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打了我,事後,他又十分後悔地打自己企圖得到我的原諒。
我還對他抱有希望,我們又和好了。
在那以後,他還在家裡裝上了監控,時刻監視著我,看我在家裡做什麼,有沒有偷跑出去。
再後來,他讓我不要跟外界聯繫了,沒收了我的手機。
我很反感,認爲自己沒有了私人空間,跟他鬧了起來。
他似乎是真的生氣了,很用力的對我拳打腳踢,絲毫不在意我還在懷著孕。
忽然,他看到我身下流出的鮮血,那血鮮豔的如此的扎眼,比那象徵死亡的血色彼岸花還要紅上幾分。
他開始慌了,他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他抱起了我。
趕忙把我送去了醫院,我昏迷了兩天,昏迷時我腦中經常浮現跟父母在一起的畫面。
我醒後一直吵嚷著要找爸媽,他起初一直不說。
看我情緒太激動,怕我做出過激的行爲,才告知實情,原來我的父母已經去世了。
我不相信,跑出了醫院,隨手打了一輛車就到了老家。
我敲了很久的門,沒有人開,鄰居聞聲出來了,看到是我愣了一會,張口想說什麼,最終嘆了一口氣。
他回到屋子裡拿了一封信還有門的鑰匙給我。
我打開那封信看,是遺書,是父母寫給我的最後一封信。
我不相信!我用鑰匙打開房子,卻空無人煙,裡面的陳設還是我走時的模樣,在桌子上有一張合照,是我與父母的合照,照片中的我做在中間拿著一個布娃娃笑的很開心,父母分別坐在我的左右兩邊,和藹又親切。
爲什麼我的父母會去借高利貸?爲什麼他們要自殺?我走時他們還好好的。
淚水從我眼中流出,經過臉龐,滴到地上。
我倚在門上,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忽然想起來,我很久沒跟他們聯繫了。
久到我都記不清時間了。
這幾年裡他們的情況我一概不知。
我一直在期望著他們意識到不應該阻撓我跟陳與澤在一起,期望他們會主動找我。
就像小時候那樣,即使是我做錯了,他們也依然會包容我。
誰能想到呢?對我最好的父母居然自殺了。
這一切悲劇真的怪罪在陳與澤一人身上嗎?
不是的!是我太傻了,被他的表面欺騙的徹徹底底。
就算到此爲止,我依舊不理解,爲什麼一個人能溫柔到底也可以暴躁病態到極致呢?
不知不覺,淚水匯聚在地板上形成一個大的水珠。
它晶瑩剔透,清澈到一眼看到底,就像當初陳與澤的眼睛。
等待情緒平復了許多,我清楚的意識到,我的人生簡直糟糕透了。
一個人足以影響另一個人的全部。
從內到外都會影響。
我已經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我也沒什麼可以珍惜的了。
這個世界對於我來說意義不是很大了。
萬念俱灰的我好似一具行屍走肉,我漫無目的地走著。
當我走到一座大橋上,我停下了,我呆呆的看著水面。
那水波光粼粼的,似乎在告訴我大膽地走向他,我看迷了。
我的雙手攀上了護欄,沒有一絲猶豫地,我跳了下去。
我意識到整個身體正在慢慢的下沉,當水流持續不斷的流進我的口鼻,再充滿我的肺泡。
這種感覺難受極了,我開始掙扎卻什麼也抓不到,什麼也夠不到,留給我的只有下沉的無助感。
我想要大聲呼喊,一張嘴全是水,嗓子發不出任何聲音,我望著氣泡從我臉上涌過去。
我的大腦開始缺氧,極度缺氧,在僅存一絲意識之時,我想如果一切能夠重來我一定會拯救自己,改變這荒誕的一切。
模糊之間,我好像看到一雙手緊緊的握著我,那種感覺很是溫暖,它慢慢地把我帶上了岸。
睜眼,是陽光。
不對!陽光?難道被救上來了?
喬知遙猛地坐起來,環顧四周,周圍的佈置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
不止是熟悉了,這就是她家啊!
她抑制不住的激動,我拿起身邊的手機,打開看到了日曆,2017年年7月24日,這不是4年前嗎。
按照上一世的時間線,這時候已經認識了陳與澤。
並在今年年底就會答應他的告白。
喬知遙有些懷疑這是不是做夢,用手狠狠地掐自己。
“啊,疼!”她說道。
在她清楚的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後,起身快速地穿上了拖鞋,跑到了客廳,看到父母正在一起邊看電視邊聊天,喬知遙的眼眶溼了。
她跑過去抱住媽媽,把頭埋在媽媽的身上,痛哭起來。
“媽我想你了,我真的真的好想你!”
“是不是做噩夢啦?不怕,我在呢。”媽媽輕拍她的背,以示安慰。
“想你媽,不想我唄?”父親在一旁略帶些酸氣的開口道。
喬知遙擡眼看了他一眼,還是那副和藹的樣子,挪身,抱住了那個經常喚她小天使的父親。
“哪有!我也想你了,我最最最喜歡我爸爸媽媽了,我以後再也不會因爲別的事情離開你們了!”她哭過後,眼眶還有些發紅,嗓子有些啞的說道。
她把上一世最想說的話說出來了,瞬間感覺到輕鬆很多。
就好似那一直鼓起來保護自己的河豚,游回了安心舒適的環境後,卸下自己尖銳的保護殼一樣。
這一生無論發生什麼,她都要陪在父母身邊,把那缺失的幾年都補回來。
“好好好,不離開不離開,受什麼刺激了?”爸爸摸了摸喬知遙柔順的頭髮,笑著說道。
“纔沒受刺激呢!”她拿開他的手。
失而復得後的喬知遙格外珍惜,她拉著父母跟聊了很久。
她自己也沒想到,竟然可以再次得到那思念許久的溫暖。
回到房間後已是下午了。
打開手機界面顯示陳與澤有6條未讀消息。
現在的她多看這個名字一眼就覺得噁心。
乾脆就斬草除根! шωш_тт kǎn_¢ ○
連他發的消息是什麼都沒有看,點開頭像,未加思考的就點擊了刪除。
啊,沒有他的世界,真舒服!
她躺在牀上,看著窗外被風吹的微微搖動的樹木,心中的信念更堅定了幾分。
這次喬知遙要遠離渣男。
還有,下次千萬不要跳江,水嘩嘩的往體內灌,太難受了!
不對,沒有下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