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時間指向了2012年!生活平平淡淡,人走人道,鬼走鬼途,各自爲活著或再次活著而忙碌。
邵俊在一天午後打來電話,說晚上幾個朋友聚聚,讓我不能再找藉口推辭,否則就到我家舉旗抗議。我答應了下來。
吃飯的算我一共四個人,三男一女,那個男的我不認識,好像是一個做服裝買賣的個體老闆,女的像是他的情人,濃妝豔抹,她黑色的眼影,讓我總錯以爲對面坐著的是一隻國寶。
飯吃的索然無味,席間女的幾次問我是不是和邵俊一樣也是個騙吃騙喝的神棍啊,我每次都指指自己的喉嚨,然後擺擺手。和這樣的“殘次品”,一句話我都不會浪費。
吃過飯,邵俊死拉硬拽非要我陪他們去唱歌,那女的說:“邵俊你就別讓他去就是了,他嗓子不爽,唱出來也是噪音!”
“你tmd閉上你的臭嘴!”邵俊瞪了她一眼,女的不再言語了。
我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女人,說我去!邵俊大喜過望,轉身對那女的說:“臭娘們,你懂個鳥兒,一會兒讓你看看傑哥的厲害。”
車子到了皇冠ktv門前,邵俊急急下車給我開了車門,那女的剛走到前面,被邵俊一把拉了回來說:“讓傑哥走前面!”
大門打開,值班經理一看到我們就趕忙迎了上來。
“傑哥您來了!”
收銀臺的兩個女孩和四名接待女郎也忙喊了一聲:“傑哥好!”
“傑哥,給您開個大包吧?”
“不用,中包就行了!”
“好的傑哥,888號包房,您先請,一會兒我馬上把東西送上去,傑哥您還是老規矩嗎?”
我點了點頭就進了電梯房。
到了房間沒多久,服務生首先端來了一杯海藍色的飲品。
“這是啥東西怎麼從沒見過啊!”女的伸手就要端。
“對不起,這是專爲傑哥調製的。”服務生把杯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有什麼了不起啊,我也要來一杯,多少錢我給!”女的露出低俗的面孔。
“對不起,這是非賣品!”服務生笑著退了出去。
門這時又開了,值班經理帶著四個端著盤子的服務生走了進來。
“傑哥,老總打來了電話,說他二十分鐘後趕過來親自陪您。”
東西把桌子鋪的滿滿的。經理和服務生退出去後,女的悄聲問邵俊,這個傑哥究竟啥來頭如此牛逼!邵俊讓她少打聽。
二十分鐘後,吳經理帶著一名女子走了進來。吳經理個字不高,大腹便便,謝頂,是那種很“標準”的中年有成的老闆。他帶的女子身材高挑,眼不大但透出萬分的傲慢,下巴總是稍稍揚起,顯示出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一看就知道這女子接受過良好的上層教育,不然培養不出這種高貴的氣質。她一進來,邵俊朋友帶的那個女人瞬間失色,就像母雞突然遇到了金鳳凰!
吳經理首選和我喝了一杯,然後逐一敬了一圈,坐了一會兒後,他把我喊了出來。
“走,到我辦公室說吧!有點棘手的事。”他在包房門口說。
我隨著他上了六樓,那個高挑女子在前面打開辦公室的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小燁,先泡茶!”吳老闆吩咐道。
我和吳老闆並排坐在茶臺前,那個叫小燁的女子坐在茶臺後開始熟練地泡茶、濾茶、清杯、熱杯...
“傑老弟,我這兩天正準備找你。”
“吳哥,啥事?我給你布的局有問題嗎?”
“那個沒問題,而且正像你說的,月底就進了幾十萬。我找你是因爲別的事。”
“啥事你說吧吳哥,只要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你。”
“小燁,你站起來把上衣脫了。”
我聽後愣了一下,那個女子也猶豫地看著吳哥。
“怕什麼,這是你傑哥,都是自己人,快點!”
女的站起身迅速脫了上衣,我看到她的肚臍上方赫然有一個很小卻特別明顯的手掌印,呈烏青色,而且手掌印往外四散著很多條一樣烏青的經絡。
“去醫院看過沒?”我示意女子穿上衣服後問。
“連北京的協和都去過了,說不出個道道,開的藥吃了也沒啥效果。”吳哥說。
“有啥感覺沒有?”我問。
“那塊兒有灼熱感,晚上常做噩夢,而且都是同樣的夢。”小燁便倒茶邊回答。
“能不能描繪一下你的夢?”
