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玄葵入林
第七章:神通鬼
1
王自留和華玄葵走進(jìn)了小巷,但此時那兩個跟蹤者卻也迅速跟著擠進(jìn)了小巷,毫不掩飾自己是跟蹤者的樣子。
“你們什麼人啊?爲(wèi)什麼一路跟著我們?抱歉我對男人不感興趣,要追求我還是算了。”王自留半調(diào)侃地說道。
“陳縣令看你們辦事不力,要我們來幫你們一把,找那夜明珠的盒子。你們別想偷偷溜走,若是不舒服就忍著,找不到就一輩子別想出這常東縣!”一個跟蹤者用命令的口氣說。
“你好像搞錯了什麼。”王自留不知何時以極快的身法閃到了那兩人的身後,用雙手掐住他們的後勃頸用威脅的語氣說道:“這個世上能給我下命令的只有三,我的爹孃早就死了,師父現(xiàn)在在山中修煉。若是這天地想反我,我便翻了這天、覆了這地。你家主子是什麼東西,也想來命令我?何況你們還只是你家主子的兩條狗罷了,趕緊趁我心情好夾著尾巴回去,別逼我王自留翻臉!”
兩個跟蹤者露出了恐懼的神情,趕緊甩開王自留向後跑了一步,在臨近巷子出口之時,兩個來自暗處的釘子扎中了兩人的肩膀,兩人尖叫了一聲後倒下了。
華玄葵感覺不可思議,尋找著是哪個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射出了釘子。
但就在此時,兩個跟蹤者卻突然一躍而起,飛到了屋頂之上。
“果然是你嗎,安然。你這小子很能藏啊,老子有很多話要問你。”王自留一躍上了屋頂,對著正收起釘子的安然說。
“你也想嚐嚐我這‘安然無恙’粉的滋味嗎?對人根本無害,卻能雷打不驚地做一整天的好夢哦!”安然壞笑著說。
王自留一快步上前,揪住了安然的衣領(lǐng),氣憤地說:“你究竟是何居心,那盒子究竟在哪裡?兇手究竟是誰?快說!”
“王大俠,別別別,有話好說,放我下來吧!你放開我我就說,決不食言。”安然卑微地求饒說。
王自留將安然丟下,安然整了整衣領(lǐng)說:“都說了我決不食言啦,這就告訴你。盒子在我手上,兇殺案的兇手有兩個,殺死那些巷道里的乞丐的是一個穿著重盔甲,拿著大劍的鐵皮人;殺死那財主和他的小妾的是得意幫幫主。”
“重盔甲,神通鬼?”王自留驚訝地說道,“這餓鬼道的頭目居然來這個縣城,怪不得師父要我們來這。不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事情也好解釋了,神通鬼蠱惑縣裡社會底層的乞丐,讓他們變成鴉人爲(wèi)自己效力。於是這都由社會底層人構(gòu)成的得意幫中的一些鴉人便因爲(wèi)某種原因殺了那財主,或是和他有仇,或是見財起意。”
“神通鬼?你們一直說的神通鬼是重盔甲大劍的樣子嗎?”華玄葵也來到了房頂說。
“哦,玄葵那次你躲在地窖裡沒見過神通鬼啊,神通鬼是餓鬼道的一個大頭目,平時靠蠱惑人心來聚集他的部隊黑翼營,靠騙那些被社會拋棄的人,來殺死他們,合格的人會變成一種惡鬼,叫做鴉人,應(yīng)該說內(nèi)心越黑暗的人越有可能成功,變成的鴉人也越強(qiáng)。他平時穿著厚重盔甲,沒人知道他裡面長啥樣。”王自留說。
華玄葵聽著,眼神迷離了起來。
“以後我們就是得意幫,老子就是幫主,我們的目的就是要得到更強(qiáng)的力量,把這些曾經(jīng)欺壓我們的人全部殺掉,把他們的錢財和他們的美女老婆全部搶走,變成我們的。我要讓這些魚肉百姓的畜生知道什麼是得意幫。阿花,以後你便是副幫主了,以後我搶到的所有東西都分你一半!”
