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家是G國聞名的官宦世家,卿家是G國聞名的商賈世家,這世家與世家,聞名與聞名的結合,便有了寒卿然和卿寒汐這兩個閃閃發光的結晶。
說是閃閃發光一點都不爲過。對於其它人來說,他們是明亮耀眼的少爺千金,而對於他們爹孃來說——他們也就是兩個渾身冒星星的電燈泡。在剛出生到成年後的第N次打斷了他們的好事後,兄妹倆被無情地踢出了家門,只聽見一聲“閉關造人”和一聲重重的門碰撞的聲音。
“哥……咱們要不……出去轉轉?”
“小汐……你果然機智。”
於是兄妹倆如同是從家門裡大大方方地走出來的一般,乘車去了市郊的一處景區。卻不想,在這裡,發生了一件讓卿寒汐對此決定追悔莫及的事。
—— 市郊——
正走在路上欣賞著風景的卿寒汐,突然被一道銀光閃了眼睛。扭頭一看,一塊精緻的懷錶映入眼簾。
整塊懷錶都是銀白色的,表身佈滿了古樸的花紋,深邃而又繁雜。裡面的每一處都雕刻地分外精緻,完美得讓人覺得這是一塊仙器。若不是那懷錶一直靜靜地在那兒躺著,或許連卿寒汐也覺得那只是眼花了而已。
“唉唉,哥,你看那塊懷錶。”卿寒汐指了指,“孃親不是說她是另一個世界來的神嘛,那表是不是和孃親來歷一樣呢?”
“唉,小汐,哥什麼都不看好你,就敬佩你這豐富的想像力。”
“哥,咱們還能認真地開個玩笑嗎。”
“小汐,哥也無能爲力啊。”
卿寒汐嘆了口氣,在這種家庭環境下,孩子都只能早熟,才能面對各界的關注。世人都只看到了他們光鮮亮麗的一面,又可曾想過,他們內心的孤獨與無奈?他們寧願不生在富有的世家,也只願做一個低調自由完一生的普通百姓。於是,他們掩藏自己真正的性格,真正的想法,就是爲了不爲家族蒙羞。
“哥,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
卿寒汐擡擡眼,望著寒卿然。她怎麼可能只停步於眼前的枷鎖。她身爲世家千金,擁有足夠的資金和資源,於是,她創建了道上聞名的情報組織和殺手組織——晗傾門。這是她身邊任何人都不知道的事。
但她和寒卿然約定過,兄妹之間不準有任何秘密。可能是當時年紀小,也沒什麼秘密可言。可是現在,兄妹之間也因時間的流逝而改變了心境,隔閡也逐漸大了。她極力地想改變,可是毫無用處。
或許是她先保守了秘密,才造成如此吧。她,不準備繼續撐著了。
“哥,晗傾門……你知道吧。”
“小汐,你是在變相的說哥孤陋寡聞嗎?但這和那懷錶有什麼關係呢?”寒卿然笑著,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沒什麼關係,可是……”卿寒汐回頭看了看那塊懷錶,給自己鼓鼓勁,“可是我是門主啊!”
什麼聲音都沒有,她擡頭,只見寒卿然並無驚訝之色,反而滿滿的笑意。
“你當哥什麼本事都沒有啊。”
“哥!你知道!”卿寒汐笑了,一把抱住了寒卿然。
“好了,咱們先去看看吧。如果那懷錶是哪個達官貴人的咱們可就賺大了。”
“好!”卿寒汐並不急著問清楚寒卿然的身份,來日方長,他總會說的。
放下了心中壓了長久的一塊巨石,卿寒汐拾起那塊精緻的銀色懷錶,定睛一看,不禁有些奇怪。
“哥,你來看看,這表爲什麼是倒著走的?”
“嗯?應該是壞了吧。”寒卿然湊過來,不以爲意地說,卻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剛說完這句話,卿寒汐感覺懷錶傳來一陣強烈的吸力,將她死死往裡拖著,似乎連靈魂也要一起被吸走一般。
“哥!”
“小汐!”
寒卿然一把抓住卿寒汐的胳膊,想讓她不再被吸進去,然而並沒有什麼用,反而連他也一起往裡吸了。
“哥!你走!”卿寒汐用另一隻沒被吸住的手掰著寒卿然拖著她胳膊的手指,“鬆開啊哥!你想讓爹孃傷心嗎?!”
“你走了他們就開心了?!”寒卿然紅著雙眼,大聲吼著。明明什麼都懂的妹妹,此時怎麼那麼傻呢?!
“哥……”卿寒汐無奈一笑,彷彿山崖上飽受風雪摧殘的雪蓮,“它要帶走的是我,所以……”卿寒汐緩緩闔上雙眼,一滴淚水劃過白皙的臉龐,如同流星絢麗地劃過了夜空。
“抱歉了!!”雙眼突然睜開,卻是血一般的暗紅。卿寒汐用盡了平生最大的力氣,一腳踹向寒卿然的肚子,在他鬆手的那一瞬間,連同懷錶一起,原地消失不見了。
寒卿然被踢出了幾米開外,捂著肚子**了一會兒,淚水模糊了雙眼。
當寒卿然再次睜開眼時,天已經黑了。他忘記了自己爲什麼會躺在這裡,肚子還那麼疼。他只是迷迷糊糊地覺得,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被他遺忘了。
是什麼呢?他不記得,也不知道了。
他將她遺忘了,整個世界將她遺忘了。她彷彿沒有來過這個世界一般,霎那間如流星般耀眼,逝去後,卻被見到過的人們,遺忘去了。
她,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