“好的!每次都是見到一座破廟,然後廟塌了,從裡邊爬出一個小孩子,最多也就一歲的樣子,渾身是血伸手讓我救他,我轉身就跑,他一直在後邊追,他的哭喊聲讓人毛骨悚然。”
她停下來目光呆滯,似乎又回到了那個夢裡。
我細緻觀察了她,發現她眉間有股淡淡的黑氣,但尚未發散開來。
“老弟,你覺得是咋回事?”老吳遞了支菸給我,自己也點了一支。小燁突然咳嗽了幾聲,老吳忙取下嘴裡的煙按滅了。
我會意地一笑,說吳哥放心,不算複雜的問題,回頭找來邵俊我們一起分析一下。
“邵俊?剛纔包間那個人說他就叫邵俊呀!”
“就是他!”
“那就別回頭了,現在就把他喊來吧!小燁,你去,把那個叫邵俊的給我喊來。”
第二章
邵俊進來時一臉的迷惑,吳哥招呼他坐下,然後我向他講述了緣由。
“還用再看一下嗎?”吳哥問。
“還是看一下比較好!”邵俊說。
我看到邵俊偷偷嚥了下唾液,知道他老毛病又蠢蠢欲動了,心裡覺得好笑。
小燁再次脫了上衣,邵俊立即兩眼放光,嘴巴張地老大。
過了有兩分鐘了,我忍不住咳嗽了幾聲,他還是沒反應,我拉了他一把,問他看到啥了。
“哦!哦!看到了,挺大的!”
“什麼?”我真想抽他了。
邵俊伏在我耳邊說:“傑哥,我,我沒看清!”
把我氣的,這小子光顧看人家胸部了。
“邵俊是吧,怎麼,你覺得很嚴重嗎?”吳哥見邵俊跟我耳語,以爲他看出問題了呢。
“吳哥,小燁肚臍上邊那個烏青的小手掌印確實很蹊蹺,而且周圍又四散開的烏青色經絡更是奇怪,所以邵俊說要慎重些。”其實我說的這些是給邵俊這小子聽的,總不能讓人家再脫一次吧!
“哦哦哦,是是,吳老闆,必須慎重,必須慎重!”
“吳哥,這樣吧,我回去和邵俊好好商量一下,晚上你去我家,我和邵俊等你,到時候再談。”吳哥很聰明,看出了我有用意,就答應了。
“傑哥,樓下咋辦,還唱著呢!”邵俊見我拉著他要走,就爲難地說。
“你們儘管走,全部免單。”吳哥爽快地說。
出門上車後,我就把邵俊大罵了一頓。
“你小子記住,萬惡淫爲首,如果你繼續不改,不僅今世會遭到報應,死後還會遁入地獄,受油炸、斬斷四肢等等折磨。”
“傑哥你別說那麼恐怖好不,怪怕人的。我又沒怎麼啊,不就看幾眼嘛,佛祖不怪哈!”他一副嘻皮笑臉的模樣。
“你別噁心我了行不!你小子給我正經點,人家是沒辦法了求咱,你這樣...”
“好了我的傑哥,你總是跟唐僧一樣,開口佛閉口佛,都出家了人不就死絕了。”
“這你又不懂了,世間生靈有卵生、胎生、溼生、化生之分,真都出家了,人會化生,世間人人蔘禪悟佛修得正果,那就是我佛的大願所在。”
“停!停!你饒了我吧傑哥,你讓我幹嗎都行,就是別再講經了,我的媽,快趕上緊箍咒了都。”
“好,那你說,那個小燁是咋回事?”
“傑哥,我不信你看不出來,這不明擺著是胎靈作祟嗎!她肯定流過產。”
“我覺得沒那麼簡單,胎靈尋仇報復的我見過,和她的特徵不太一樣,特別是她眉間的黑氣,我覺得,很怪異,但找不出原因。”
“晚上等那個吳老闆到了問問他再說唄。對了傑哥,我幫忙有好處費沒有?白乾可不行哈!”
“真幹好了我送你本金剛經書和一個戒色咒的咒語,行不?”