華玄葵的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少年的聲音,原來以爲(wèi)那只是說笑的語氣,但如今想著,那聲音中卻隱藏著無比的黑暗。
“不,不會是你的!”華玄葵搖著頭自言自語道。
“玄葵,玄葵你怎麼了?”王自留搖著華玄葵的肩膀說。
華玄葵緩過了神,連忙說:“啊啊啊,沒事,只是缺乏休息腦子裡出現(xiàn)了一些幻想,讓大師兄擔(dān)心了。”
“沒事就好啦,嚇?biāo)牢伊恕!蓖踝粤魢@了一口氣,隨後看向一旁頭甩向一邊,坐在地上的安然說,“你居然沒有趁這個機(jī)會跑,挺讓我意外的。”
“你們講完啦,行!”安然回過頭說,“我可跑不出去,也沒必要跑,因爲(wèi)你們現(xiàn)在開始就是我暫時的盟友了。”
“去去去,誰是你的盟友,你趕緊把那個破盒子交出來,該藏哪藏哪,等那狗縣令把城開了就趕緊跑吧。”王自留說道。
安然又不知從哪裡找出一個裝飾精美的盒子,大小剛好能裝下之前那個夜明珠。
王自留接住了安然扔來的盒子,仔細(xì)端詳了一會說:“這東西肯定沒有夜明珠貴啊,也沒啥奇怪的地方。算了,還回去就是了。還有,安然,你知道得意幫在什麼地方嗎?”
“那必然是知道的。”安然說。
“在哪啊?”王自留問。
“我?guī)銈內(nèi)フ冶闶恰!卑踩蛔鹕碚f。
王自留在這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以“春指”指向安然。但安然反應(yīng)更快,以雙指夾住了王自留用“春指”丟來的東西。
華玄葵的眼睛幾乎反應(yīng)不過來這兩位高手的細(xì)微對決,看呆了眼。
“偷襲可算不上好英雄啊,誠心林的好名聲可在哭泣啊。”安然笑著說。
安然的右手食指和中指間夾著一顆綠豆大的種子,那種子突然長出了一點小芽,但被安然雙指一合夾碎了。
“哼,對無理之人我可不需要講什麼道理。萬一你再使詐,遮遮掩掩藏著什麼東西怎麼辦?”王自留也壞笑著說。
“我肯定是藏了東西的,我保證只要你們聽我的話,我絕對不會給你們分配能力之外的任務(wù)。”安然收起了手說。
“像你這麼實誠地承認(rèn)自己藏東西,也是到了一種恐怖的境地了。”王自留說,“你帶路便是,到時候幹啥我們自己決定,不需要你指示我們。”
“行行行,不過那狗縣令要發(fā)現(xiàn)這跟蹤你們的兩人消失了,定不會給你們好臉色看,我們走小路。”安然跳下了房頂,向兩人招了招手。
“保持警惕,玄葵,過去路上隨時開著‘天地參一’,探查敵人,這傢伙絕對不可信!”王自留小聲對華玄葵說。
華玄葵點了點頭。安然回過頭暗自壞笑了一聲。
2
安然帶著王自留和華玄葵在小巷中快步穿梭著,好像他無比熟悉這個縣城的構(gòu)造一樣。
他們一會便走出了小巷,來到了一片小樹林之中,那也說不上是樹林,只是稀稀疏疏地種植著幾棵小樹。
“你們要的得意幫,我也幫你們找來了。”安然回頭,朝誠心林的兩人敬了個禮說,“我便不多陪了。”
“等等,你想幹什麼?”王自留在一瞬間,感知到了大概十幾個來意不明的身影正在飛速朝自己接近,撕心裂肺的烏鴉叫聲也正在接近。
“得意幫的人馬上就會過來。你們要的殺人兇手們。”安然說,“以驅(qū)鬼爲(wèi)目標(biāo)的誠心林的大俠,對上幾隻普通的小鬼不成問題吧,哦對了,如果你們無力招架,那我最後幫你們一把,幫你們喊點幫手來。等你們解決這些鴉人,城門也差不多該被我打開了,有緣再見吧!”
