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標在A城西餐廳,現在在西餐廳左側三百米的服裝店旁?!?
一個身穿T恤的長鬍子哥對著對講機說到。
“目標朝玩具城靠近,預計三分鐘後到達!”
一位相機瘋狂自拍的女郎相機裡出現滕均模糊的背影。
“目標左轉,目的地在鏡湖公園。”
一個學校門口下象棋的老頭碎碎叨叨說到。
“目標出現在西部公交車站,乘坐103路車?!?
“……”
“現在獵物到哪裡了?”
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男子手裡握著一把步()槍,仔細撫摸槍口。
“半小時前出現在中央電影院旁,後來就沒有消息了。”
一名身穿迷彩服的漢子回答到。
“跟丟了?” 年輕人眼神如刀,颳了漢子一眼。 漢子慌忙低下頭,頓時不敢說話。
“他跑不了?!? 年輕人望著門口出現的一個瘦高身影,嘴角翹起,眼睛裡有幾分戲謔。
“滋滋~”
“目標出現在城北停車場,二號車庫?!?
年輕人敲打著手裡的槍,眼睛隨意地瞟了一眼躺在桌上的對講機。 迷彩服大漢朝年輕人鞠躬,拿起對講機退了出去。
“目標什麼時間進入停車場,收到請回答?!?
迷彩服大漢朝對講機朗聲一句話後火速坐上一輛黑色奧迪,轟開油門直接開到最大,車子像風一樣飛出。 身後有四五輛黑色轎車緊隨其後,朝著城北方向奔馳。
“九號,收到請回答?!?
“重複,收到請回答。” 迷彩服大漢猛拍方向盤,破口大罵到 “操 這傢伙是不是死了,半小時也沒有回覆一下?!?
“老大,別激動,可能是目標運動平繁,九號擔心跟丟了?!?
大漢後面一個身穿黑西裝的胖仔唯唯諾諾的說到。
“別淨說廢話,這次必須嘚住獵物,不然你們這個月假期全部給我滾去特訓去?!?大漢冷聲說到。
一聽特訓,身後幾輛車裡的正裝保鏢一個個都心有餘悸,有的甚至不禁發抖。
停車場。
“先生,我們這裡停車每小時需要繳納五十元停車費?!?身穿正裝,意氣風發的管理員語氣刁鑽地望著蓬頭垢面的滕均。
“呼~”
滕均將手裡香菸一口吸盡,踩滅後隨手丟棄在旁邊垃圾桶裡。 他搓了搓臉,有些窘迫說到 “小哥,你們這裡停車這麼貴,快趕上首都消費了?!?
管理員轉過頭不去看他油膩的頭髮,語言不善到 “沒錢就快點離開,不然我叫保安了,到時候,哼!”
“呀,別激動,我在這裡等朋友,應該快到了?!?滕均笑嘻嘻露出被煙燻得有些發黃的牙齒,隨手揣兜裡拿出一根香菸點上,遞給管理員。
“喲,還抽兩百塊的煙,不會是偷來的吧!” 管理員兩指接過煙,從上到下看了一眼鬍子拉碴的眼前人,實在看不出他買得起兩百塊的煙。
“老哥你這句話就不對了,光天化日之下我怎麼會幹偷雞摸狗的事呢!” 滕均笑著迴應後又把剩下的半包煙塞給管理員,自己雙手揣兜裡,一副下里巴人的模樣。
“行,等到朋友就早點離開啊,最多給你三小時?!?管理員掂量著手裡的煙也值個一百多塊,扭頭就往休息室走去。
“好的!謝謝大哥,回頭請你吃飯,哈哈!” 滕均也不管熱臉貼冷屁股,笑呵呵目送管理員回到休息室。
“喂,你們老大什麼時候過來?”
滕均起身敲了敲一旁黑色哦轎車玻璃,對著裡面的人喊到。
裡面一個一米五的小矮子瑟瑟發抖,手裡拿著對講機不敢說話。
“你還有煙嗎,再給我一包?!? 滕均冷不丁從車外問到。
“有有有,五百塊的江南好,我才抽了一根?!?
小矮子顫顫巍巍地遞出精美包裝的名牌煙,手裡對講機再次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纔不過幾分鐘,外面響起來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小胖子,目標在哪裡?”
