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我這就要死了嗎?”左豐看著眼前已經被鮮血染紅的雙手呼吸越來越困難,心裡悲切的異常。
“我不甘心,我纔剛剛二十四歲,生活纔剛剛好轉,老天你太不公平了。”左豐心裡憤怒的怒吼著,突然衝著天空聲嘶力竭的咆哮道:“我恨、我好恨..。”憤怒的喊聲在這幽靜的黑夜裡傳的很遠很遠,左豐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這樣張著怒吼的嘴巴慢慢的停止了呼吸。
雖然生死路上無老幼,可是如此年輕的生命,就要如此消散,無論換做是誰,也會滿腹怨恨,更何況是孤苦的左豐。
左豐出生不久,本來一家人好好的從醫(yī)院回家,卻未曾想一場車禍奪走了雙親的生命。只剩下孤苦的左豐一直跟著年邁的奶奶過活。在他十歲的時候,無情的病魔奪走了他世上唯一的親人。如此弱小的心靈卻要再度承受生死離別痛苦,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奶奶剛剛安葬,村裡就要驅趕他離開村莊,說他是災星轉世,他留在這裡就會帶來死亡。
左豐幼小的心靈怎麼受得了如此奚落,孤獨一人流著淚水,跑到奶奶的墳前跪了整整一夜,訴說著心裡無盡的委屈,那一夜他哭幹了所有的淚水。他心裡暗暗發(fā)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一定會回到這個地方向人們證明自己不是災星。
左豐離開了生活十年的故土,輾轉去過很多地方,餓了便向人乞討,路人見他可憐好心的人便隨手給他一些食物,有時實在餓的受不了甚至同瘋狂的野狗搶奪食物。身在異地,永遠都不缺本地人的欺負,更何況如此幼小和瘦弱的左豐呢?一次一次的打罵,羞辱讓他明白無論身處何處自己永遠都是外鄉(xiāng)人,要想不捱打,不被羞辱,只有自己變得強大。從那以後只要有人欺負和羞辱他,他都會拼命般的衝上前去如瘋子般一樣打架,一次又一次受傷,直到有一天這裡的人好像都怕他一般,甚至有些欺負過他的人,見了他都躲著走。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裡的人們都叫瘋子。
那年左豐十六歲,上天也許忘記懲罰他了,讓他終於找到了第一份工作,雖然勞苦可是終比以前飢一頓餓一頓的日子好過得多了。可是好景不長,沒過幾天竟然被人誣陷偷東西,所謂捉賊捉贓,可是這句話怎麼會適合左豐這無依無靠孤苦人嗎?不容他分說手上就被戴上了銀白的手銬。衙門自古向南開,就中無個不冤哉,一頓頓暴打就是鐵打的漢子也受不了,無奈之下只好認罪。左豐被判三年有期徒刑,雖然含冤入獄感覺委屈,可是這裡也沒有比外面生活差多少,甚至比以前強上許多。左豐漸漸的也習慣了,監(jiān)獄裡面的人也不敢欺負左豐,一人拼命,百夫難擋,拼命式的打法,就是亡命之徒也不願意去惹這種瘋子。
一日夜裡左豐剛剛躺下,就聽躺在他旁邊的人小聲的對他說道:“瘋子,出去以後你想做些什麼。”
左豐是知道他,這裡的人都叫他猴子,來這裡第一次打架就是和他,那一次兩人同時被關禁閉,後來和他相處的也算不錯。聽說他是爲老大頂事才進來的,在這裡呆了也有三年了,眼看就要出去了。
左豐感嘆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猴子一聽來了精神說道:“瘋子不如加入同心幫吧,我們老大待人不錯,再說你的身手老大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左豐反覆的想了良久,雖然不願,但是也找不到其他活路,一狠心說道:“好,只要有口飯出那裡不是呆呀。”
猴子見左豐答應興奮的說道:“太好了,雖然我不能保證你錦衣玉食,但是有兄弟一口吃的那就少不了你的。”
左豐知道猴子爲人義氣,爲兄弟兩肋插刀,值得深交,既然決定心裡也有些著落,開玩笑的說道:“那以後可要多靠猴子哥照顧了。”
轉眼三年過去,猴子真的按照當初在獄裡說的一樣親自來接,左豐就這樣順理成章的成了同心幫的一員。那時候也算是快意恩仇,大碗喝酒大塊吃肉,好不快活。
由於左豐敢殺敢拼而且深有謀略短短四年便做了同心幫最年輕的堂把子。錦衣玉食唾手而得,道上認識不認識誰不尊敬的喊聲豐哥呀。可是老天怎麼會輕易饒過一個人呢?沒過多久,左豐因被人出賣引來仇家追殺,同心幫同時受到其他幫派的進攻,只過了一月有餘,同心幫便成了歷史。左豐幸運的逃過追殺,東躲西藏四處逃命,甚是悽慘。
左豐無奈的看著茂密的樹林,不由得苦笑,前些日子還是錦衣玉食,誰又會想到今天在這裡忍飢挨餓。就在這時從不遠處的樹林傳來簌簌的腳步聲,左豐趕緊找地方藏起來,只聽得腳步聲越來越近,耳聽得就要走到藏身地方時,就在這時左豐突然暴起,手裡的匕首向來人的心口扎去,突然耳中傳來顫抖的聲音:“瘋子是我,猴子。”
左豐趕緊收住匕首,定睛一看,笑著說道:“你怎麼一開始不出聲呀,我還以爲是追殺我的人了。”
猴子擦了擦額頭嚇出的冷汗,稍稍平復了一下心情喘著粗氣說道:“你這裡也太不好找了,你讓我?guī)У臇|西我都帶來了。”說著把身後的揹包遞給了左豐。