安然從懷中掏出一個煙火筒,朝天放了個信號彈。
“你這混蛋,我就知道你這賊骨頭不可信!”王自留罵道。
安然飛奔而去,好似在一瞬間消失了。
“好快,這纔是盜王安然真正的速度嗎?他和我們見面的時候一直在隱藏實力嗎?”王自留想著。
華玄葵剛想上去追,就被不知什麼東西絆倒了。
“這是?”玄葵看向了自己的腳邊,兩棵樹之間纏繞著一根鋼絲。
他再仔細(xì)看了看自己到安然之間的樹,發(fā)現(xiàn)了許多細(xì)細(xì)的鋼絲纏繞著,好像一個屏障一般。
“他什麼時候搞的。”華玄葵重新爬了起來,忍痛揉了揉自己扭傷的腳。
“看來我們被他設(shè)計了,這一切都是圈套,從他還珠藏櫝到帶我們來這裡。”王自留說,他深呼吸了一口,進(jìn)入“天地參一”,隨後用春指替華玄葵緩解了下腳上的疼痛。
王自留隨後,用“夏拳”打向那些鋼絲,以太陽般的熾熱將它們盡數(shù)熔斷。
“不過也無妨,既然這些惡鬼來了多少,我便打他們多少,這就是我們誠心林的責(zé)任所在!”王自留舉起了拳頭,說,“準(zhǔn)備好了,玄葵,這是你的對上真正惡鬼的第一次實戰(zhàn)!”
在樹林中飛速穿行的鴉人包圍了他們,嘎嘎地叫著,說道:“那個盜王安然說得果然不錯,誠心林的人就在這裡,把他們殺了,回去神通鬼大人重重有賞!”
正在此時,從安然離開的地方又趕來了好幾個舉著槍和拿著刀的衛(wèi)兵,說道:“這裡發(fā)生什麼了?怎麼有緊急求救信號?他孃的老子守獄無聊得要死,正好來找人出出氣!”
隨後他們被眼前的這些鴉人驚到了,紛紛恐懼地抖起了腿。
“陳縣令有令,這些鴉人是我們的人,若是遇到誠心林的,馬上給抓起來問罪!”帶頭的獄卒指著一個獄卒說道,“你,回去多叫點人,這兩個人武藝高超,不可輕敵!”
“嘎嘎沒錯!你們家陳縣令幹了那事,現(xiàn)在也只能聽我們幫主的了!”帶頭的鴉人說。
王自留深呼吸一口,舉起拳頭,如疾風(fēng)般一拳打向帶頭鴉人的方向,帶頭鴉人沒來得及反應(yīng),胸口被直接貫穿了一個大洞。
“哼,不怕死的,就繼續(xù)上,老子王自留可沒怕過誰。這些鬼今天必須死,你們這些雜兵可以不用來送死。再不走,我怕我不小心誤殺了幾個!”王自留大笑著說道。
幾個鴉人和獄卒剛想逃跑,帶頭獄卒喊道:“逃跑者軍法處置!那個鬼死了,你們聽我的!我們?nèi)硕啵徊ㄒ徊ㄉ蠈⑺麄兡孟拢 ?
王自留用“冬爪”隔空抓向帶頭獄卒,但那帶著爪擊的寒風(fēng)被帶頭獄卒一刀劈開。
“玄葵,擒賊先擒王,你替我擋著這些雜兵,我去對付那個混蛋!”王自留說。
華玄葵從懷中抽出“月影花枝”,深呼吸一口,進(jìn)入了“天地參一”。他現(xiàn)在既激動又害怕。他第一次對上惡鬼,不知他們實力如何,但此時也是展現(xiàn)自己一年修煉的成果的時候了!
