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三人一早起來,吃完兩農夫婦準備的早餐,拾好行李,這家的男主人還幫他們喂好了馬。
周子舒在收拾完行李後,再牀鋪上留下兩錠銀子。昨晚當面給夫妻倆不要,怕今天早上再給的話,又推來阻去。索性悄悄地放在牀上,以此來感謝這兩位的盛情款待。
自從上次吐了之後,溫週二人再也不敢讓葉白衣趕車了。
三人上路後,葉白衣不知爲什麼一直陰沉著臉,周子舒與他坐在車裡,氣氛莫明的壓抑起來。周子舒幾次想挑起話題,打破沉默,葉白衣總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他張了欲張的嘴,還是閉嘴吧。隨手拿起水壺,走到車外,坐在溫客行的身旁,將水壺遞給他。
溫客行對他笑笑,喝了一口,“要不,我來趕車,一直都是你在忙。”
“沒事,阿絮,你只要坐在旁邊就好了。看著你,我一點都不累。“
周子舒不好意思地笑了,雖說早已習慣了溫客行的各式甜言蜜語,但當著葉白衣的面這樣,還是讓他羞愧不已。可是,即使這樣,他也不想回車裡。
葉白衣喜怒無常,和他在一塊太壓抑了。他想說話就說,完全不考慮他人的情緒,受不了,怪不得只有容長青一個朋友。
哎,算了,不想他了。還是呆在老溫身邊舒服。周子舒頭靠的溫客行的肩,看著天空的白雲,嘴裡叨著根狗尾草,心想就差個小的了。
想到這,突然對自己這個可怕的想法嚇到,猛得坐正。溫客行被這舉動驚到了,“怎麼了,阿絮。”
“沒什麼,只是太陽有點晃眼,”周子舒強裝鎮定地說道。
溫客行突然停下車,因急剎車,將車內的葉白衣摔了個差不多狗啃屎的樣子。”小子,幹什麼,想摔死你爺爺。“
聽到車內的動靜,溫週二人差點沒笑出聲來,爲了不被葉白衣聽到,兩人努力憋著不笑,也沒理葉白衣的聒噪。
溫客行拿起草帽,戴在周子舒的頭上,將帽帶繫好,理了理周子舒的頭髮,又仔細地檢查了一番,兩人相視一笑,這才拉起僵繩,對著車內說道:”前輩,坐好了。我們起程了。“
只聽車裡傳來一句“哼”。
溫客行不懷好意地一揮僵繩 車子急馳前行。
“老溫,你慢點。"周子舒拽著溫客行的衣角,示意他不要那麼快。
”沒事,阿絮,我們早點到豫章郡,就可以休息了,路上累點不要緊。抓緊點,我要加速了。“兩人在外面,似乎不怎麼顛簸,倒是苦了車內的葉白衣,心道”溫客行這狗東西,行趕車之名,報前次之仇。到了目的地,非得和這倆禍害分開不可,再下去,非早逝不可。“
兩個在車外的人,完全沒有在意車內的人怎麼想的。他們一個喝著酒,一個趕著車,時不時還相視一笑。
天色漸晚時,三人終於進城了。找了一家客棧,要了兩間上房。路上除了吃乾糧,沒怎麼正經吃飯,三人都餓壞了,叫了一桌子菜。
此地人好吃辣,卻正合周子舒的胃口,溫客行不喜吃辣椒,只吃了很少的飯菜。
可是,再餓也吃不過葉白衣這千年飯桶,桌上的菜十有八九都讓他吃了。碗碟堆得半尺來高,店中的其它食客也看熱鬧似地看著葉白衣表演,都好奇這人能吃多少飯與菜,把一個正常的吃飯變成了雜耍表演,這種情況之下,溫週二人早沒胃口。
二人被這氣氛搞得尷尬難堪,這時,周子舒湊到溫客行耳邊,輕聲說道:”要不,我們出去吧,再被看下去,我都想原地消失呢,太難爲情了。“
溫客行點點頭,以示同意。葉白衣此刻正吃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在意這兩人的舉動。兩個悄悄地走到店外,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來,阿絮,我們重新找家酒家吃飯,“