剛纔在迷彩服大漢面前唯唯諾諾的胖子一進停車場就大聲喊到。
“胖哥,胖哥他們來了?!?
小矮子臉色蠟黃,慌張地朝一旁吞雲吐霧的滕均說到。
“喔,你們是一夥的,你怕什麼?”
滕均拍了小矮子腦袋說到。
“對呀,我爲什麼要害怕。”
城南停車場,坐落於A城南郊,是A城最大車庫。
此刻,十二個黑色正裝,黑色墨鏡的保鏢從車上走下,個個手裡拎住棒球棍,活脫脫的黑幫形象。
迷彩服大漢雙手環抱,一幫小弟在他身後待命。 “哪個是滕均,我們老闆請你到峰城敘敘舊?!?
滕均從兩側車中探出腦袋,揉了揉鼻子沒有說話。
“這位兄弟,有沒有看見一個穿黑色風衣,二十五六左右的男子?” 迷彩服大漢大聲問到。
滕均搖搖頭,“我在這裡待了兩小時了,沒有穿黑色風衣的人。”
“什麼情況,那個9號怎麼搞的?!?
大漢瞅了身後的大胖子一眼。
胖子尷尬地說到 “不會呀,我小弟從來不會出錯。”
“哼! 狗屁,撤!”
迷彩服大漢扭頭就走。
胖子一臉委屈憤懣不敢發作,甕聲甕氣地跟在後面。
“哎,不對呀,那個小子不就是身上穿風衣,看上去也是二十出頭呀!” 胖子駐足說到。
大漢回頭,盯著正在挖耳朵的年輕人問到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
“滕均?!?
“喔,這樣啊!”
“滕,滕均。哇,沒錯,就是你 ”
迷彩服大漢大笑到。
“給我把他綁了,送到城東廢棄工廠?!?
“什麼?” 滕均正疑惑,一幫小弟已經摩拳擦掌,手裡摩擦著球棍躍躍欲試。
“你們是什麼人,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停車場管理員從休息室風風火火地走出了,一臉高傲地望著這羣不速之客。
十二個小弟,迷彩服大漢,滕均齊刷刷地望向身穿大白兔睡衣,手裡捏著警棍的管理員。氣氛猛然停滯了三秒。
“哼!”
管理員瞟了一眼眼前十多人,轉身慢悠悠走回休息室。
“砰!” 一聲悶響的關門聲打破沉寂。
“兄弟,不要反抗,不然會收到皮肉之苦?!?迷彩大漢獰笑,小弟們也得意洋洋。
滕均左顧右盼,一臉爲難說到 “這空間不夠呀,後備箱最多可以塞兩個人。”
“什麼?”
“老彪那邊怎麼樣了?”
西裝革履的年輕人現在有些煩躁,已經大半天沒有收到手下消息。
“少爺如果擔心,那我就過去看看?!? 靜坐在沙發上的瘦高男子大概四十左右,兩眼微微凹陷,兩鬢斑白,兩個眼珠子卻是十分明亮。
年輕人輕笑一聲,對著瘦高男子敬酒。“麻煩王叔叔了?!?
被稱爲王叔的瘦高男子眼神有觸動,嘴角列開,笑的有些難看。 他舔了舔嘴脣木訥得坐了半晌,慢慢的直起身子。
“少爺不用客氣,我們這些人就是專門爲你們賣命的。” 王叔將身前的酒對著年輕人一飲而盡,轉頭朝門口走去,嘴裡在低聲碎碎說著話。
年輕人眼角有些溼潤,他知道王叔說了什麼。王叔半輩子浮浮沉沉,不敢成家立業,卻有一個養子。那個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男子陽光帥氣,待人和善。十年前的一個晚上,因爲王叔不肯答應綁匪出賣自己父親的機密,綁匪割開了這個男孩的頸動脈。
年輕人對著白牆喃喃自語,說出來了王叔的心裡話。
“要是臭小子還在,也該有少爺這麼高了?!?