一番惡戰(zhàn)後,華玄葵稍廢了點力擊敗了那些鴉人,地上到處都散落著黑色的羽毛和鴉人的屍體。王自留也輕鬆打敗了帶頭獄卒,剩下的獄卒一鬨而散。
“玄葵,幹得不錯嘛……”王自留剛想喘一口氣,卻感知到了一股無比邪惡的氣息。他曾經(jīng)在常陰城感知過一模一樣的,那是餓鬼道的惡鬼頭領(lǐng)——神通鬼的氣息,令人厭惡的異國氣息。
“玄葵,緊急情況,神通鬼來了,就在縣府那個方向,我們快去!”王自留說。
華玄葵剛想動身,腳部卻無比疼痛。本就被鋼絲扭傷的右腳,在剛纔被鴉人刻意攻擊過,現(xiàn)在玄葵因爲(wèi)它行動不便。
王自留用“春指”替華玄葵止住了疼痛。
“大師兄,我沒事,你先去,我馬上跟來!”華玄葵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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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在此休息吧,我一個人去對付那神通鬼。等你用‘天地參一’恢復(fù)身體,徹底休息好了,再過來。神通鬼強(qiáng)大,拖著這身體只會起到反作用。”王自留說。
華玄葵點了點頭,在原地倚著樹,默運“天地參一”恢復(fù)著身體。而王自留,則飛速趕往城牆,去與那神通鬼決個高下。
3
常東縣的縣府之中。
“盜王安然,真是可笑。嘴上倒囂張,飛起來就像只蒼蠅一樣,爲(wèi)了一點甜頭,就會被粘在糖上無法動彈。”一個身著重型盔甲的人舉著大劍,向著面前跪倒的兩人嘲笑道。
那人正是神通鬼,神秘的惡鬼首領(lǐng),那頭盔遮著整個臉部,看不清長得什麼樣子。
而跪倒的兩人,在前的是盜王安然,他渾身是被劍砍傷的傷痕,他正保護(hù)著後面一個囚犯打扮的人。
“夠了,安然,已經(jīng)做到此地步,你已經(jīng)偷了那陳縣令的賬本、劫獄把我救出來,仁至義盡了!放棄我跑吧,你的輕功逃跑根本不成問題,沒有必要爲(wèi)我……”囚犯拉著安然哭著說。
“這我可不能答應(yīng)啊,甄押司。我這條命是你救下的,我必須還你一條命,也許是今天吧,但是我絕對不會死在你之後!”安然輕輕拭去嘴角的傷痕說。
這常東縣的陳縣令,是個大貪官,靠著蒐集民脂民膏賺了一大筆錢,還經(jīng)常偏袒一些故意犯事的地痞流氓,只要他們給夠賄賂,就能免收牢獄之災(zāi),還能繼續(xù)爲(wèi)非作歹。甄押司一生正氣,可卻在這陳縣令手下,不得不服從,只是偶爾會偏袒一些爲(wèi)道義而犯法的義士,陳縣令見這和自己的利益也不衝突,甄押司還深得民心,也就對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沒有人知道安然的出身,只知道他從出現(xiàn)在人們視野之中就是個俠盜的形象,他一向只盜不義之財,並將其大部分交還給清官做官府救濟(jì)錢之用,只留一小部分給自己稍微享受享受。他曾經(jīng)爲(wèi)了謹(jǐn)慎起見和幾個俠客一起行動,做專業(yè)的盜竊團(tuán)伙。可當(dāng)他在這常東縣之中盜竊陳縣令貪污受賄的證據(jù)時,被自己同夥的其他俠客出賣,被綁到官府受罪。本是該被處死的,全靠著甄押司的偏袒說服下,安然被當(dāng)做個普通的盜竊未遂的賊,只做了幾年牢。
安然一直記得甄押司的恩情,但從此以後他也不再信任任何人,尤其是那些外表正氣凜然的俠客們。當(dāng)他在外養(yǎng)好了坐牢做的傷,回來常東縣後,他想回來向甄押司報恩,向陳縣令報仇,可安然卻發(fā)現(xiàn)甄押司已不在。
他四處詢問才知道甄押司被陳縣令抓入了地牢,而那些人民和衛(wèi)兵也很不滿陳縣令的行爲(wèi),只是迫於官位壓制才忍著委屈。
安然發(fā)現(xiàn)那牢房因爲(wèi)最近出現(xiàn)的殺人案件被嚴(yán)加看守,看守又是陳縣令忠心的走狗,量自己的輕功再強(qiáng)也無法有百分百的信心潛入進(jìn)去,更別說見到押司,並劫獄把他救出來了。