”好,這次點些不辣的菜,不然你又吃不了。“
“走,”摟著周子舒的肩 ,歡歡喜喜地到前面找吃的去了。
城裡好像是過什麼節似的,天已經麻麻黑了,街上依然火通明,熱鬧非凡,行人成雙入對,一派喜氣洋洋的景像。
兩人走在街上,被各種特色小吃吸引,什麼烤年糕、拌粉、辣椒片及甜甜的酒釀圓子等。
這一路吃下去,也不用去酒家吃飯,還沒逛到頭,就已經吃得肚圓了。
“阿絮,我看咱也不用去吃飯了。光街邊的小吃都把我吃飽了。”
“誰讓你跟個孩子似的,一見這些小吃,就挪不動腿似的。“周子舒寵溺地嗲怪道。
”是我嘴饞,可這也是阿絮你慣著我呀。咱家的錢,都是你管。你纔不會捨不得給我花呢。”
“好了,老溫,你就恃寵而驕吧。”說著,兩人均羞澀地揚起了嘴角。
正在此時,前面一陣騷動,不時發出驚呼聲。溫客行拉起周子舒的手就往前跑去,來到一座拱橋上,只見天空中滿是煙火,漆黑地天空如同白晝般,綴著點點繁星,如同銀河九天,又如天女散花,人羣不時響起陣陣喝彩聲。
溫客行緊緊牽著周子舒的手,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周子舒看著這樣的溫客行,突然堅定心裡的想法,這人值得去付出一切。
兩人賞完煙火,回客棧的路上,溫客行沉浸在觀賞煙火的氣氛中,拉著周子舒的手,一臉的癡傻,滿臉的笑意,怎麼也靜不下來,“你知道嗎,阿絮,我今天呀,真是太高興了。幸好遇見你,我才能見到如此絢爛的煙花,人生才能如此平靜與美好。你就是我心裡的光”他親吻著這人的手,不停地喃喃細語,好像總有說不完話似。
在這種曖昧的氣氛中,兩人內心綿延出數不清的情愫,恨不得立刻使出輕功回到客棧。奈何正在鬧市街,人來人往,不宜使用武功,只有急步地往客棧的方向走。
連日來的舟車勞頓,今晚又在外面逛了許久。倆人回到客棧洗漱完畢,甜甜的進入到了夢鄉。溫客行抱著懷裡的周子舒,用手摩挲著這人纖細的腰肢,聽著他的心跳,心滿意足地睡去。周子舒看著睡去的這人,撫摸著他英俊的臉龐,便想一世都沉醉在這人的溫柔中,不願醒來。
約摸著溫客行睡熟了,他下牀來到桌邊,倒了一杯水,拿起葉白衣給的藥丸,一口吞了下去,“老溫,我想把最好的都給你,你......不會怪我的。”
做好這一切,他重新躺進溫客行的懷抱,無比甜蜜地進入了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兩人還未醒,葉白衣就在門外敲門了。溫客行一臉地不耐煩,披了件衣服,輕輕地下牀開門。
”老怪物,什麼時辰,你就敲門,還讓不讓人睡了。“
”我管你呢,說件事,我今天要去梅山,拜會一位故人,周子舒去不去不要緊,你必須得去。快點收拾收拾,“
”哎,憑什麼,我必須去,“
”你去了就知道。叫你老婆快起牀“
”叫誰老婆呢,是你叫的嗎?“
”別貧了,我在樓下等你倆。“說著一臉不爽地下樓去了。留下一臉懵逼的溫客行,只好轉身回屋,剛走牀邊,就看見周子舒已經醒了,只是還沒起身。
溫客行立馬扶起他,手很自覺地替他在腰間按摩著,讓這位大爺的起牀氣瞬間消失了。他拿起旁邊的衣服,邊幫周子舒穿戴,邊將老怪物剛纔說的事與周子舒講了一通。反正閒來無事,去梅山只當遊山玩水了,順便見識一下老怪物這位故人。