邵俊忙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惹得我一陣好笑。
晚上八點多,吳哥到了我家。我讓邵俊給吳哥沏了杯茶,然後就開始進入正題。
“吳哥,小燁她流過產沒?”我問道。
“嗯,是流過幾次。”
“幾次啊!”邵俊忍不住驚呼,我趕緊瞪了他一眼,他撇撇嘴低頭繼續喝茶。
“究竟幾次啊吳哥,你今晚也別隱瞞什麼,這樣有助於我們找出原因。”
“好像,五次吧!從我和她好到現在兩年...就是五次!”
“那最近的一次是什麼時候?”我繼續問。
“三個月以前,當時我正在外地。”
“吳老闆,冒昧問一下,這五個...都是你的?”邵俊擡起頭問吳哥。
“這個絕對是!”吳哥很肯定地回答。
“那,我看看你的左手。”邵俊拉著吳哥的左手查看起來,我知道這小子是在看胎靈有沒有找吳哥的麻煩。
“吳老闆,你是自己開車嗎?”邵俊問。
“是啊!”
“那,比如你很晚纔回家,走到車前開車時,是不是總是會看見貓在你車子前面轉悠?”
“對對對!幾乎每次都見到!”
“晚上開車是不是總感覺撞到了東西,然後下車卻啥都沒有?”
“是,這種情況這個月遇到兩次了。”
邵俊向我攤了一下手,說他問完了,該我問了。
我思考了一會兒,然後問吳哥:“你知道小燁平時的生活習慣和性格吧?給我詳細談談,越詳細越好。”
經過吳哥的敘述,一個完整的小燁逐漸呈現了出來。
小燁姓房,杭州人,9歲沒了父親,後隨母親改嫁到南京,13歲那年被繼父強姦,後來繼父判刑入獄,她就又隨母親回到杭州生活。
她18歲考入北京某知名大學,19歲母親患肺癌,因爲要籌錢給母親治病,她委身給了吳哥,一年後母親去世,共花了30多萬元的醫療費。吳哥繼續資助小燁大學畢業,然後直接做了他吳氏集團的老總秘書。
小燁一直都性格孤僻,從母親去世後,她的性格更是越發怪異,一是冷酷,吳哥說她有個癖好,就是殘殺小動物,經常買來小動物用刀、剪子、汽油等等方法進行虐殺;二是潔癖,吳哥說這一點讓他最苦惱,他說行一次房事,事前洗事後洗,還洗個沒完沒了,所以小燁的房子就洗浴間的東西換的最勤,因爲老壞!
“她還有個毛病,就是見了流浪漢就往死裡打,或者直接用車撞飛,因爲這我都頗費了幾十萬幫她處理善後了。”吳哥有些無奈地直搖頭。
“我的媽,看著挺好的一個妹子,咋這麼殘忍!吳老闆,像她這樣的,你應該帶她看心理醫生。”邵俊說。
“咋沒看啊,看了好幾個了,最貴的一個小時五千塊的都看過,沒用。”
“這樣的女人你還留在身邊,看來你是真愛她吧吳老闆?”
吳哥苦笑著搖了搖頭,說他就是迷小燁,迷的要死要活。
我說:“吳哥,我覺得,你既然這樣愛她,就該給她個的歸宿,也許那樣她會好一些。”
“怎麼沒有啊!我爲她三年前就離了婚,但她就是不肯和我結婚,說對再婚的男人感到恐懼,所以一直就這麼過著。”
“你原來的太太呢?”
“死了,兩年前她去小燁的住處鬧,出來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撞死了。”
我和邵俊對望了一眼。
“那究竟咋著能治好小燁的病呢?”
“我和邵俊商量了一下,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去邵俊家,你帶著小燁。讓邵俊設壇,先查查小燁身上手掌印的來歷。”
“這樣啊...好,明天我八點半準時到,邵俊師傅家在什麼地方?”
我跟吳哥說了地址,吳哥臨走放下了一個信封說:“先用著,如果真治好了還有重謝。”
吳哥懂我們這行的規矩,所以我也沒推辭。
吳哥走後,邵俊說:“傑哥,這個房小燁肯定八字奇特,親爹早死,繼父坐監,母親得癌,吳哥的老婆又被車撞死,好像和她接觸的人都得出事。”邵俊這話讓我若有所思。
“明天再說吧,你小子認真點,不能出紕漏,晚上回去把需要的東西準備好。”
我從信封裡抽出錢數了數,整五千!我查出二十張遞給邵俊,他高興地接住揣進了兜裡。
“放心傑哥,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我走了,準備東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