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歐陽胤兩人大戰(zhàn)過的地方此刻已變成一片廢墟,草木焦灼,地裂山崩,虞晨凜然,這兩人實力強大如斯,極可能是南域的年輕高手。
果然,他所料不差,歐陽胤自一片碎石堆中爬了出來,衣衫破爛,渾身是血,看樣子受傷頗重。
看見虞晨,他很自來熟的打了個招呼,低頭自語道:“這惡毒的女人下手真狠,要不是小爺我掌握有無上秘術(shù),今天就完蛋了。”
“兄弟,我要先療傷,替我護(hù)法這個光榮的任務(wù)就交給你了。”
虞晨頓時無語,這傢伙還真是膽大,兩人不過萍水相逢,就敢讓虞晨給他護(hù)法,他就不怕自己趁他重傷突然出手偷襲他嗎?但既然歐陽胤光明磊落,他也不會行小人之舉,就盡心爲(wèi)他護(hù)法了。
只見歐陽胤渾身精氣升騰,通體綻放瑞霞,散發(fā)出濃郁的生機,身上的恐怖傷口逐漸開始癒合。
一個時辰後,歐陽胤猛然睜開雙眼,神光燦燦,身體輕輕一震,所有的精氣與神華皆內(nèi)斂,整個人流露出強大的氣息。
他換上了一套乾淨(jìng)的月白色衣衫,與虞晨相對而坐,在月色下取出美酒痛飲。
不得不說,這傢伙的相貌的確俊秀無比,一雙桃花眼對少女極有殺傷力,不說話時氣質(zhì)儒雅,舉止不凡,一旦開口卻又如變了一個人一般。
“混蛋祖師曾言,唯美酒與美人不可辜負(fù)?!睔W陽胤舉起酒壺喝了一口,擡頭望天,好似很感慨。
“對了,虞兄,你來自何處?爲(wèi)何會出現(xiàn)在這鳥不拉屎的蠻荒森林裡?”歐陽胤狐疑的問道。
“我自中域而來?!庇莩科届o的答道。
歐陽胤詫異,而後眼中射出兩道精光,好奇的問道:“聽聞中域有傳說中的天荒體現(xiàn)世,虞兄你可曾聽說過?”
聞言,虞晨心中一動,他沒想到消息這麼快就已經(jīng)傳到了南域,但臉上仍不動聲色,道:“自然聽說過?!?
“嘖嘖,那可是天荒體啊,聽說此人還明目張膽的與公孫世家叫板,更是憑一己之力斬掉公孫家衆(zhòng)多高手,可惜最後被截殺於虛空通道中,一代奇才還未成長起來就這樣隕落了,這樣生猛的哥們兒竟然無緣一見,真是人生一大遺憾?!睔W陽胤感嘆連連。
虞晨摸了摸鼻子,心裡生出一種很怪異的感覺,若是歐陽胤知道坐在他對面的人就是他口中的天荒體,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接過歐陽胤遞過來的酒壺,飲下一口甘醇的美酒,虞晨同樣好奇的問道:“你方纔與那名藍(lán)衣女子交手的時候,爲(wèi)何只是逃遁與防守,而不主動攻擊?”
歐陽胤臉上立刻露出尷尬之色,憤憤的道:“還不是因爲(wèi)混蛋祖師欠下的風(fēng)流債,那個小娘皮叫穆月,是沉香宮的人,漫長歲月前,混蛋祖師欠下那一代的沉香宮宮主一筆情債,後來祖師立下遺訓(xùn),凡我天欲閣弟子,皆不得出手傷沉香宮女弟子?!?
“噗!”
聽到天欲閣三個字,虞晨剛喝進(jìn)口中的酒立馬就噴了出來,禁不住哈哈大笑,他萬萬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是天欲閣的弟子,怪不得那個藍(lán)衣女子一口一個淫賊。
天欲閣,傳承自上古年間,該派臭名昭著,號稱要收盡世間美女,因此人人喊打,幾乎成爲(wèi)所有道統(tǒng)的公敵,而今沒落不已,傳承到這一代,只有歐陽胤一個人了,天欲閣實在聲名狼藉,以至於哪怕他是中域之人,也曾聽說過該派的名號。
“這麼說來,你是職業(yè)淫賊了?哈哈……”虞晨極不厚道的縱聲大笑。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我天欲閣的偉大豈是你這等不解風(fēng)情的俗人能理解的。”歐陽胤一本正經(jīng),擡頭看向天空,道:“唉,可憐我歐陽胤風(fēng)流倜儻,怎麼就老是招致世人的誤解呢?”
