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曉艾第一次遇見程帆，是在市一中天臺。

那時初夏，正值文理分科後的第一個學期。

像她這樣次次穩拿全班倒數第一的學渣，自然不會有任何毫不猶豫的分科煩惱，連抓鬮聽天命的環節都直接省了。

跟著她最好的朋友陸初爾選了文科。

可她那個暴發戶的爹，文化不高，屁話是真多。

午休打電話來勸她學理，說以後讀金融考會記，前途大大的好！

她爹噼裡啪啦一頓說。

杜曉艾一邊走到天臺吹風，一邊歪著脖子用臉和肩膀夾著手機，挪開手撕開巧克力味的雪糕，狠咬一口說“你怎麼不讓我上天呢。”

幾秒的沉默，杜曉艾她爹是想通了，自己腦補過頭，罔顧事實。

這個蠢蛋閨女有個屁前途！

“算了算了，你愛學什麼就學什麼吧，我是管不到你了！”

說完，她爹又提起正事來，“我今晚帶你夢夢阿姨回家吃飯，你晚上放學準時回來。"

杜曉艾嘴裡還咬著雪糕，心裡直接因這句話氣爆了:“不許她來家裡!"

她爹口中的“夢夢阿姨”，實際上只大杜曉艾七歲，杜曉艾撐死喊她姐姐。

鑑於這個年紀不大，本事不小的女人多年處心積慮想當杜曉艾小媽，杜曉艾每次都鼻孔朝天喊她狐貍精。

果然!她爹又護美心切了，隔著手機輕斥道，“曉艾，你越來越不懂事了!聽話!"

杜曉艾一手握手機一手舉雪糕，站在天臺一角，憤憤道，“我不聽!我不許她來我家!"

電話裡她爹還沒說話呢。

隔著鐘樓塔尖，天臺另一頭就傳來一道甜美撒嬌的女聲，“你就答應嘛?答應嘛，好不好?

誰在哪兒說話?杜曉艾舉著手

機一愣。

她爹說，“曉艾，你就讓一步好不好，只是來吃頓飯。"

“不好!”杜曉艾怒回。

天臺那頭又傳來剛剛那道甜美聲音，音調更加嬌嗲，“爲什麼不好啊?"

她爹在電話裡說，“你爲什麼就不能試著接受你夢夢阿姨。"

杜曉艾先回身看了看，隔著鐘樓，她看不到對面有什麼人，剛剛是湊巧，還是有人故意跟她對臺詞呢?

杜曉艾說:“我接受不了那個女人!"

天臺那頭甜美聲音又道，“再考慮一下嘛~”

她爹:“曉艾......”

去他個西瓜皮的!杜曉艾直接給她爹電話掛了，大步朝天臺另一頭走去。

她倒要看看，哪個姐們兒跟她說相聲呢，偷聽人打電話還接茬兒，有意思嗎!

杜曉艾怒氣衝衝，氣勢昂昂往那兒一站，面前的場景立刻讓她變

了臉色，表情由“找人算賬”秒變成'在線舔屏”。

穿jk制服的長腿小姐姐，一頭黑長直，青春洋溢的漂亮臉蛋微微仰著，正在跟面前的男生撒嬌。

而他們的對話姿勢更是讓人想入非非。

那小姐姐雙腿分開，膝頭虛跪在穿市一中校服的男生腿側，灰藍短裙的裙襬就那麼撩啊撩，好幾次露出雪白大腿根。

刺激...

手裡的雪糕在陽光下都快要融

化，杜曉艾嚥了咽口水。

穿一中校服的男生長相完全對得起小姐姐這麼撩撥挑逗，白淨面孔上的表情輕慢又懶散，一雙桃花眼微斂著，似笑非笑。

小姐姐湊過去，吻他凸起的喉結。

那少年扯了扯脣角，修長白皙的手指輕挑著女孩精緻的下頜，好聽的嗓音夾著一抹玩味低聲道，“別亂來啊。"

杜曉艾立在幾步之外，血槽瞬空，雪糕也掉到了地上。

真他媽又蘇又欲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