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真水長河橫貫整個紅木嶺,浪花翻滾,無數毒珠在其中翻滾沉浮。
時至正午,透過九天罡氣散下的灼熱陽氣,落在那真水長河上空,化成了一朵朵太陽真火。
上火下水,一個極熱,一個極寒,受此衝擊毒珠全部爆開,大部分毒氣都被這至熱至寒之力,煉成了縷縷木性元氣,鑽入紅木嶺中。
一時草木瘋長。
剩餘那些最爲精粹的毒氣精華,經過許崇反覆洗練,也慢慢去了毒性,化爲了一股特殊元氣。
這股元氣芬香撲鼻,看的一衆紅木嶺弟子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位師父的客人,怎麼將這般好的毒氣精華盡數毀去。
只有紅髮老祖道行頗高,又見多識廣,隱隱看出些玄妙來。
陰極陽生,陽極陰生,世間萬物萬法,不管多麼玄妙,都不出陰陽五行範疇。
這毒到了極致,便是最爲上等的解毒之物。
隨著許崇一聲輕喝,這股元氣一個舒展,而後回捲,化爲一粒玉白丹丸,在長河之中,來回翻滾。
來回滾了一百零八次,終於元氣穩固,徹底定型,許崇收了法力,接住丹丸,朝紅髮老祖笑道:
“第一次使用丹法煉寶,總算沒有出醜,老祖可願與我一起去那五雲山,試試此寶威力?”
此時距離午時結束,尚有大半時辰,陽氣雖然不如剛纔炙熱猛烈,卻也還炎熱,那五雲桃花瘴,卻是還未落下。
“甚好。”
紅髮老祖應下,帶著一衆弟子,與許崇一道來到五雲山。
此山低矮,被左右兩山夾在其中,只有午時才能受到光照,那滿山桃林,直直生長,竟是無有一顆歪曲。
許崇知道此乃生物本能,並不出奇。
林中有一層厚重至極的桃花煙瘴,將整座山鋪滿,煞是好看,但也極是危險。
此毒瘴已經不知道積蓄了多少年月,其中毒性之猛烈,非同一般,連散仙都能毒到,若是再有高人煉製........
許崇放出玉白丹丸。
丹丸滴溜溜一轉,當即放出一片白芒,白芒掃過,那桃花瘴氣便自翻涌不休,其中毒性冰雪消融,竟就這麼被這丹丸化去。
“這.......”紅髮老祖看的張目結舌。
他已經猜到此寶當是一種避毒解毒之寶,但卻沒有想到,此效竟然如此厲害,只是發出一股丹氣掃過,便讓他也頭疼不已的桃花毒氣煙消雲散。
要知道這些桃花之毒,一來是無數年月積累,二來又受了此地特殊地勢,讓其先沉入地下受地脈濁氣滋養,次日又被太陽至熱之氣引出,將其中不夠厲害,不夠純粹的毒氣,以炙熱之力化去,只餘精華。
如此年復一年,這才讓這毒氣如此厲害,如此難對付。
可如今.........
“厲害實在厲害,老夫修行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厲害的避毒解毒之寶。”
“也是天數使然,這才讓我能煉成此寶。”許崇一笑,繼續催動丹氣化去這滿山桃花毒。
一邊化去毒性,一邊將其收入葫蘆之中封存,許崇手腳雖快,但奈何五雲山積攢的桃花瘴實在太多,等午時過去時,許崇也只收了大約不到十分之一而已。
“此寶還需使用幾日,才能予老祖。”
收起葫蘆,許崇對紅髮老祖言道。
老祖點頭,道了聲‘應該’後,微微躊躇片刻,這才從袖中取出了一頁金色紙張。
“當初正魔兩教爭奪天書,其中大部分都被你師父與長眉所得,我當初有些運道,見機得了一頁,如今便給你吧!”
說著將手中金頁送出,許崇接過,果然與殘缺的帝府天籙兜率真敕材質一般,似金非金,似玉非玉。
許崇掃了一眼,當頭便是一柄血紅小刀,正是紅髮老祖威名赫赫的化血神刀。
除了化血神刀外,還有一門殘缺的陣法,名爲紅沙陣。
帝府天籙兜率真敕乃是天帝寶書,天帝爲諸天之主,是以其中記載的神通道法,仙、魔、鬼、神千奇百有。
“老祖如今又予我天書,卻讓我不知道該怎麼還纔好。”許崇苦笑。
老祖卻是哈哈一笑道:
“那桃花瘴名爲我物,其實這麼多年,我也沒辦法收取,是才做個順水人情,心中還隱隱有著‘都說你五臺也是玄門正宗,今日便要看你笑話’的意思。
想不到你卻煉出這等避毒至寶給我,實在讓我心中羞愧難當,這天書是解我心中愧疚良藥,你不可推辭。”
“老祖坦蕩,讓我不知該說甚纔好。”許崇苦笑連連,想說,這五雲桃花瘴是你日後至寶,以這避毒丹相換,自己並不吃虧。
但這如何能說?只能拱手作揖道:
“老祖話既至此,我只能厚顏收下,此事定有後論。”
許崇沒說怎麼個後論法,紅髮老祖也不在意,送出天書,反讓他釋懷,哈哈大笑道:
“我雖然比你年長許多,但也不算你長輩,也莫要喊什麼老祖了,若是看的起,便喊聲老兄,道兄,都可。”
許崇拱手抱拳:“見過紅髮道兄。”
“甚好,甚好。”紅髮老祖哈哈大笑,拉著許崇回到神宮,便叫弟子擺宴。
接下來的十餘日,除了正午時分前去化解毒瘴,收取桃花煙霞外,其餘時間不是在飲宴,就是在相互切磋劍術。
紅髮老祖的化血神刀確實是當世一絕,其創出了配合此刀的刀法劍術,更是厲害非常,令得許崇極爲佩服。
二人切磋交流,都大感所得頗多,直到許崇將桃花煙霞收盡,湊足了煉製太乙五煙羅所需,紅髮老祖這纔不得不與他惜惜相別。
告辭了紅髮老祖,許崇縱起遁光,直往東海而去。
不管是他還是他師父太乙混元祖師,與這位玄龜殿主都沒什麼交情,貿然前去借人家的至寶,說實話,確實有些唐突。
不過,許崇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
........
玄龜島玄龜殿。
“讓小女拜入峨眉?”
許崇笑著點了點頭。
易周心中一動,當即暗中演算起來。
“奇哉,這白幽女,還真與峨眉有緣?”
雖然白幽女已經轉世成了易靜,但易周卻對她心中膈應的很。
嘴上雖然小女,心中卻一直沒將易靜真個當做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