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回一罈香,孔青琪滿臉怒色,柳雪在一旁勸說著。柳風不語,從桌上尋了杯茶,大口喝了起來。孔青琪站起便要向門口走去,卻聽的柳風喊一聲:“幹什麼去?”
“去城外提那個管家。”
柳風走向孔青琪:“無用,此人有還是無姑且不論,就說這城外被山匪路霸劫了去,你如何去尋?”
“那也不能隨意聽她說吧。”
柳風笑道:“你心裡的急我明白,可也不能亂了方寸。”
“你不明白,聖人只給十日時間,我怎能不急?”
柳雪趕緊行至前來勸道:“我這個師弟,我最是瞭解,他的心裡自有分寸。”
孔青琪看向柳風:“你真有分寸?”
柳風點了點頭:“如今太后爲三花女撐腰,我等不可亂來,以免引起更亂的局面。”
“那如何是好?”
“我們現在回贍國府等消息,若真能出城,我們走一趟靜山。”柳風轉身看向柳雪:“師姐在此等我,若真拿到出城令,我們在此匯合。”
柳雪點點頭。
贍國府內孔千並未回,柳風坐在前廳喝著茶,不多久外面一陣熱鬧,很快孔千便走了進來,婢女趕緊去看茶了。
柳風並未行禮,孔千也不在意,一杯茶端在面前,他慢慢飲了一口,擺了擺手,婢女便退下了。孔青琪倒是著急了,她跑過去:“父親大人可有發現?”
孔千坐在了自己的太師椅上:“正如柳公子所說,今年這火油是留了五壇樣品,巡城司與禮部都有記錄,我也帶人去查了禮部存庫,一罈不少。”
柳風不解:“果真一罈不少?”
“不少。”
柳風慢慢低下了頭:“莫非我的猜測是錯的?”轉而細細思量去了。
孔青琪有些失望:“這線索斷了。”
柳風擡起了頭:“這壇內可有假?”
孔千擺擺手:“我親自帶人查驗,無假。”
“那便奇怪了,這火油到底從何而來?”柳風一時陷入了困頓。
“柳公子,這查不出火源事小,大不了我贍國府擔責,若是漏掉了賊人,傷了聖人,那天都可就大亂了。”孔千心裡明白,柳風並不在乎贍國府,在乎的是這天都的穩定。
柳風並未回話,孔青琪卻開了口:“父親大人,我想出城一趟。”
“出城?”孔千不由得一驚:“做什麼?”
“回趟靜山。”
孔千一擺手:“都什麼時候了還想去看望你的師傅?過了這段再說吧。”
“我另有它事。”
“何事?”
“去……”孔青琪還未說,柳風便截了話:“孔大人若信任我,便讓我等出城一趟。
“這——””孔千猶豫了。
“孔大人,到這時候了你應該相信於我。”
孔千擺擺手:“不是不信你,是如今這城門之上除了我的巡城司,還有聖人的金吾衛與千羽衛值守,出城不易啊!”
“如此說來真沒有辦法出城了?”
“容我想一想。”孔千向後一靠思索起來。不多久孔千看向了柳風:“如今聖選在即,我籌備的琉璃盞已由水路運至城郊的洛都碼頭,此琉璃盞乃皇庭之物,必由應潼親自迎接,你等若不怕委屈,裝扮成兵丁模樣可以混出城去,但切記最多一日,否則你等便回不了城了。”
“謝父親大人。”孔青琪有些興奮。
“你等趕快去準備吧,我這就召應潼。”
兩人退下了。
三輛車架向北城行進,前面五匹壯馬,領頭的便是應潼,後面四馬爲行軍旗,柳風四人分別站在了車架兩旁,一副兵丁模樣。行至北城,巡城司守衛趕緊行禮:“應大人。”其身後站著兩匹壯馬,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
應潼趕緊行至白銀鎧甲與黃金鎧甲旁行禮:“錢將軍,元將。”
錢虎甩了下馬鞭:“應大人何干?”
“取皇庭琉璃盞。”
“如此衆人出城,可有造冊?”
