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臻努力在星空種菜,掙幸運值。另一平米息壤土上種水稻,才一斤不到的水稻,也沒什麼好著急的了。
除了種菜之外,就是跟著賀小少年認字輕工圍棋三步走,然後老槐樹下和一羣小豆丁們聽舒老爺子講故事。說也奇怪,舒老爺子每天的故事都不重樣呢,這也是神奇了。
這兩天,簡臻總覺得渾身癢癢。簡甄氏看到了,在天氣晴好的今天,捉住臻寶開始洗頭髮洗澡澡。
說起洗澡,每次都是太陽好的中午,被簡老太太捉進竈房,坐進一個大木盆,被老太太一瓢一瓢地澆著洗的。這還是頭一遭自家孃親給洗呢,還挺新鮮的哈。
簡老太太進來看見,簡甄氏叫住她:“娘,之前那去蝨子粉還有沒得?”
“還有,我去找出來?!焙喞咸~著小腳又匆匆走了,但出去時候很是小心地按下棉布簾子,簡臻幾乎感覺不到有風豁進來。
“……”什……什麼,她沒聽錯吧,蝨子……粉。
簡臻情不自禁打了個哆,簡甄氏還以爲是她冷,趕緊又給澆了一瓢熱水。
果然,她沒聽錯。洗澡擦乾後,簡臻被自家孃親全身都撲了層白色的粉。再然後,擦乾頭髮後,簡甄氏開始在簡臻頭上細細排找。
這動作……她熟啊,好歹上時空她也趕上小時候捉蝨子的趟兒了呢。
一確認眼神,簡臻就覺得頭上到處都開始癢起來。
被捉住洗澡撲粉捉蝨子的,不只簡臻一個人。接下來小九小八,幾位哥哥都開始大中午燒水洗澡捉蝨子。
幸虧這幾天太陽好,足足燒水洗澡兩三天才整完。小六告訴簡臻,這幾天村裡小夥伴們都在捉蝨子,每年這時候都要大洗特洗一番。
這一場捉蝨子運動,讓簡臻汗毛豎了好幾天。央求著簡老太太把她榻上的小被子小被褥,又洗了曬,甚至那個小榻也沒放過被暴曬的命運。
這還不算完,簡臻央求簡老太太給她打一個泡澡的木桶,比比畫畫半天,小六在一旁先聽懂了,再學給爺奶聽。
於是,簡臻成功滴爭取到了每隔兩天用專用木桶泡澡的團寵待遇。她還開始每天在籬笆牆上收集薔薇花瓣,用乾淨的布攤開了晾曬,然後用竹編的筒存放起來。每次泡澡,就丟一些薔薇花瓣進去,簡直美呆了。
“娘,你說臻寶這算不算無師自通呀,她怎麼就知道用花瓣兒泡澡的呀~”簡甄氏看著自家閨女的操作一套一套的,直愣愣地問在一旁疊衣裳的簡老太太。
“可能是……江府老夫人的那些嬌小姐們說的?”
簡老太太也不是很確定,但也沒覺得小女娃兒愛美有什麼錯。
這天,簡臻又在泡薔薇花澡,想著要是此刻有一杯紅酒就更美啦。
突然聽得,好像是有人上門來。最近是夏搶之前難得的一段不怎麼忙的日子,除了簡老大和簡老二輪流帶著簡平和簡安往田間地頭跑跑,其他人都暫時鬆快起來。
簡老爺子在院子裡,用筍殼編制一些器具,積攢些了再拿集市上去賣。一衆小輩裡,只有小六對這些感興趣,此時,正在一旁學著編呢。
來人是香家兩兄弟,簡老二也同簡香氏都在。不一會兒後,聽得有爭吵聲傳來。
“……親家老爺子,我們這也是沒辦法了呀?,F在春筍沒那麼容易找了,之前您可沒說清楚這中間還有好幾個月沒有筍子可賣呀……”
“香家舅哥,你這話就不好說了。這山裡的筍子,大家經常見的,啥時候有啥時候沒有還要人告訴你不成。再說,這筍方子也沒要什麼錢,五兩銀子,也說了截止到明年五月還完,就是跟你們考慮了中間的過渡了的。你這直接要求方子錢減半,拿當初還籤什麼契約?”可能是之前早有過一些糾纏,簡老大此刻聲音裡也有了火氣。
“大哥,大伯哥,爹,我兄弟他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呀。之前三月已經交來一兩,四月也有交一兩,我兄弟也沒拖欠呀。這筍子一個月刨除成本也就落下不到二兩銀子,剩下的也就將將夠運轉的……爹,您看這,能不能……”簡香氏之前就被孃家爹孃知會過了,也覺得自己兄弟著實艱難,之前的契約不合理。
“二弟妹,二弟,當時籤契約你們也在場。五兩銀子的方子錢已經看在親戚夥裡折半了,今年交不齊,來年再交就成。來年筍子從二月到五月,夠摘。再有就是,聽老人說冬筍子也蠻多,到時候多用點心就成了?!?
“木大哥,老爺子,聽說你們簡家現在整上鹹鴨蛋了,還在乎這點筍子錢嘛。我們今兒個是拿來了五百文銅錢的,也算是有個始終了,明年賣筍就是明年的事兒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香家兄弟擺明了就是想賴掉一半方子錢。
“……”還能說什麼呢。
最後香家兄弟也不知怎麼了結的,只是沒有被留飯匆匆走了。
晚飯時候,簡老爺子面色還是如常,簡老大臉色就不大好。簡老二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他從頭到尾就沒插上話,就算插上了他也不知道怎麼說。
香家舅舅上門之後,秋家舅舅也上門了,彷彿約好了似的。
距上次送上門兩百個鴨蛋之後,這次又送來了三百個,不倒一個月時間送來了五百個。
簡老三出面結清了餘款,送走秋家兄弟之後,還和簡老大嘀咕道,這甄家弟兄混是混了點,辦事情還是蠻紮實。
簡小七在一旁聽著父輩們的談話,若有所思。能讓一個人好好做事的,除了責任,除了品行,好像也有利益。
“小七,你看看,看看我這個蚱蜢編得像不像?還有呢,還有這顆白菜,哈哈哈?!焙喰×d奮的聲音傳來,雙手捧著些什麼。
“我剛去送給臻寶,臻寶說特別像,還說特別藝術。小七啊,什麼是藝術呀?”小六把草編織的螞蚱和筍葉搗鼓出來的白菜造型小心翼翼放在桌上。
藝術?臻寶這是去了幾趟江府,結識了個叫明心的小姐妹就會了這麼多的新詞兒了嗎?簡小七暗自思量,看了看六哥搗鼓的這些玩意兒。
嗯?如果把螞蚱固定在白菜上,算不算一個散發農趣的草編擺件?比如還有蝴蝶蜻蜓與農家蔬果相映成趣之類?
簡小七眼睛都亮了。說不定,說不定,除了阿爺編織的器具,可以讓小六多編一些農趣產品,他一向比較擅長編些小動物的。
“六哥,我有個主意。我們一起去見阿爺細說。”簡小六還沒回過神來,就被簡小七抓著往堂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