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陸新桐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已經是天大亮了起來。他翻身下牀,走出了房間。
這是房子的二樓,總共有三間房間,還有一個客廳。此時客廳裡空無一人,他又順著旋轉樓梯而下到了一樓。
只見一樓樣子看著像是一間咖啡館,整個咖啡館以像紅櫻桃似的原木色爲主要的色調,在櫃檯的右側還有一株紅梅散發著清香,桌椅錯落有致的排放在咖啡館內,極具東方古典美的裝修風格居然與西方的咖啡毫無違和感,讓人在喧囂的鬧市中感到了些許寧靜。
此時,咖啡館內零零散散的坐著幾人,杜有梅在櫃檯前玩著手機,莊姝則坐在靠窗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落雪。
陸新桐好像從來沒有認真看過莊姝,看著安靜地坐在窗前的莊姝竟一時失了神。只見她那雙清冷的眼睛如深井一般望不到底,那長而卷的睫毛與高挺小巧的鼻子在窗外陽光的照耀下落了些陰影在她的臉上,此時她那張飽滿小巧的紅脣正微微地抿著。
好像從來都沒見她笑過,就和她那雙眼睛一樣冷冰冰的,陸新桐突然想到。
這時,莊姝突然回過頭來看著陸新桐,嚇得陸新桐趕忙東張西望一下,手揣在兜裡,嘴裡哼著不知名的小曲。
杜有梅嗤笑一聲:“做賊心虛!”
陸新桐惱羞成怒地衝杜有梅揮了揮拳頭:“就你話多!”
莊姝不理會兩人間的洶涌,離開了窗邊的沙發朝陸新桐走去,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開口道:“既然你已經醒了,那現在就去找莫如初吧?!?
陸新桐揉了揉自己那如雞窩般的頭髮,輕聲應了一下。
因爲咖啡館開業,杜有梅走不開身,於是就只有莊姝與陸新桐兩人來到了莫如初工作的醫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可以追蹤到人。
作爲江城最好的公立醫院,江城第一人民醫院的週末可真是人滿爲患,人挨人人擠人堪比春節時的各大火車站。
陸新桐小心地護著莊姝,防止周圍的人撞到她。
“莫如初的成績一直很好,後來考大學的時候就選了江城醫科大,學了心外科,最後來了這裡成爲了他們科室裡最年輕的主刀醫生。因爲他自從自己開始賺錢了之後就很少回到我們陸家的宅子了,所以來醫院應該可以知道些他的情況?!?
莊姝與陸新桐跟著人羣擠著到了心外科醫生的休息室,裡面只有一位身著白色大褂的男醫生正在休息室裡面吃著外賣。
看著推門而入的陸新桐和莊姝倆人,沈暢趕忙放下了自己手中的筷子,嚥下了嘴裡的食物,問道:“新桐,你咋來了?”
陸新桐走進房間,說:“沈大哥,莫如初有沒有來醫院呀,我打他電話也不接,所以就來醫院找他了。”
“如初請假好幾天了,怎麼,他沒和你說嗎?”沈暢驚訝。
“什麼時候的事兒呀,他沒和我說呀!”陸新桐滿眼困惑地看著沈暢。
“就是醫院太平間裡的那具男屍被人拉到外面挖心之後就請假了?!鄙驎惩蝗恍÷暤卣f道,“那具男屍畢竟是他曾經的病人,突然出現這種情況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所以他請假休息的事情院長也是同意了。但是我沒想到他居然沒有和家裡人說?”
聽完沈暢說的話,陸新桐愣住了,隨後訕笑著說道:“他應該是不想家裡人擔心,所以沒和我們說。沈大哥你知道的,莫如初那就是一個大傻子,老是怕麻煩別人?!?
沈暢聞言贊同地點了點頭:“確實是。”
“既然是這樣的話,沈大哥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先走了。”說完便帶著莊姝在沈暢那曖昧的眼光下離開了休息室。
離開休息室的兩人沉默地走在醫院的小道上。陸新桐從出了休息室之後一句話沒說著實是讓莊姝感到奇怪便問道:“你怎麼了?”