滕均走出停車場,懶散地伸了伸腰。A城是個好地方,一年四季都風調雨順,四季如春,所以這是出了名的養老聖地。街道上三三兩兩的情侶大多都是上了年紀的老翁老太,在這個溫和的城市,他們遠離喧囂,緩慢度過餘生。
滕均沒有欣賞路邊景色,徑直走到一家餐廳,一天沒有吃飯而且還吐了不少的他現在虛弱得頭暈眼花。
草草吃個飯後,他朝著郊外公路走。 吵到這些老年人的確不好,畢竟漂泊了大半生,餘生經不起波瀾 。
“也許我不應該回峰城,回去了我該怎麼面對?”
滕均在筆直的公路旁漫無目的的行走,不知不覺自己已經被夜幕籠罩。
“嘀嘀!”
後方傳過來一陣刺眼的光亮,一輛路虎飛馳而來。
滕均心裡一緊,回頭向左兩個翻滾躲開車輛。 路虎不依不饒扭頭再次碾壓過來,車速比之前更加迅速。
後退兩步,滕均朝著路虎猛衝,一個箭步躍起,直接從車頂上跳過。 轉身,一個彈跳直接跳在車上。 恰好路虎轉身車速放慢,滕均一個肘擊雜碎後窗玻璃,直接鑽進後座。
“A城公路限速九十公里,你超速了?!?
滕均冷聲說罷,俯身向前一把鉗住駕駛員右肩,向後猛然一拉。
路虎受迫不能行駛,駕駛員果斷猛然踩剎車。 與此同時,駕駛員左手一抖,轉身站起,一記直拳朝滕均臉上砸來。
滕均放開鉗住駕駛員的右手,出左肘格擋,身體順勢下臥,一腳直踢駕駛員腹部。 駕駛員吃痛,一把拉住滕均右腳,左手作勢肘擊,滕均左腳上踢,狠狠踢在駕駛員落下的肘關節處。
駕駛員死抓滕均右腳不放,猛然發力拖拽。滕均摔在後座上,左腳踹在駕駛員面門。駕駛員被迫放開右腳,自己跌坐在車裡。
“朋友,身手不錯呀,練家子吧!”
滕均起身打趣到。
“哼,車裡面太狹窄,放不開手腳,有本事就下車去打?!?
駕駛員一腳踹開前車門,自顧自走出去,雙手叉腰立在外面。
滕均慢悠悠從路虎裡走出來,揉了揉臉說到 “車停在馬路中心是違規的,得罰款?!?
“少廢話,打完再說?!?駕駛員語氣不善。
“不行,你要是不挪車我就不跟你打?!? 滕均原地坐下,雙手揣兜裡,一副老農德行。
“你……” 駕駛員怒目圓睜,氣不打一處來。
“你給我等著?!?
駕駛員罵罵咧咧得把路虎開到路旁,一下車就不由分說地輪起拳頭砸向滕均後背。
“砰!”
滕均不閃不避,硬生生吃了一記重拳,身體紋絲不動。
“怎麼會呢!”
駕駛員快步後撤五步,警惕地看著坐在地上的年輕人。 “崩拳,力道十足?。 ? 滕均扭扭腰,慢悠悠站起來,對著駕駛員笑嘻嘻,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力道十足,不過出拳不夠流暢,不然說不定能把我打趴下。” 滕均摸了摸胡茬,從兜裡掏出從之前大漢們兜裡搜刮來的四五包包裝精美的香菸。 自顧自點火後抽了一根,笑瞇瞇對駕駛員說到 “你是王叔吧,來抽根菸?!?
在西裝革履年輕人面前木訥的王叔此時被挑起來了鬥氣,不再一副死灰臉。 “小兄弟身體素質好強啊,不愧是滕王閣的驕傲。”
一聽“滕王閣” 這個刺耳的字眼,滕均臉上露出幾分苦澀。 “王叔說笑了,滕王閣人才濟濟,我只不過是一個打手。”
王叔嘆了口氣,臉上化怒爲愁。 “滕王閣的事我聽說了,天災人禍,想開點吧?!?
“嗯!既然知道了我現在很鬱悶,是不是可以放過我了?” 滕均試探到。
“呵呵!” 王叔露出難看的笑容,接過香菸後夾在耳朵上。
“一碼歸一碼,你得跟我走一趟。”
“喔!那我要是不願意呢?”
滕均話鋒轉冷,語氣刺骨。
“那沒辦法,只能是打到你願意。” 王叔搓著乾瘦的手指,臉上不帶一絲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