左豐打開書包,從裡面拿出一把手槍慢條斯理的裝上了**打開了保險,突然指著猴子的頭說道:“兄弟現在該說說你爲什麼要出賣我了吧。”
猴子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瘋子..我沒有出賣你,要是我出賣你怎麼還會給你送東西來呢。”
左豐冷笑著說道:“送東西,你是給我送東西來的。”說著把手中的槍扔給了猴子,氣憤的說道:“你看看你送的是什麼東西。”
猴子接過槍,仔細打量了半天感覺不出哪裡不對,可是當看到左豐怪怪的表情,不由的仔細的檢查起來,當他退出**一看,當時變得呆傻了,空爆彈,怎麼會這樣。猴子見左豐冷冷的盯著自己趕緊說道:“這..我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一定是六子,這槍是我讓六子弄來的。”
左豐道:“是嗎?空爆彈,五米之內才具有殺傷力,五米呀,刀子都要比他好使。看你也餓了吧吃點東西吧。”從揹包裡拿出一包餅乾遞給了猴子。
猴子接過餅乾不明白瘋子是什麼意思,沒有開封的餅乾會有問題?打開包裝又從裡面拿出一塊餅乾上下打量一番沒有什麼區(qū)別呀。剛要張嘴去嘗一下,左豐急忙攔住了他,也從裡面拿出一塊餅乾,略微遲疑了一下,扔向了旁邊的地上,恰在這時一隻松鼠從樹上下來撿起餅乾大口的吃了起來,猴子看著松鼠一口口的吃完餅乾,又蹦蹦跳跳的回到了樹上,奇怪的看向瘋子剛要說話,松鼠一頭從樹上栽落下來,七竅流血而死。猴子趕緊解釋道:“這不是我做的,瘋子我們是兄弟我怎麼會害你呢。”
左豐見猴子如此模樣,不由得笑著說道:“兄弟對不住了,剛纔只是試探你一下,你剛纔要是把槍指向我,或是剛纔的食物你不吃那到真的是你了。”
猴子疑惑的看著左豐,雖然只是試探可是但又不明白他在說些什麼。
左豐見他疑惑解釋道:“這第一顆子彈是我換上去的。”說著拿過**退掉第一顆子彈,遞給了猴子。
猴子接過子彈仔細的看了看,又拿過**看了看心裡頓時明白過來,順手把**裝上,然後拿起手槍指向了左豐的頭冷冷的說道:“瘋子你真的很聰明,可是我太瞭解你了,下面該說說餅乾了吧。”
左豐見槍口對向了自己心裡一驚,可是臉上卻沒有顯露出來,只是平靜的說道:“餅乾嗎,是我拿起那塊餅乾時趁你不注意塗上的毒藥。”
猴子笑著說道:“這向你的作風小心謹慎不相信任何人,如果要換一個人怕是早就上當了吧。如果當時我一恍惚怕是你的刀子早就進了我的心窩了吧。”
左豐一臉苦笑的說道:“你該讓我死個明白吧,爲什麼要出賣我。”
猴子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念在兄弟一場,今天我就讓你死個明白。當年我爲老大坐牢,誰曾想我出來以後只給了我一個有名無實的副幫主,你是我?guī)нM來的,短短四年做到堂把子,說實話我真爲你高興,可是老大竟然打算把幫主的位置讓你繼承,他把我當什麼,我又算什麼,這應該是我,沒有人可以奪走。呵呵現在都不重要了,以後的事你也該猜到了吧。”
左豐不由搖頭,功名利祿如過眼雲煙一般這是猴子經常勸自己的可是今天他卻..,不無悲傷地說道:“猴子當初我加入同心幫只是爲了混口飯吃,我真的沒打算當幫主,我當到堂把子已經滿足了。其實你要當幫主我絕對贊成。”
猴子道:“難道你不知道身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嗎?你在同心幫如日中天,下面的兄弟肯定大多數支持你,如果知道我橫插一刀搶了幫助的位置,下面弟兄肯定不幹,到時怕是連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吧。”
左豐道:“就爲了這些你就出賣我,出賣同心幫,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
猴子道:“至於我能得到什麼,你沒必要知道,時間不早了,兄弟你該上路了。”說著手指微微一用力扣動了扳機,但是卻沒有出現預期的聲音和畫面。猴子向手上的槍奇怪的看去,只見左豐一手攥著手槍導致沒法觸及底火,左豐衝猴子笑了一下,有些憂傷的說道:“猴子你漏算了一點,槍械我比你熟悉。兄弟一路好走。”手中的刀子像猴子的脖子劃去,一道妖豔的紅色如飛舞的蝴蝶般飄落在地上。
左豐舔了舔刀上沾著的血液,從猴子手裡拿過手槍,看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大睜著雙眼的猴子說道:“兄弟,來世再見。”
轉身向叢林外面逃去,從此隱姓埋名,靠著自己秘密賬戶的存款也落得個瀟灑自如。可是上天的玩笑好像還沒結束一般,這一次左豐沒有這麼幸運,沒有死在當年飢寒交迫的時候,沒有死在兄弟的槍下,僅僅只是在經常散步的路上卻被兩輛飛馳而過的汽車撞死在車輪之下。左豐又怎麼會甘心呢?十年與奶奶相依爲命,六年飢寒交迫,三年牢獄之災,四年生死茫茫,剛剛想過一些平靜的日子沒想到死在了車輪之下。
轉天新聞報道:在某山村的公路一側發(fā)現一具男屍,年齡二十多歲,身上沒有可辨別身份的證件。據警方初步瞭解該男子是被飛馳而過的汽車撞死,目前汽車逃逸,望知情者提供信息。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