陸新桐停了下來看著莊姝,溼潤地杏眼裡透露著濃濃的擔心,說道:“莫如初還能回來嗎?”
“能”莊姝平靜地回答,“如果他能‘拒絕’敖勝侵佔他的身體的話,他就能回來?!?
“怎麼‘拒絕’?”陸新桐追問到。
“釋然。敖勝能侵佔他的身體是因爲他心中有‘魔’,這世間任何有‘魔’的地方都可以成爲敖勝休憩的地方。但若是那人的心中無‘魔’,那便自然無礙了?!闭f道這裡,莊姝停了下來,清冷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陸新桐,彷彿要將他看穿一般。
“陸新桐,你是不是瞞了什麼事情?”
陸新桐心下一驚,支支吾吾地開口道:“也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們的,畢竟昨天是我們第二次見面,我得是有多傻纔會一股腦的全告訴你們?!?
“究竟是什麼?”
“就是在兩個月前趙剛,哦,就是莫如初的親生父親來找過他,之後他就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不吃不喝整整兩天,再後來就聽說趙剛死了還被人挖了心?!?
“所以,關鍵點就是在兩個月前,莫如初的親生父親來找他說了什麼才讓他心魔漸長,然後被敖勝鑽了空子?!鼻f姝說道。
陸新桐凝眉,突然好像想到了什麼趕忙說道:“我當初爲了給莫如初報仇有偷偷地查過趙剛,沒想到趙剛在江城裡也開了一個小公司,叫什麼,什麼原木電器。只不過在上個月公司突然倒閉,那個垃圾也進了醫院最後被人鞭屍了。”
“原木電器?”
“嗯,是啊?!?
回想到在落塬河邊時聽到的話,莊姝眼睛突然一亮,說:“那天在落塬河旁邊死去的女人據說是原木電器的總裁夫人,再加上趙剛是莫如初親手動的手術,我想,應該是敖勝誘導了莫如初動手?!?
“所以是敖勝用著莫如初的身體殺了那些人,讓他入了魔?”陸新桐震驚地接到。
“當初我以爲是人族與魔族的合作,現在看來應該是敖勝操控著莫如初去殺人,或許趙剛是莫如初想要殺死的人,但是後面的兩人應該就是敖勝操控的,想要讓莫如初回不了頭,然後去創造了一個‘魔’。”隨後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麼,莊姝神色一變,叫道:“不好,若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麼莫如初的那位異母妹妹恐怕要成爲下一位受害者!”
一想到這兒,陸新桐的神色也是一變,趕忙打了一個電話讓人查了一下莫如初異母妹妹現在居住地。
此時,被兩人擔心著的趙媛媛看著憑空出現在自己眼前的男人嚇得顫抖了起來。在兩個月內接連失去雙親讓趙媛媛顯得異常憔悴,她努力地保持著鎮靜,顫抖地問道:“你……你是誰?想幹什麼?”
莫如初,或者說是敖勝瞥了一眼面前的小姑娘,眉角一挑,漫不經心地說:“你就是趙媛媛?這長得也不咋樣,不曉得那趙剛那種垃圾哪兒來的自信要把你許配給陸新桐的。不過,若不是他那異想天開的想法我也遇不到這麼好的容器?!闭f完便不等趙媛媛回答將她弄暈,帶著她如來時一樣憑空消失在了房間內。
當陸新桐和莊姝趕來的時候,房間內已經空無一人??粗R齊的房間,莊姝還能感受到敖勝剛剛來過的氣息,說道:“敖勝纔剛把人帶走,人應該還沒有事?!?
“那他們會去哪裡?”
莊姝沒有回答陸新桐,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看著粉紅色房間內滿滿的少女用品,回想著這幾起案件。
第一起在醫院,可以初步判定爲是莫如初通過手術的方式殺了趙剛,隨後又挖出了他的心;第二起是在酒吧,死者身份不明,但可以確定的是應該也與莫如初認識,或者是莫如初認識她;第三起是在落塬河,死者是趙媛媛的母親,同樣也被挖了心。
醫院、酒吧、落塬河,落塬河?
莊姝猛地望向陸新桐,問道:“你知不知道莫如初母親的墓地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