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安亦然,今年22歲,18歲那年因高考壓力大患上了輕度抑鬱癥。可能你們會覺得我這個人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可是當(dāng)一個孩子從小就被她的親生父親說自己是個野種,是她的媽媽和情婦的孩子時你可能就不那麼想了吧!
後來我如願以償?shù)乜嫉搅巳珖攸c大學(xué),也如願以償?shù)剡h離了家鄉(xiāng)。
從小到大的一切都讓我覺得我來到這個世界就是個錯誤,如果我不來,我媽就不會難產(chǎn)而死,我也不會從小遭受我爸爸的辱罵和種種不幸。我把這一切的一切都怪罪於自己,我好想獲得真正的快樂,好想擺脫這一切的一切。於是,我產(chǎn)生了自殺的念頭。
第一次,是高考結(jié)束的那天。我本來被朋友叫來在海邊玩,他們都在那裡做遊戲,我一個人坐在海邊的石礁上,看著遠處平靜的海面,與天連成一條線。我一瞬間覺得那就是天堂,是我該去的地方,去了那裡我就能解脫了,我就不會那麼不幸了。
於是我奮不顧身的過去,海水打溼了我的鞋襪以及那條白色長裙,水漸漸包裹我的身體,我越往深處走,越覺得我快要重獲新生了。直到海水漫過我的眼睛,直到我快不能呼吸......儘管身體的本能讓我抗拒海水的侵襲,可我依然好像沉入海底,沉寂到一個可以洗脫我靈魂的地方。
第二次,那天是除夕,我回家了。我爸喝多了,又開始了對我的辱罵,我害怕的躲在衛(wèi)生間裡無聲的哭泣。我就是不明白我到底犯了什麼錯,每次爸爸喝醉要這麼羞辱我,他明明......明明平時對我很好的......
我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我開始懷疑我媽媽到底是什麼樣子,從小到大我既沒有見過她的樣子,也不清楚她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爸的事情,讓他恨了這麼多年。
不對!
是我!一定是我這張臉長得太像我媽了!
我伸出手撫摸著我白皙的面龐,它長得確實不錯,但是卻是個禍害。
眼眶中的眼淚一點點的被新來的給擠了出去,滴在了白色的衣服上,滴在了洗手盆裡......
我就一直站著,一直站著......
直到十二點的鐘聲敲醒,窗外都是迎接新一年的煙花,鞭炮聲把我麻木的身體徹底喚醒,拭去了臉上掛著的淚水後,我轉(zhuǎn)身走到客廳,看著還在沙發(fā)上呼呼大睡的安衛(wèi)東後,心裡暗想著:爸,你放心吧!我不會再給你明天酒醒給我道歉的機會了!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後,回到了洗手間。我給自己放好了洗澡水,慢慢的躺下去。
接下來,鮮血正侵染著整個浴缸,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扯著嘴角笑了........
可是,竟然沒死成。
安衛(wèi)東在我自殺之後沒多久在衛(wèi)生間發(fā)現(xiàn)了我,我在病牀上昏睡了一天一夜。醒了之後就聽到安衛(wèi)東在那跟我道歉,我把臉撇過去,藏著淚。
淚水浸溼枕頭,吞噬者我的絕望與無盡的委屈......
此刻的空氣就這麼凝固著,我想我不會再原諒安衛(wèi)東了。
直到醫(yī)生來查房。
”安亦然是吧?”
安衛(wèi)東替我應(yīng)和著,緊接著醫(yī)生過來問我,“你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
這是一道我曾經(jīng)聽過的聲音,語調(diào)雖平常且官方,但那帶著磁性的獨特嗓音卻讓我立刻想起了某個人。
我擡起頭看著他,儘管帶著口罩我還是認出了他——溫煜澤
他是大我三屆臨牀專業(yè)的學(xué)長,同時,也是我的——前男友
印象中他總是像午後的陽光,溫暖卻不刺眼。曾經(jīng),他給了我很多很多的安全感,也讓我覺得人間尚且值得。
剛?cè)氪髮W(xué)時候的我,總喜歡坐在我們學(xué)校湖邊的石頭上發(fā)呆,看書。被有心人注意到後就把偷拍我的照片掛到表白牆上,於是在那以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成了我們學(xué)校的紅人。加之我的長相聽我喬姨說是鐵隨了我媽的,是那種冷冽的骨相美,以至於我的好友列表裡莫名其妙多了好多人。不過,溫煜澤是我主動加的。
那天我獨自在食堂吃飯,忽然間我的對面坐了個人。我擡起頭恰好對上他那笑如桃花的表情,我小心翼翼的問:"你是來拼桌的嗎?“
“我是來給你治病的。”
“啊?”我心裡頓時一驚,不知道他說的是玩笑還是 真的能看出來自己有病。
我嘴裡還嚼著菜,一臉呆住的表情看著他。
他哼哧一笑,“我看你臉色不好,是感冒了吧?"
我眼珠一轉(zhuǎn),似是被他說中了,我前天夜裡踢被子,有點感冒。
大概是我的表情動作早已暴露了我的心理,面前這個男人的笑容多出了幾分自信。於是,他換了條腿交疊在一起,倚著靠背。
”這樣,咱倆加個聯(lián)繫方式,我把我獨家的治感冒秘方告訴你,百試百靈。"
我一聽,心裡頓時對面前這個男人沒了興趣,原來又是個搭訕的,方式真老土!
我拿出兜裡的紙巾擦了擦嘴,“學(xué)長,我猜你應(yīng)該是大四的吧!不好意思,我室友已經(jīng)幫我買好藥了,你的靈丹妙藥就留給別人吧,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