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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浮生

軒轅劍似乎被穆清身上的威嚴氣勢所震懾,發出低低悲鳴聲,穆清手腕一抹紅光閃過,陰栩栩定眼一看穆清正從從手腕取血,一抹紅光注入軒轅劍中,軒轅劍掙脫束縛,發出沖天的金光,帶著強勁的風力,險些掀翻隨意斜座的陰栩栩,若不是凝息及時怕真是要從亭子上摔落下去,叫人看了笑話去。

軒轅劍在空中亂竄了一會兒,隨後飛至穆清面前,作出臣服的姿態,穆清莞爾一笑:“確是把傲氣的劍。”

陰栩栩從亭中飛身及地:“我當年馴服它的時候,還是佔了軒轅王室血脈的這個便宜,當年本想一毀了之,它實是在太不聽話!”

穆清神色驚訝,陰栩栩似乎是料到穆清會有這樣的神色,又繼續道:“那幾個老頭兒,把這破鐵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我不過是拿了自己的東西而已,一個個的竟要以死來挾迫我。”

這時空中掠過一陣強烈刺眼的白光,穆清只聽得有重物落地的聲音,陰栩栩將一干來人從空中打下:“不長眼的東西,這可是本座的月宮,不是讓你們來放肆的地方!”

被陰栩栩打落下來的是揮竹上仙和一羣天兵,揮竹他們不顧儀態,急忙起身賠禮道不是:“月神息怒,小仙只是見月宮有異,才率兵而來查看。“

揮竹將求助的目光投向穆清,穆清神色依舊,也不開口替揮竹求情。

陰栩栩將他們掃出月宮:“看夠了就滾回去!”月宮沉重的朱漆大門被狠狠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一旁的仙侍們早已習慣這樣的場面,該澆花的澆花,該培土的培土,無一人擡頭。

直到藎落和一干仙侍們搬進來幾個大箱子後,穆清驚訝:“帶上這些也不嫌累?”。

陰栩栩一副不在乎的模樣,“那又如何?”

青鸞帶來南帝親手所書的手諭和將軍的冊印,青鸞作爲副將跟隨,陰栩栩瞄了一眼:“我越發看不起這個南帝,心性如稚童一般,手段拙劣連那幾個老頭兒都不如。”

穆清也知道陰栩栩話中所指,這一上來就給個將軍之職,軍中一些老仙將們怕是不會輕易服氣,南帝這是一讓她進去就要瑣事纏身,再讓戰事活活拖垮自己。

陰栩栩很是嫌棄兵甲,“又醜又笨重,我可不穿。”

“還說南帝心如稚童,我看你啊也差不了多少。”穆清將手諭收起。

第二日啓程時,陰栩栩一身耀眼的藍色長袍,腰帶間所懸掛的玉佩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五色石與細潤的白珍珠所鑄的項鍊,頭戴玉冠,顯的陰栩栩氣質有些清冷,一對玉耳璫。藎落與一衆女仙皆立在月宮門前,青鸞飛身至空中化爲鸞鳥真身,雙翅扇動,長長的尾羽在空中漂浮。

陰栩栩施法將幾個大箱子移至青鸞身上,而後又飛身上去:“藎落,月宮的宮務就交由你替本座掌管了。”

藎落行禮應道:“小仙定不負上神所託!”

穆清開口:“青鸞,啓程吧。”

皎潔的懸月滑過一隻鸞鳥的身影,月宮又恢復了此前的靜寂。

穆清們行至悲茫城時,驚雷滾滾,陰栩栩捏決,手心結出一道法陣,抵擋驚雷,“過了悲茫城就是鬼驚海了,這鬼驚海就是交戰地。”

穆清淡淡應道:“嗯。”

還未下海時,天上已有神使來迎,見到陰栩栩時有些意外,陰栩栩自嘲:“是本座老了嘛?這位小神官竟不識本座?”