此時他選擇先去縣府上找出陳縣令貪污的證據(jù)。在徹夜的搜索後,他終於在一個夜明珠盒子的暗門之中找到了一個寫滿陳縣令犯罪證據(jù)的小賬簿,另外還有陳縣令和得意幫的鴉人勾結(jié)的信件,信件上明確寫了常東縣之前乞丐和財主的兇手。陳縣令讓得意幫在城中肆意妄爲(wèi),但是必須順路幫他剷除異己。
陳縣令果然亂了陣腳,封閉了整個城,並嚴(yán)加防守進(jìn)出人員。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卻沒有像安然預(yù)料的一樣,監(jiān)獄那兒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看守人員並沒有減少。
正當(dāng)安然一籌莫展之際,兩個人出現(xiàn)了,那就是王自留和華玄葵。
對於安然來說,根本沒有人值得信任,任何人都只能是他的棋子。
他故意引誘兩人去巷子裡,暗地藏著盒子,只交給他們夜明珠,讓那小心眼的陳縣令和狂放不羈的王自留之間產(chǎn)生隔閡,此時迷昏陳縣令跟蹤誠心林二人的人,讓他們徹底決裂,隨後安然將急切想知道兇手的誠心林的二人引誘到離監(jiān)獄很近的樹林。
安然早按照信件指示的位置找到了得意幫的幫主,並對他說誠心林爲(wèi)了抓兇手而來,讓他們?nèi)ヂ?lián)繫配合獄卒圍追堵截誠心林的兩位。
在那樹林之中,安然放出信號彈便跑,獄卒果然抽出了許多人,和得意幫的鴉人一起圍殺誠心林的兩人。安然便趁他們纏鬥,溜進(jìn)地牢,迷昏了寥寥幾個守衛(wèi),救出了被拷打成重傷的甄押司。
他揹著甄押司一路跑回縣府,出示陳縣令犯罪的證據(jù),策反了許多衛(wèi)兵。可他算計了許多,卻沒算到神通鬼會突然出現(xiàn)。
4
天空之中逐漸出現(xiàn)了一道金色的裂縫,一個鐵桶一樣的東西。那是個揮舞著大劍的重甲兵,他一劍刺死了正在逃跑的陳縣令,將他丟進(jìn)了那逐漸閉合的裂縫之中。
他揮動了那大劍,弧形的金色劍氣砍倒了一羣守衛(wèi)。
甄押司害怕地一步步後退,但安然的背影讓他感到無比安心。
“盜王安然,這陳縣令本是我的一枚人形的棋子,可你這麼一搞,我的計劃全亂了,他便只能死了化爲(wèi)鬼爲(wèi)我們效力了。這甄押司,今天也必須死!”神通鬼說道,“你也是個不錯的苗子,要不你也死了來試試?”
“哼,這貪官死了就死了,變成鬼被殺了也沒什麼心理負(fù)擔(dān)。我就算了,變成得意幫那副鳥人樣子我想到就要吐了。”安然冷靜地說著,卻在悄悄動著手指。
“可是這可由不得你!”神通鬼迅速舉著劍朝安然衝了過去。
安然收起了雙手拳頭,幾根連著房樑的鋼絲纏住了神通鬼的身體和四肢,但因爲(wèi)過於沉重,安然只能止住他的行動,卻不能將他吊起來。
“雕蟲小技!”神通鬼只是滾動了一下身體,便將堅韌的鋼絲盡數(shù)扯斷。正當(dāng)他重新擺好姿勢之時,安然打出的兩根鋼釘飛進(jìn)了他的頭盔縫隙之中。
安然也飛步到他的身後,用一根鋼絲勒住了神通鬼的頭盔和鎧甲之間縫隙中的脖子。
安然一腳踢在神通鬼的膝彎之處,那裡雖然有腿甲覆蓋,但神通鬼還是被踢擊逼得單膝跪下。
安然毫不留情地勒緊了鋼絲,卻發(fā)現(xiàn)根本不對勁。
根本沒有勒到肉的實感,好像勒著一根粗鐵棍一般。安然趕緊放開了手,神通鬼舉起閃著金光的大劍回身一砍,安然拍著神通鬼的肩甲輕鬆跳起了身躲過了攻擊,隨後坐在神通鬼的雙肩試圖揭開頭盔,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頭盔像焊接在身上一樣牢固。
“這還是人嗎?就算做鬼也講點道理吧,頭盔裡面和外面都像銅牆鐵壁一樣,這可怎麼打進(jìn)去啊!”安然想著。
“盜王安然,果然像傳說的一樣敏捷,輕功了得。可是你一個人能輕鬆躲過攻擊,帶著一個負(fù)傷之人呢?”神通鬼轉(zhuǎn)身向了重傷的甄押司。
“什麼?卑鄙小人!”安然驚訝地喊道。
“我一個堂堂正正的大鬼可不想被一個小偷這麼喊啊!”神通鬼一下砍向了甄押司。
安然急忙用鋼絲纏住了神通鬼握著劍的手。他無法阻攔這力大無窮的鬼的行動,但還是使出最大的力讓攻擊偏離了甄押司一段距離。
甄押司害怕地直往後爬,可他雙腳受傷,根本爬不了多遠(yuǎn)。
“一個人可以日行千里,可是帶著一個累贅逃跑的速度也不過是普通人正常跑步的速度罷了。”神通鬼嘲諷道,“這次運氣好,下次呢?”
