旦達到極境,那便意味著同階無敵。
而他夜幽既然要成爲全極境修者,那便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修煉無敵道,這全極境無敵道,仙界歷史上雖然也有人嘗試過,卻無一例外都半路夭折了,不是敗給了別人,而是因爲無法突破極境,敗給了自己。
夜幽忽然尷尬地想到:除了他無疆仙帝,仙界歷史上的每一屆仙帝都是無敵道出身,雖然他夜無疆集百家之長於一身,乃是萬古第一仙帝,卻也是萬古最水仙帝。
就在夜幽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一陣天旋地轉之感涌來,夜幽猛然記起自己似乎被落繁那丫頭在肚子上開了個口子,到現在還沒處理呢。
低頭看去,自己身上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打溼了大半,地上還有一泊刺目的鮮血。
夜幽驚駭地想到,既然自己已經重新被納入了天道,那現在自己不就與常人一般無二了嗎?
在即將昏迷的最後時刻,夜幽將自己送出了小乾坤,喃喃道:“希望有人能夠發現我,不然我可不想就這麼悲催地去輪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