神使趕忙躬身賠禮,“小仙見過穆清上神、月神,神女。”

神使又指揮手底下的人將青鸞背上的木箱擡走。

陰栩栩收了戲弄他的心思,“帶路吧,小仙官。”

鬼驚海四面環海,巨大的戰船停泊在寂靜的海面上,時有微風吹動船帆,行至島上,有傷兵不斷被擔架擡入營帳中,忍受不了疼痛傷兵口中發出痛呼聲,陰栩栩的神色有幾絲鬆動,穆清早年隨著師父南征北戰早已習慣浴血的日子,臉上神色未有鬆動。

主營帳外是四殿下仲和和一干老神仙等候,四殿下率衆仙行禮:“小仙見過二位上神,青鸞神女。”

穆清微微頷首:“殿下客氣,殿下還請速速與我說清戰況。”

四殿下仲和性溫潤,待人有禮,只是那七皇子和陰栩栩有過嫌隙,陰栩栩不想與之碰面便隨意找了個藉口離開。

營帳中有不少帶著重傷的老仙正在商議戰策,空中懸浮著一張巨大羊皮戰圖,老仙們掙扎起身,卻被穆清阻攔:“這些虛禮就免了,我需要你們如實稟明戰況,我軍人數,糧草,妖族兵數,城池丟失幾許。”

四殿下眉頭緊皺:“回稟上神,前些日子我軍與妖族交戰死傷一萬,丟失城池三座還有危邙山。”

危邙山是妖族和魔族交界地,若是再累至北郡城,仙族的防線就算是丟守了。

“雲華狡詐,這些年我天界本就神纔不興,這女魔頭又利用美色奪取被她蠱惑的仙人神力,以此壯大自己的修爲,連我們幾個老骨頭也不是她的對手。”

仲和點頭附和:“小仙和雲華交過手,雲華的修爲遠在小仙之上,有傳聞說妖族有高人相助,妖界這些年才迅速勢力壯大。只是小仙派過不少人去妖界打探,皆無頭緒,去打探的人皆被吸乾靈力,扔到無間海中,小仙不忍再有人枉死,便停了打探妖界的動作。”

穆清問:“高人?”

仲和眉色隱有憂慮:“是,但從未有人真正見過那高人的模樣,連妖族中人都甚少有人知道這位高人的存在,所以.......... 我和不少前輩們都懷疑這只是妖族放出來的假消息,意在迷惑我天界。”

穆清道:“四殿下放心,這位高人的事,本座日後自會親自查明。”

仲和心中的石頭纔算稍稍落下,“有上神出手,小仙放心。”

穆清的目光放在戰圖上,鬼驚海以東乃北郡城,北郡城乃仙界各族未飛昇散仙們的居城,以西乃北冥族,弘羽乃北冥之主,北冥自妖魔二界出世以來,一直持以中立立場。北冥族勢力強大,從不參與爭鬥。

“我軍人數以不足三萬,而魔界又虎視眈眈,三百二十一年了,何時是個盡頭啊?”

穆清皺眉:“我天界神才竟以凋落至此?各族也是如此?”

仲和嘆息:“上神不知,爲了能和妖界對抗,我們招募了許多散仙,連未及飛昇的也招募過了,起初還頗見成效,自從天界處於下風后,招募到的人也少了,誰也不願來送死。不少仙族選擇保全自身,也不太願意抽調兵力來施以援手。”

“那人界呢?”穆清捕捉到仲和和一干老仙面色的尷尬:“你們這些年打壓人界飛昇的仙人,造成無纔可用的局面也算是自嘗苦果了。”

穆清又道:“本座今日也不是來教訓你們的,只是希望四殿下謹記衆生靈平等,神也並非生來尊貴。”穆清雙手負立,走出營帳,青鸞也緊隨其後。

陰栩栩見穆清進帳時,將手中的果盤一甩,果盤漂浮在空中,穆清伸出手時果盤便穩穩落在手上,陰栩栩開口:“你最喜歡的葡萄,嚐嚐。”

穆清拈起一顆,放入嘴中,不過輕輕一咬,酸澀迅速在嘴中蔓延,穆清微微皺眉,只聽的陰栩栩不顧形象的大笑,青鸞在一旁無奈搖頭輕笑。

還未等穆清開口,營外就傳來慌忙的腳步聲,還有兵器的清脆碰撞聲交雜,穆清掀開帳簾,隨手抓住一個天兵就問:“出了何事?”

那天兵回答:“回將軍,七殿下不見了!”