應潼趕緊遞上造冊:“錢將軍請過目。”
黃金鎧甲的錢虎大笑起來:“應大人不必如此緊張,例行公事而已。”轉身看向元良:“去查看下。”
“領。”元良跳下馬向車架行去,柳風趕緊將頭更低了些,越是這樣越引起了元良的注意,元良行來:“頭擡起來。”
柳風只能乖乖的擡起了頭,元良不由一驚:“柳——”話還未說完,柳風“噓——”的一聲,元良趕緊住了口。
“如何?”錢虎大聲吼道。
元良趕緊跑了過去:“無差。”
“行啦,走吧。”
錢虎這一聲讓身後的金吾衛與千羽衛閃開了一條路,而巡城司兵丁趕緊去開門了。
城外站了許多百姓與商人,無不期盼這城門早日打開。離城門越來越遠,應潼一擺手,衆人停了下來,只聽應潼大喊一聲:“讓馬——”四個軍丁跳下馬手持行軍旗站定,應潼行至柳風幾人前囑咐道:“切記,明日午時之前必須回到洛都碼頭,否則耽誤了聖事就麻煩了。”
柳風翻身上馬,衆人也跟上,柳風一甩馬鞭:“應大人請放心。”馬鞭一抽,壯馬飛馳而去。
孔青琪前馬帶路,衆人緊緊跟著,四匹馬狂奔在了天地之間。
這大山之中,甚是寒冷,可這樹葉卻依舊發綠,幾人離山門越來越近,孔青琪有些興奮。山門處,幾人下了馬,一座類似於寺院的建築立在了眼前。幾個人按孔青琪的樣子,將馬匹綁在了樹樁上。
剛想敲門卻被喊住了:“幹什麼的?”
衆人向遠處一塊青石板望去,有個人坐了起來。孔青琪見到此人趕緊衝了過去:“史師兄。”
見孔青琪衝來,此人也笑了:“原來是你這小丫頭!”
孔青琪跑到跟前一拳打在了他的胸口上,只見此人捂著胸口:“好啦,好啦,小丫頭的拳頭越來越硬了!”
柳風幾個人也走了過去,孔青琪趕緊說道:“師兄,這幾位是我的朋友,柳風,柳雪,柳行。”孔青琪再看向柳風:“這是我的師兄史真香。”
聽到這個名字柳風想笑,但還是盡力憋住了,趕緊行禮:“史師兄。”
“莫不是清心宮的踏雪行風?”
柳雪趕緊上前一步行禮道:“清心宮這裡有禮了。”
“哈哈哈哈!”史真香大笑起來:“我小小的靜山如今這般受歡迎了?前幾日剛來個太監,今日又來了江湖中鼎鼎大名的清心宮三義子。”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柳風趕緊追問道:“什麼太監?”
史真香並未回答,而是問道:“這天甚冷,我得了個守門的苦差,可有帶酒?”
幾人相互看了看,柳風答到:“我一罈香就不缺酒,可今未帶。”
“那還不是一樣。”史真香有些不滿,孔青琪趕緊說道:“贍國府有的是好酒,等這洛都解禁,我差人送來便是。”
史真香一擺手:“贍國府的還是算了,喝完甚是不爽!”
孔青琪拉起袖子“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說不說。”說完就要上前動手,史真香趕緊求饒:“莫動手,莫動手,說便是。”
“快說。”
“這前幾日嗎,確實來了個太監,叫賈……什麼來著?”
孔青琪也思量著。
“賈元?”柳風插話道。
“對對對,就這個東西,一個狗東西,還挺蠻橫。”
衆人一驚,柳風心中暗喜,趕緊追問道:“所來何事?”
“我哪裡知道。”
“那靜山七子可在這山中?”
“不在,那日隨著賈元一起下山去了。”衆人聽到這裡甚是高興,柳風拉住了史真香:“可有歸來?”
“至今未歸,這不火壇的師兄弟都已下山尋找。”
柳風點點頭,看向孔青琪:“看來我們要見一下你的師叔了。”
“我看還是算了。”史真香說完又坐在了青石板上:“師叔這幾日閉關清休,是不見客的。”
“這——”柳風有些失望的看向孔青琪,孔青琪卻笑了:“放心,我師傅自有辦法。”
柳風點點頭:“那我們快去吧。”
幾人說完轉身便向山門走去,史真香笑了笑,再次躺在了青石板上,孔青琪又行了回來:“師兄,答應你的酒一定差人給你送來。”說完轉身離開。
天色越來越暗,幾人終於走到了水壇,這大門是敞開的,孔青琪一進去便讓裡面的師兄弟熱鬧了起來,柳風幾個人只能無奈的等著。
熱鬧過後,孔青琪過來說道:“跟我走吧。”
正房內,靜紅正坐著翻看著書籍,一副認真模樣。孔青琪衝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師傅——”眼睛裡含著淚花。
靜紅反應過來不由得笑了:“原來是這個小丫頭回來了!”
孔青琪的眼淚掉落了,靜紅趕緊爲他擦拭:“還如此稚嫩?”
柳風咳嗽一聲,讓兩個人看了過來:“這是?”靜紅趕緊問道。
不等孔青琪回答,柳雪上前一步:“清心宮柳雪,柳行,柳風有禮了。”說完三個人一同行禮。
靜紅趕緊回道:“免了免了,快請坐。”
幾個人坐了下來,柳風有些著急:“靜師,我等想見靜安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