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風,一個隨波逐流於燈紅酒綠時代的高中男學生。與其說是他是個高中生,倒不如說他是小學文化程度,原因則是成風小學四年級以後的老師一學期只能見他一面,當然那就是開學報名的時候,其他時間他在哪裡不曾有人知道。
他並不是很帥氣,也沒有世人所崇拜的金錢與美人。相反的是,蓬鬆而看上去亂得一塌糊塗的頭髮,一身看上去貌似有些正規的西裝,一雙價格不是很貴的黑色皮鞋,稀疏的鬍渣子。曾經有人問成風,爲什麼十八歲的他會有鬍鬚,而成風一般只會笑著回答他自己早熟而已。
當然成風所謂的早熟可不是開玩笑,從小家裡條件就不怎麼樣,歧視、諷刺、嘲笑等等,這就是成風小時候的所有回憶。更爲糟糕的是他連自己的生日都不知道。爸爸似乎在新疆做生意,至於做什麼生意他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自從他記事起,就沒見過他爸爸。他媽媽是個麻將狂人,而且家裡就他一個獨子,爺爺奶奶去世的早,做飯洗衣之類的活都是他一個人獨自完成。
無人管束他那是必然的,性格扭曲也是必然的。他小時候就因爲同學們的諷刺與嘲笑而反抗過,當然所謂的反抗無非就是以武力解決與同學之間的爭執。這匆匆的十八年,他所有的老師與親戚朋友對他的評價是唯一的,一無是處!
因爲從小的環境影響,武力很強那是他唯一的特點,或許也是他唯一的特長。反正十幾個人同時進攻他,應該不能把他怎麼樣。當然頭破血流那是常有的事。在這個比較諷刺的時代裡,小學生一般都是崇尚的武力,同學們崇拜與畏懼的眼光對於成風來說,那是他得到過這世界裡的唯一認可。
炎熱七月的西安夜晚大街,讓人看上去有些迷醉。這裡是整個世界所有人都知道的古都,承載著中華最爲輝煌璀璨的歷史,有厚實的古代城牆,有一些遊客不遠萬里而來仰慕的古鎮,就在這現代的燈光下,這個城市看上去別樣的美麗。
走在這美麗燈光下的成風,頭髮還是那樣的亂,給人感覺就像一個要飯的似的。但是他身上的服飾卻訴說著他是一個神經病。七月的夜晚溫度達到三十多度,他卻是西裝革履!
大街上來回穿著短衣短褲的行人,都跟看異類似的看著此刻手拿著西安招牌香菸,猴王香菸並抽著的成風,並小聲嘀咕著什麼??墒浅娠L似乎對這一切都不在乎似的,平靜而又稍微白嫩的瓜子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只是一直移動著他的腳步,抽著他的香菸……
成風覺得現在的他就像一個異於這個世界的人一樣,走在漆紅色的行人道路上,看著這世界的花花綠綠。遠處那無比華麗的燈光,沸騰而歡呼的人羣,更是那一對對甜蜜而歡笑著的情侶。
成風沒有屬於他自己的小公主,當然作爲一個十八歲的男孩子也算是個成人了。他曾渴望過完美無暇的愛情,但就他這條件似乎並沒有那個女孩子會喜歡上他。只是他覺得他自己的人生似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遺憾,因爲他曾追求過,那是他班上的所謂的班花。
十七歲的班花名叫張麗,最後放棄了學業,跟著一位家財萬貫富二代私奔了。對於這件事成風他自己也只是笑笑,當然也曾無數次詛咒過這蒼天的不公,或許成風他更是一個憤世嫉俗的人,他不喜歡自己的爸媽,更不喜歡老師同學。在他的思維裡,這世界的一切都是無比骯髒的。
今天他穿戴的如此整齊是因爲他最終下定了決心,決定離開這個世界,離開這讓他無比心痛而又無限迷戀的凡塵。曾經他打過工,在飯店給人端盤子,曾經他偷過東西,爲了可悲的網絡遊戲。無數次進過公安,也無數次被公安的叔叔打得半死不活的。也曾經因爲過度的飢餓在垃圾堆揀東西吃。按照成風他自己的話說,這一切只是爲了生存。
不過他現在累了,真的覺得好累好累!不單單是心靈的累,即使這幅軀體同樣也能感覺到無限的疲憊。失敗的學業,失敗的工作、失敗的愛情、更是無比失敗的人生,讓他無法看清楚異常迷茫的前路。
“喂!小傢伙,我幾天沒吃東西了,你看上去挺有錢的,給我點被?”
一聲無比優美攝人心魄的聲音,成風轉頭向路邊看去。這是一位看上去異常美麗的姑娘,年齡大約在十七八歲左右。一雙無比清澈而帶些天真的大眼睛,一頭烏黑的頭髮,一身簡單而又異常脫俗的白色短衣短褲,讓成風的心頓時一震!
他從不曾看到過如此漂亮的姑娘,因爲她身上有一股別樣的氣息,但是至於到底是什麼氣息成風他說不出來。不過成風他還是扔掉了他自己手中那,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燃燒完的香菸,撇嘴笑道:“姑娘如此漂亮,手裡又拿著蘋果手機,給我要錢,你覺得我很有錢嗎?”