陰栩栩在一旁冷笑:“浮生那小子正是貪玩的年紀,偷跑出去也說的通。”

穆清看向青鸞:“去找仲和。”

還未及主帳便聽到有人怒氣衝衝的大吼:“這個雲華也太過分了,簡直不把我天界放在眼裡!”

有人接話:“這妖女又何時將天界放在眼裡了,莫要動怒。”

仲和看到穆清,恭敬行禮:“見過兩位上神,神女。”

陰栩栩知道帳中的老仙不太待見自己,也未入座,穆清問:“七殿下這時被擄去,怕是妖界用來試探本座和月神的實力。”

“這七殿下怕是在本座和穆清來之前便被擄走了吧,否則以本座和穆清的實力,若有一絲妖氣入這鬼驚海,豈能逃脫我們的法眼?”

“既然如此,本座就入這妖界一趟。”穆清話音一落,也無一人出言反駁,陰栩栩看著仲和:“四殿下就別派人跟著本座和穆清上神了,別到時這七殿下還沒撈出來,又摺進去一個,本座可不是慈悲菩薩,個個都救。”

仲和臉上有些尷尬之色,而後又恭敬行禮:“兩位上神自行做主便是。“

陰栩栩撫了撫玉冠:“本座可不是去救這敗家子的,殿下可莫誤會了。”

衆人臉色更加不好看了,無奈礙於陰栩栩的身份,不敢發一言。

穆清三人瞬間移形至鬼驚海上空,穆清搖頭:“你方纔的話有些過了,我們雖爲上神,言語間也不可太過苛責。”

陰栩栩冷哼一聲:“穆清你我好歹也是上神,恭敬要有,若是太過恭敬那些人只會以爲我們軟弱可欺,更加得寸進尺罷了。”

穆清似乎認同了陰栩栩的話,道:“雲華既已擄走浮生,你我怕是不好再僞裝入妖界,只能坦誠相見了。”

陰栩栩笑道:“聽說這個雲華是個狠人,我今日倒要好好會會她,探探她的實力。”

青鸞道:“這雲華搞這一出,一則是畏懼兩位上神的實力,二則怕是想要與兩位上神談判。”

陰栩栩臉色陰沉:“她不配與本座談判!”

穆清搖身一變,身上的戰甲褪爲淺藍的衣袍,披散的長髮挽著一個飽滿的迴心髻,髮髻上未有金銀珠玉爲飾。只有幾片白羽籠著髮髻,瑩潤的珍珠長環,腰間別了兩個藍玉佩,白淨的圓臉添了緋紅的胭脂,給穆清添了幾分女兒嬌羞。

青鸞身上的衣衫也比平日裡稍微華麗些,衣裙刺繡是百鳥朝陽的樣式,衣領處有青羽爲綴,一對翡翠耳環,頭戴珍珠羽冠。

“小青鸞這圓潤的臉,一看就是你平日裡餵養的細心。”陰栩栩伸手去捏了捏青鸞的臉。

陰栩栩手中金光閃過,一頂珊瑚珠冠赫然顯現,陰栩栩將冠戴上,衣裙也在這時也褪成了緋紅的顏色,腰帶上皆嵌滿了閃耀著光澤的東珠和碩大的寶石,“穆清,動身吧。”

三道光消失在鬼驚海的上空,朝前方而去。

萬重殿。

雲華早已等的有些不耐煩,大聲質問著桐古:“本王都等了兩個時辰了,這兩位上神怎麼還不來,你莫不是在誆騙本王?大祭司!”

桐古聲音淡淡聽不出一絲不耐:“這穆清上神脾性比月神要好上許多,只是這個月神喜怒無常,還望王上謹言慎行。”

雲華一臉不屑與不耐煩,手中的水晶球瞬間化爲粉末。

“承蒙妖王惦記,本座這不來了嘛?”話音剛落,只見一身緋紅衣裳的陰栩栩眼中含笑的看著王座上的雲華,殿內瞬間仙氣充盈,陰栩栩手中淡淡仙光泯滅。

一道藍光和青光也在這時落地,正是穆清與青鸞。

桐古恭敬道:“桐古見過兩位上神。”還行了個禮,卻被雲華狠狠剜了一眼。

穆清手心聚集著淡淡藍光,殿外不知哪來的椅子被吸卷至在半空,攜帶著一股勁風,穩穩落在穆清身後,穆清氣定神閒落坐,面色如舊,青鸞則跟站在身後。

上神威儀,壓的雲華有些不自在。

陰栩栩看著雲華語氣滿是不屑:“長的是比本座好看了一點,可惜是個炮仗脾氣。”