夜月下,虞晨與歐陽胤一見如故,痛飲美酒,暢談古今,天欲閣傳承久遠(yuǎn),從歐陽胤的口中虞晨知道了不少秘辛。
次日清晨,當(dāng)?shù)谝豢|晨曦灑落大地,虞晨與歐陽胤結(jié)伴而行,前往南域腹地。
歐陽胤孤身一人,來去無蹤,修有天欲閣無上步法逐月步,快如閃電,詭異莫測,正是憑藉此術(shù),他才能屢屢從各大勢力年輕強者的追殺中逃脫,不然他就是有十條命也不夠那些不朽道統(tǒng)的人砍。
數(shù)日過後,兩人來到了離城。
南域地處東靈洲南部,氣候溼潤多雨,除卻與中域及北域接壤處多是蠻荒森林外,其他大河湖泊衆(zhòng)多,如星羅棋佈,貫穿整個南域,大地上草木豐盛,山川秀麗,資源更是豐富,正如凡間文人所言:“堆金積玉之地,溫柔富貴之鄉(xiāng)。”
離城乃是離蠻荒森林最近的一座巨城,高大的城牆聳立,如黑鐵澆築,城外,一條寬闊的護(hù)城河蜿蜒盤旋,栽種著各色蓮花,長勢茂盛,正散發(fā)著濃郁的花香。
虞晨和歐陽胤進(jìn)入離城,入眼盡是繁華與喧鬧,青石鋪就的大街兩旁店鋪酒樓林立,車水馬龍,人流熙熙攘攘,各種叫賣聲不絕於耳。
被困在蠻荒森林中這麼久,突然來到這樣熱鬧繁華的城池,虞晨倍感親切。
歐陽胤走在大街上,白衣飄飄,嘴角始終帶著一絲淡淡的笑容,他氣質(zhì)儒雅,相貌俊秀,引得不少少女眼泛異彩,南域民風(fēng)開放,一些大膽的女子甚至走上前來搭訕,圍在歐陽胤身邊,嬌笑連連,拉住他問這問那。
看見這一幕,虞晨頓時一陣無語,明明是個淫賊,卻裝作翩翩公子,可他臉上的笑容落到虞晨眼裡怎麼看都有一種猥瑣的感覺。
就在歐陽胤極其享受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傳來陣陣仙樂,大片大片的花瓣灑落,晶瑩剔透,漫天都是沁人心脾的馨香,街上的所有人都擡頭張望。
“媽的,是誰敢搶小爺?shù)娘L(fēng)頭?”歐陽胤極其不爽的道。
一輛神車自天際而來,五色花瓣繚繞,生出千萬道彩霞,四名妙齡少女分立左右,各持一種樂器,吹奏出陣陣仙音。
“媽的,怎麼會這麼巧,虞兄,風(fēng)緊,我先扯乎!”話還沒說完,歐陽胤就化作一陣輕煙,倉皇逃離此地。
天空上,神車左邊的一名少女狐疑的朝虞晨的方位看了一眼。
神車速度極快,如一陣花雨橫空而過,留下縷縷醉人馨香。
“那人是誰,好大的排場?!?
“這你都不知道,太孤陋寡聞了吧,那是沉香宮的玉靈車,裡面的肯定是沉香宮的仙子了。”
“沉香宮的仙子?她來此地做甚?”
虞晨恍然,怪不得歐陽胤看見那輛神車後拔腿就跑,原來來者是沉香宮的人。
搖了搖頭,虞晨苦笑,與這個風(fēng)流的傢伙同行,以後恐怕有的是罪受了。
走進(jìn)街角一家生意極好的酒樓,虞晨點了幾道招牌小菜,開始享用食物,同時認(rèn)真聽著周圍的人的談?wù)摗?
酒樓這樣的地方向來魚龍混雜,充斥著三教九流的人,某種意義上說,這是收集信息的好地方。
“最近離城真是不平靜,許多大勢力的人都來了,不知是何緣故?!?
“的確如此,不僅是人族的道統(tǒng),甚至連其他種族都有強者不遠(yuǎn)萬里趕來。”
“我聽說好像是因爲(wèi)離城北面有上古遺蹟現(xiàn)世?!?
“註定又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 ?
聽著周圍人的談?wù)?,虞晨心中一凜,有上古遺蹟出世,這的確很誘惑人。
飯後,虞晨找了一家大客棧住下,之後的幾天,他一直在離城中閒逛,四處探聽關(guān)於那處上古遺蹟?shù)南?,收穫頗豐,同時,他也發(fā)現(xiàn)城中來了大批強者,想必都是爲(wèi)上古遺蹟而來,也想分一杯羹,而且虞晨聽說這是都還是先遣軍而已,後面還會有更強大的人到來,整個南域的目光都聚焦在離城,一連幾天,歐陽胤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不知道躲哪兒風(fēng)流快活去了。
夜晚,古色古香,大氣華貴的房間內(nèi),虞晨盤膝坐在牀榻上,閉目養(yǎng)神,四周窗戶都開著,他渾身綻放寶輝,縷縷月華順著他的口鼻進(jìn)入體內(nèi),化成精純的靈力儲存在丹田中。
清風(fēng)吹過,燭火晃動了一瞬,一道白衣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不是別人,正是消失多日的歐陽胤。
“走!有大事發(fā)生了!”歐陽胤神色興奮無比,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一把拉住虞晨就向外衝,虞晨不明所以,只有跟著他向外飛去。
兩人身如疾風(fēng),腳下的大山河流快速的移動著,虞晨仔細(xì)觀察了歐陽胤的步法,心驚不已,他每踏出一步,腳下都會憑空出現(xiàn)一個銀色的光圈,其上朦朧光輝流轉(zhuǎn),各種符號密佈,如一輪明月,快到極致,多次將虞晨甩在身後,這讓虞晨很是無奈。
“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是和上古遺蹟有關(guān)嗎?”虞晨不解的問道。
歐陽胤臉上帶著神秘的笑容,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見這傢伙不說,虞晨也不再問了,不過他料想定然是和上古遺蹟有關(guān)。
半個時辰後,兩人終於來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