小姑娘聽了成風的話以後,似乎就像聽到了這世界中最爲誇張的笑話一樣,笑得前伏後仰的。成風看到這裡頓時臉色就變了,因爲他認爲這姑娘絕對有神經病,或者就是認錯人了,所以他決定馬上離開這裡。
但就在成風剛剛擡起腳步時,這位姑娘又用她那甜美的聲音開口道:“把你身上那一百三十六塊五角的人民幣,還有六支菸、破打火機都掏給我,因爲你已經不需要了。當然你的鋼筆我是不會要的?!?
成風頓時心神一顫,因爲他感覺這位姑娘就好像某種未卜先知的神一般,竟然如此清楚他自己身上的每一樣東西,這不得不讓成風他自己再次仔細觀察起她來。
成風就如此目不轉睛的看著離他只有幾步之遙的美麗姑娘,而這位姑娘也是對著他微笑。這種笑容給成風他自己一種彷彿來自天際的感覺一般,因爲一般的姑娘笑容絕對不是這個樣子的,總之給人一種極其舒服而又讓人異常迷戀的感覺。
不過成風馬上覺得似乎那裡不太對勁,因爲路邊圍了好多人。起初成風認爲這些人是在看這位姑娘,因爲她長得實在是太漂亮了,而且尤爲出衆的是她白色的短衣上有九條盤旋狂龍的身影,無比的霸道與威嚴!似乎又帶著讓人無比畏懼的瘋癲。只是或許是因爲衣服洗過的次數比較多吧,導致龍影有些模糊,當初是什麼顏色的已經不太好分辨了。
成風剛看到這裡正要仔細的看這姑娘異常美麗的臉龐時,就在他眼睛剛好盯著這位姑娘臉龐的那一剎那,突然成風他感覺整個身體都發麻,猶如被萬雷貫穿一般,更是在這炎熱的夏季夜晚,身上的冷汗連連直冒!
這位姑娘在燈光下就像一個小說故事裡的靈體一般乃是虛的,只見一個身穿米白色黃短衣的小孩子,從她的整個身體中橫穿而過。而這位姑娘似乎並沒有發現這個小孩子,而這個小孩子更別說發現她了。
見鬼了!這是成風的第一反應,而此時成風也知道人羣不是在看那位姑娘,而是在看發呆的他自己,因爲他可以肯定除了自己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看到這位女孩子。
頓時成風轉身大步朝前走去,他可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種讓人無法理解的事情上。因爲他還有更爲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徹底瞭解自己,離開這個可悲的世界。
夜晚的西安城慢慢的開始平靜下來,而成風早已在試圖忘記他之前遇到的那位奇怪的靈體姑娘。現在的他手裡拿著剛從街邊小店裡買來的一瓶二鍋頭白酒,猛烈的喝著!慢慢的他的腦袋也隨著體內酒精的肆意瀰漫開始迷糊起來。
璀璨的燈光依舊,此刻的成風站在一座橋上,至於這座橋叫什麼名字,腦袋已無限接近昏迷的他根本沒有看清楚,或者說根本就沒有去在意。
一股微涼的夜風吹過,成風那看上去異常蕭瑟的身影已經跨過了橋體的護欄。之前成風他認爲應該跳樓不應該跳河的。因爲跳樓直接就會摔死,而最終的他還是選擇了跳河把他自己淹死,因爲他自己水性很好,身體本能反應肯定會游上岸邊的。
只是現在的成風覺得他在死前的那一段時間裡,想徹底控制一次他自己的本能,真真正正的做一回所謂哲學上所說的智者用靈魂監視肉身的說法。
橋上熙熙攘攘的人羣依舊,但是在這一刻成風只感覺似乎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與他無關了。他扔掉了他身上所有的錢,扔掉了塑料打火機、當然也扔掉了那六支菸,連同煙盒與破塑料打火機一起。
喝完酒瓶裡的最後一口酒,成風便慢慢對著橋下面小聲微笑著開口:“再見了我悲慘的童年,再見了我悲慘的學業、再見了我悲慘的打工生涯、再見了讓我無比心碎而又迷戀的愛情、再見了我愛的爺爺、再見了凡塵、再見了物慾橫流的骯髒世界……”
成風小聲嘀咕完就縱身跳了下去,而橋上很多行人都開始尖叫著大聲喊,有人跳河了!此刻成風在空中欣然淚下,他終於要得到他期待中夢寐以求的解脫,但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在空中右手鬼使神差的伸進了他自己的西褲口袋裡,頓時他摸了一支硬硬的不鏽鋼做的鋼筆,這是他爺爺給他的。
摸到這支鋼筆之後的成風似乎內心之中多了些安慰,然後就僅閉雙眼開始放棄一切抵抗!
嗵!?。∫宦暰揄?,頓時成風睜開雙眼,因爲他沒有接觸到水面,雖然他腦袋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但有沒有接觸到水面他還是能感覺到的,那這聲音是從那來的?
剛睜開雙眼的成風就與一位猶如天仙一般的姑娘四目對視,而這位姑娘就是方纔他看到的那位靈體姑娘,只是此刻她換了一身衣服,一身古代的奇異白色服飾,讓她整個人看上去那樣的脫俗,而她卻定在空中!
這姑娘依然微笑著,就像成風不久前盯著她那時候的表情一模一樣,只見此刻她嘴脣微動開口:“張成風,你很像一個人?!?
成風現在處於大腦完全空白的狀態,因爲這一切他都無法理解,而他自己也平躺著定在空中,但還是脫口道:“像誰?”
“曾經站在蒼穹最顛峰的狂神,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