兩人下樓,葉白衣已經吃完早飯了,只等他倆用完就出發,還咐咐店小二將他們的馬喂好,隨時侯著準備出發。
兩人速速地用完早飯,就同葉白衣一同出發向梅山方向去。
溫客行只要周子舒的面前,性子就異常地歡脫溫柔,一會照顧喝水,一會兒又是擋太陽,一會兒又怕熱著,各種的心疼與親呢。
兩人在一起這麼久了,雖然是周子舒義無反顧地跟了他。其實是他一刻也離不開阿絮,只想時時刻刻地粘著這人。他不想這人有任何的不高興,最怕這人不理他,只要他家阿絮高興,讓他做什麼都行。
阿絮煩了,他給講笑話,饞了,他給做好吃的,熱了,他給扇扇子,冷了,他給曖手。時時刻刻惦記著這人的一切,生怕這人又受一點苦,生生將周子舒養成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白富美。
看著坐在他身旁的周子舒,不由自主地,他的臉又湊向他的脖頸處,埋進他肩頭的黑髮裡,貪婪地吸著這人的味道。
”老溫,別鬧,正趕車呢。“周子舒悄聲說道,聲音略帶軟膩,落在溫客行的耳邊令他心尖微微顫動,隨即在這人的耳垂上親了一下,兩人你儂我儂,完全將車內的葉白衣拋在了腦後。
溫客行對著這張絕美的臉,眉眼彎彎地笑著。
...........
“過了前面的山谷有一層霧障,這霧有毒氣,一會將馬車停在霧障外面,你們倆隨我進去,記住按我的要求走,不想死的,不要逞強亂走”一直沒有吭聲的葉白衣忽然說道。
將兩個還沉浸在二人世界的人拉回了現實。爲了緩解尷尬,兩人立馬擺出一本正經的樣子來。
說話間到就了葉白衣所說的霧障前,溫客行將馬車停下來,葉白衣從裡面下來,給他們兩顆避毒丸,“含在嘴裡,跟在我後面,就可以輕鬆地躲過陷阱與毒障。好奇心不要重。會死人的。”
兩人無可奈何地相視一笑,溫客行從懷掏出帕子將周子舒的口鼻遮住,自己則扯下一截衣袖遮擋口鼻。葉白衣鄙夷地看著溫客行,“多此一舉,油膩當有趣。”
“哎,老怪物,你這純屬嫉妒,自己沒伴,老擠兌我們有意思嗎?”
“反了天,臭小子,找死,不就有媳婦,有什麼了不起,你那媳婦還是我給你救回來的。”一句話將周子舒與溫客行鏘的啞口無言。
說的沒錯,他倆能有現在,可不就這老怪物的功勞,算了,不跟這老小孩一般見識了。兩人只能閉緊嘴巴,緊跟著葉白衣的身後,穿行在霧障中。
這霧障濃重,氣味怪異,長時間在裡面眼睛發酸流淚,呼吸困難,旁邊還有諸多陷阱及一些毒蟲。如果胡亂行走,驚擾這些毒蟲。它們發起攻擊,被咬上一口,不肖一盞茶的功夫,也就嗚呼哀哉了。兩人對這種毒氣陷阱都不在行,在霧氣中只能緊跟葉白衣的腳步,幸有避毒丹,不然眼睛真是一點東西都看不到,非得抓瞎不可。
約摸半柱香的功夫,三人終於從濃重的霧障中走出來,葉白衣與溫客行還好,周子舒卻臉色煞白地吐想了酸水,
“阿絮,怎麼了,老怪物,你給阿絮的藥怎麼會這樣。”溫客行滿臉著急,衝著葉白衣喊到。
葉白衣拉起周子舒的手腕,診完脈。驚異地看著周子舒,半天沒有說話,又再次診了這人的脈象“你,還真是蠢,..............”
“前輩,我沒事,”周子舒立馬打斷葉白衣的話,接過溫客行遞過來的水囊,喝起水來。
“怎麼了,阿絮,沒事吧。老怪物,怎麼樣?”溫客行一臉擔心地問道。
"沒事,你好好照顧他便是了。“葉白衣忍下了想說的話,因爲他也不能篤定周子舒能成功,且看上天的造化了。幸好這次來到梅山,有這位仙姑在,無論發生什麼,定可逢兇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