雲華脾性暴怒六界皆知,雲華憤然從王座上起身:“你不要仗著自己是上神,就可以隨意辱罵本王!別忘了你們天界的殿下還在本王手上呢,若是你不顧他的死活,本王就立刻殺了他!”

陰栩栩施法,一道金光迅速朝雲華襲去,桐古替雲華去檔下這一擊,卻還是被上神威力擊中,狠狠摔在王座後的屏風上,還帶著酒杯碎裂的聲音。

雲華微微一愣,沒想到只是略微施手,就能將手下的大祭司打成這副模樣。

陰栩栩突然移形至雲華面前,將雲華控住,微微上揚的鳳眼,眉眼間的一顆紅痣,脣色紅豔,眼神充滿野心,未施粉黛就已傾城,怪不得不少人敗在這雲華裙下。

“本座告訴你,那臭小子的死活本座不在乎,殺了也好,放了也罷。你若再多言一句,本座就拆了這萬重殿!”陰栩栩冷冷盯著滾落在地仍未起身的桐古,一身黑袍,臉戴銀色面具,看不清長相,雙眼帶盡陰柔之感。

穆清盯著桐古,桐古只覺得周身被凍住,一股寒意在體內流竄,身上頓時被一陣寒意籠罩,雙腿瞬間被冰凍住,穆清擡手,冰凍之勢止住。

穆清探到桐谷體內有大量至純的仙力和濃烈的妖力,穆清想進一步探查桐谷的元神,手上的麻意將穆清的動作打斷,桐谷腿上的冰封瞬間碎裂,險些劃到穆清。青鸞施法,一道仙障至地而起,將穆清和青鸞籠住,碎裂的冰片一片片打在仙障上。

穆清眼色複雜,陰栩栩將桐谷從地上掀翻,又將桐谷從空中重重摔落至地上,發出巨大的悶砸聲。雲華尖叫著,嚷嚷著要殺了陰栩栩,陰栩栩嫌雲華太吵,騰出一手隔空扇了雲華好幾個耳刮子。

“栩栩,先救浮生要緊。”穆清撤了青鸞所佈的仙障。

陰栩栩狠踹了桐谷,穆清走至桐谷面前,“不該是你的,你沒有資格佔用。”說罷,只見桐谷身上藍光流竄,桐谷嗓中發出痛呼聲,桐谷只覺得體內的仙力流逝。

多種仙力在穆清手中匯聚,陰栩栩也沒閒著,施法從雲華體內抽出仙力。

“本座與月神絕不與妖邪爲伍。”穆清一雙杏眼充斥著無上威嚴與堅定。

桐谷軟軟倒地,穆清手中的仙力化爲一顆珠子大小的模樣,還帶著滾燙。

“走吧,栩栩。”穆清也不懼殿外的妖將門執戈相對,身後的青鸞和陰栩栩將一路上的妖將們收拾在地,連爬的力氣也沒有,穆清這一路至妖界的火牢甚是順遂。

火牢看守的妖兵們還未來的及開口質問與抵抗,就被陰栩栩扔到了火海里,浮生被綁在一根通體火紅的火柱上,穆清已經聞到皮肉焦灼的味道,一甩袖袍,火牢頓時下起瓢潑大雨,池中熊熊火焰迅速熄滅,冰封。

束縛浮生的鐵鏈也脫落在地,失去禁制的浮生,直直墜落。穆清怕加劇浮生身上的傷口,摘下頭上的一片白羽,白羽瞬間膨大,將墜落的浮生接住,穆清又施法將雨中撈來的一滴水,化爲一股水柱裹在浮生身上,。

浮生仍未有醒來的跡象,穆清見目的達成,便和陰栩栩商議著離開妖界。陰栩栩捂住口鼻,“這妖界真是渾濁,再多呆幾刻下去,真是要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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