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不要跑……”
“嚯咿、嚯咿……”
“站住,快停下……”
只見一隻山豬在前面拼命的狂奔,後面有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騎著一隻,一隻大、白、貓?這隻白貓有老虎大小,一身雪白的毛夾雜著黑的條紋,這是一隻白虎!
小男孩騎著白虎,手裡還拿著一根木棒,一邊揮舞著,一邊大叫:“快抓住它,快抓住它。”前面那隻山豬給追的到處亂竄,一會踏壞了田間的秧苗,一會踢翻了裝菜的籮筐……弄得真是雞飛狗跳,一片狼藉。田間不時傳出孩子的嬉鬧的聲和大人的叫罵聲……
村長家門口來了一大堆人,馬上要過年了,一定是來拜年的,可聽聲音又不像。
“村長,你家虎子把俺家的籬笆弄壞了!”水笙叔怒道。
“村長,你家虎子把俺家田裡的白菜全踩壞了!”田二嬸叫道。
“你家虎子把俺家下蛋的母雞攆的不知道跑哪裡去了!”張媽說道。
“馬上要過年,這怎麼辦……”不知是誰說道。
……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對不住大夥,損失的東西我會賠給大夥的。馬上要過年了,大夥回去好好準備準備,虎子我也會好好管教的,大家放心。”村長無奈的說道。
“東西就不要賠了,把虎子管好我們就放心了。”
“是呀是呀,東西就不要了,好好管管虎子。”
“現在就這麼頑皮,長大可怎麼能好?”
……
“一定好好管教!”
……
村長送走了大夥回到屋裡坐在椅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端起茶杯呡了一口。只聽“哼,還不給我滾出來!”接著“砰”的一聲,茶杯被重重的放在桌上。
這時躲在門口的小男孩低著頭慢慢走出來喊了聲“爹爹”,後面還跟著那隻大白虎。
“跪下!”
“噗通”這個叫虎子的小男孩跪倒在地,那隻白虎望著村長嘴裡發出一聲低吼,似有些不忿。
村長見狀又是哼的一聲,虎子拉了拉白虎叫了聲:“小白”(那隻老虎的名字)只見那隻白虎趴在地上,兩隻爪子抱著腦袋,嘴裡發出“嗚嗚……”聲。
“怎麼又給村裡人添麻煩了?”村長問道。
“沒有”虎子說。
“還敢狡辯”村長微怒。
虎子擡起頭看著村長,兩隻大眼睛裡滿是委屈的淚水。
“你且說說看,今天是怎麼回事?”
虎子一邊啜泣道:“今天,我和小白給娘送午飯回來,看見一隻山豬拱壞了籬笆,跑到田裡啃莊稼。於是我就想馬上祭祀就要到了,我想把它抓住給二叔,二叔不是最喜歡吃豬肉的麼。於是我就和小白……”
“是這麼回事,你先起來吧。不過給大夥添麻煩總是不對,一會去和大夥道個歉。”
“哦”虎子站起身道:“爹爹,你說今年二叔會回來嗎?”
“不知道,也許會吧。”
虎子抓著村長的衣袖說道:“爹爹,我想二叔,您再給我講講二叔的故事好嗎?”
村長點點頭,端起茶杯又呡了一口,眼望著遠方,思緒也隨著飄回二十多年前……
一天傍晚,一十四五少年揹著一捆柴正從山上下來,忽聽路邊樹叢裡傳出野獸的喘息聲,似山貓似野豹。
少年立刻停下,從身後拿把柴刀在手,慢慢的靠近樹叢,用手緩緩撥開樹杈,只見地上伏著一隻幼虎。少年走近幾步,看它沒有反應,又走進了幾步。
少年打量著這隻幼虎,渾身雪白光亮,相間著如墨般的黑色條紋。它一動不動,只見胸腹間不停地起伏和口鼻間的喘息聲。
見到少年靠近,幼虎怒視少年,掙扎著想爬起來,可怎麼卻也爬不起來。
少年又仔細觀察著這隻幼虎,發現它身上有數處傷痕,後腿上還有一隻斷箭,血漬已經凝固。少年想著不管它吧,山裡夜間豺狼頗多,這隻幼虎又受著傷絕對活不下去。把它帶回去吧,又恐村裡人見怪,他和母親避難至此,全靠鄉親照拂,恐和鄉親生出間隙,這可如何是好。
這少年祖上隨伏波將軍平南至此,後遭朝中小人陷害被貶。之後又幾經戰亂,父親早逝,他和母親避於這山中一處偏僻的小村莊裡。山裡人見他們孤兒寡母,對他們十分照顧。這少年今年剛滿十四,生的十分結實,會些武藝,頗有膽略,也讀過些書,略通經史。
少年心想萬物皆有靈性,還是救它一救。
少年對著幼虎說:“我幫你治傷,你可別亂動。”幼虎似是沒聽懂了,還在掙扎著要逃跑。少年見狀一把按住幼虎,蹲下腰,用刀把箭頭給剜了出來,血一下又冒了出來,幼虎痛的發出了一聲低吼。
少年說道:“好了,箭頭剜出來了還好沒傷到骨頭,我還要清洗一下傷口。”少年又把裝水的竹筒拿出來,倒了些水清洗傷口。然後找了些草藥,這些是聽村裡獵戶說的可以止血,他把草藥嚼爛後塗在傷口處,再從衣服上撕下一塊皮條,給他包紮上。
“可以了。”少年忙活了半天道。把水倒在手裡,伸到幼虎嘴前,“來喝一點。”,幼虎遲疑一下還是湊過頭來,伸舌把水一點點把水添完。少年又倒了些,幼虎添了兩口就停下,望著少年的腰間。
少年望了下腰間的一隻野兔,笑道:“你到眼尖,本來想晚上和娘吃些野味,便宜你了。”於是少年解下野兔,把皮撥開,把肉丟給幼虎,幼虎三兩下就吃完了。吃完肉幼虎有了些精神,爬起來用頭在少年腰間來回蹭,還不是用舌頭添少年的手。感覺好癢,少年笑著道:“沒有了,明天再去看看能獵到啥野味。”
少年想了想到:“晚上山裡不太平,把你留下不放心。還是把你帶回村吧……”
少年心思又一動:“我把你帶回村,你不許出聲知道不。”
幼虎似乎聽懂,發出一聲“嗚”的鳴叫。
於是少年等到天色漸黑,這才抱著幼虎乘著夜色回到村裡。少年先把幼虎關到柴房裡,對它說道:“你老實呆著,不許出聲,明天我在來看你。”
“娘,我回來了。”少年回到院中叫道。
“今日如何回來遲了?”一個婦人說道。
“啊,不小心滑了一跤,把柴都丟了,然後又砍了一捆,因此晚了。”少年說道。
“可摔著沒?”婦人有些擔心。
“沒事,就是把衣服扯破了。”少年道。
“人沒事就好,衣服等會娘補補,飯菜快涼了,快來吃飯。”婦人道。
“哎……”少年回道。
少年吃著飯,婦人在燈下補著衣服,就這樣一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