根本沒有辦法對付眼前這個強(qiáng)敵,自己的攻擊完全無效。若是一個人逃跑綽綽有餘,可不能放著甄押司不管,目前先帶著他逃跑纔是重中之重。
安然再次用數(shù)根鋼絲纏住了神通鬼的全身,然後迅速朝著甄押司飛奔。
“你的行動軌跡可太好猜了,蠢貨!”神通鬼嘲笑道。
安然經(jīng)過一個地方時,發(fā)現(xiàn)地上畫著神秘的金色圖案,在一瞬間,金光從地上噴涌而出,射向天空,好在安然輕功了得,及時躲了過去,可一條腿卻還是被金光射中。
“啊啊啊啊!”安然抱著腿痛苦地大叫。但他還是忍著痛踉蹌地走到了甄押司面前,用身體替他擋著。
地上的金光消失,神通鬼也輕鬆掙脫了捆著自己的鋼絲,他大笑著,站在原地?fù)]動著閃著金光的長劍,微型的金色的劍氣一點一點飛向安然。
安然拉著甄押司躲過了大多數(shù)攻擊,也替他擋住了一部分,身上到處都是劍傷的劃痕。
“盜王安然,真是可笑。嘴上倒囂張,飛起來就像只蒼蠅一樣,爲(wèi)了一點甜頭,就會被粘在糖上無法動彈。”神通鬼嘲笑道。
“夠了,安然,已經(jīng)做到此地步,你已經(jīng)偷了那陳縣令的賬本、劫獄把我救出來,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放棄我跑吧,你的輕功逃跑根本不成問題,沒有必要爲(wèi)我……”甄押司拉著安然哭著說。
“這我可不能答應(yīng)啊,甄押司。我這條命是你救下的,我必須還你一條命,也許是今天吧,但是我絕對不會死在你之後!”安然輕輕拭去嘴角的傷痕說。
“遺言就說到這裡了嗎?”神通鬼不知何時來到了兩人面前,重大的壓迫感使得安然和甄押司喘不過氣來。
龐大的鐵皮人舉起閃光的劍,徑直劈了下來。甄押司閉上了眼,安然一把將他推開,自己來承受這致命的一擊。
就在此時,縣府的牆壁突然哐地一聲破開,一陣狂風(fēng)帶著牆壁的碎屑颳了進(jìn)來,神通鬼被從側(cè)面突如其來的攻擊給轟得後退了幾步。
安然驚訝地看向了破碎的牆壁,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jìn)來。
英俊無比的青年男子,誠心林的大弟子,王自留。
“你媽的賊骨頭,敢耍老子?等我把這鬼解決了,下一個就是你!”王自留剛走進(jìn)牆就指著受傷倒地的安然罵道。
5
與此同時,監(jiān)獄旁的樹林中。
華玄葵正在閉眼運行著“天地參一”,準(zhǔn)備休整完畢後去支援大師兄。
他卻感知到了一個無比熟悉的氣息正在靠近。
玄葵睜開眼,那個人正在走近自己。
確實是無比熟悉,那人正是自己身爲(wèi)奴僕時的唯一朋友,一年多前和自己一起被王自留和齊千里救下的少年,痞子阿狼。
“阿狼?”玄葵疑惑地問道。
“阿花啊,你怎麼有空回來這常東縣啊。你已經(jīng)成了那誠心林的大俠了,居然沒忘記你兄弟。”阿狼一邊走近一邊用輕蔑的語氣說,“哦不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你華玄葵大俠了吧。”
華玄葵從他身上感知到了一股異樣的氣息,急忙抽出“月影花枝”,指著阿狼說:“不對,你不是阿狼,你是誰?”
“哼,成爲(wèi)誠心林的大俠以後就是不一樣了。果然有能耐了。不過你說錯了一點……”
阿狼的身體逐漸產(chǎn)生了變化。他的指甲逐漸變長變鋒利,裸露的皮膚上也長出了暗色的鳥羽,覆蓋了幾乎全身。他的背部衣服被撕裂,長出了一對漆黑的翅膀。他的頭部並沒有變,還是那個阿狼的頭。
整個人,就是個,鴉人。
此時天已黃昏,渾身黑羽的阿狼浸潤在橙紅的晚霞之光之中。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都是那個得意幫的幫主,阿狼!”
鴉人阿狼用邪惡的眼光死死盯著華玄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