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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蕙蓮

詞曰:

今宵何夕?月痕初照。

等閒間一見猶難,平白地兩邊湊巧。

向燈前見她,向燈前見她,一似夢中來到。

何曾心料,她怕人瞧。

驚臉兒紅還白,熱心兒火樣燒。

次日,有吳大妗子、楊姑姑、潘姥姥衆堂客,來給孟玉樓做生日,月娘把衆人都留在後廳飲酒,其中惹出一件事兒。

那小廝來旺兒,因他媳婦得癆病死了,月娘從新又幫他娶了一房媳婦,乃是賣棺材的宋仁的女兒,叫宋金蓮。

以前賣在蔡通判家房裡聽使喚,後因犯了錯誤被趕出來,嫁與廚子蔣聰爲妻。

這蔣聰常在西門慶家幫廚,來旺兒經常到蔣聰家叫他去,看見他這個老婆漂亮,兩人吃酒刮言,就把他家這個老婆宋金蓮刮剌(guala)上了。

某天,沒想到這蔣聰因和別的廚子分財不均,酒醉廝打,動起刀來,那廚子把蔣聰戳死在地,便越牆逃走了。

他老婆宋金蓮央求來旺兒對西門慶說了,之後西門慶差人拿帖子到縣衙和縣丞說了此事,縣裡派人抓住那個廚子,判成死罪,爲蔣聰償命。

後來,來旺兒哄騙月娘,只說宋金蓮是小戶人家媳婦兒,會做針指。

月娘花了五萬彩禮,兩套衣服,四匹青紅布,和三金之類,把宋金蓮娶進門配給來旺兒爲妻。

月娘因她也叫金蓮,和潘金蓮重名,不好稱呼,遂改名爲宋蕙蓮。

這個婦人小金蓮兩歲,今年二十四歲,生的白淨,身子兒不肥不瘦,模樣兒不短不長,比金蓮腳還小些兒。

性明敏,善機變,會妝飾,就是個不安分的,勾漢子的班頭,壞家風的領袖。

若說她的本事,她也曾:

斜倚門兒立,人來側目隨。托腮並咬指,無故整衣裳。

坐立頻搖腿,無人曲唱低。開窗推戶扉,停針不語時。

未言先欲笑,必定與人私。

剛來時,同衆媳婦上竈,謹守下人本分,還沒敢怎麼梳妝打扮。

後來過了一個多月,看見玉樓、金蓮打扮新潮,她便也把鬏髻墊的高高的,頭髮梳的虛籠籠的,水鬢描的長長的,裡裡外外遞茶遞水,被西門慶瞧在眼裡。

一日,西門慶設了條計策,叫來旺兒押了五百萬現金,到杭州替蔡太師打造慶賀生辰的錦繡蟒衣,和家中穿的四季衣服,往返要花半年時間。

十一月中旬,來旺兒就走旱路搭車起身去杭州了。

西門慶下定心思要調戲來旺兒這老婆,不期到此正趕上孟玉樓過生日,月娘和衆堂客在後廳吃酒。

西門慶那日哪兒都沒去,月娘吩咐玉簫:“房中另放一張桌子,準備酒菜大官人要吃。”

西門慶打簾內看見蕙蓮身上穿著紅綢對襟襖、紫絹裙子,在月娘那桌上斟酒,就問玉簫道:“那個是來旺兒新娶的媳婦蕙蓮吧?怎的紅襖配著紫裙子,怪模怪樣?到明日對大娘子說,再給她一條別的顏色裙子配著穿。”

玉簫道:“這紫裙子,還是問我借的。”說完就下去了。

須臾,玉樓生日過完了。

這一日,月娘到對門喬大戶家吃酒去了。

約後晌時分,西門慶從外邊回來,已有些半醉了,走到二門口,這蕙蓮正往外走,兩人撞個滿懷。

西門慶一手摟過蕙蓮脖子來,就親了個嘴,口中喃喃吶吶說道:“我的小心肝兒,你若依了我,頭面衣服,隨你揀著用。”

那蕙蓮一聲兒沒言語,推開西門慶手,徑直往前走開了。

西門慶回到上房,叫玉簫送了一匹藍緞子到蕙蓮屋裡,囑咐玉簫如此這般對她說:“大官人昨日見你穿著紅襖,配著紫裙子,怪模怪樣的不好看,纔拿了這匹緞子,派我送與你,叫你做裙子穿。”

這蕙蓮打開一看,見是一匹翠藍兼四季團花喜相逢緞子。

說道:“我做出來穿了,大娘子見了問我怎麼說?”

玉簫道:“大官人到明日會對娘說的,你放心。大官人說了,你若依了這件事,隨你要甚麼,大官人給你買。今日趕上娘不在家,要和你會會兒,你意下如何?”

那婦人聽了,微笑不言,又問:“大官人多咱時分來?我好在屋裡伺候著。”

玉簫道:“大官人說小廝們看著,不好進你屋裡來的。叫你悄悄到假山底下洞兒裡,那裡無人,堪可一會。”

來旺兒老婆道:“只怕五娘、六娘知道了,不好意思的。”

玉簫道:“三娘和五娘都在六娘屋裡下棋,你去吧不妨事的。”

當下約會已定,玉簫回來稟告了西門慶。

然後西門慶和宋慧蓮兩人都到了假山底下洞裡,成了好事,玉簫在門口幫他們把風。正是:

解帶心慌慌,觸手膚微涼。哪識羅裙內,別人娘子香。

沒想到金蓮、玉樓都在李瓶兒房裡下棋,只見丫環小鸞來請玉樓,說:“大官人回來了。”

三人就散了場,玉樓回後邊自己房間去了。

金蓮回到到房中,補了補妝,也到後邊來。

走進二門,只見小玉站在上房門口。

金蓮問:“大官人在屋裡?”小玉不說話,只是搖手兒否定,還伸手往假山方向指。

金蓮馬上就明白過來了,走到前邊花園院子小門口,只見玉簫攔著門。

金蓮只以爲玉簫和西門慶在此胡搞,便硬頂著衝了進去。

玉簫慌了,說道:“五娘休要進去,大官人在裡頭有事兒哩!”

金蓮罵道:“賤骨頭,我還怕他了?”

不由分說,闖入花園裡來,各處尋了一遍。

走到藏春塢假山洞兒裡,只見他們兩個人在裡面才完事。

蕙蓮聽見有人來,連忙繫上裙子往外走,看見金蓮,把臉憋的通紅了。

金蓮問道:“賤骨頭,你在這裡做甚麼?”

蕙蓮道:“我來叫畫童兒。”

說著,一溜煙溜走了。

金蓮進來,看見西門慶在裡邊繫褲子,

罵道:“賊沒廉恥的貨,你和奴才家裡的媳婦大白日裡在這裡,究竟乾的什麼破事,剛纔我應該打那賤人兩個大耳刮子纔對,算她跑得快。

原來你就是畫童兒,她來尋你!

你跟我說實話,和這賤人偷了幾遭?

要是不說實話,等晚上大姐姐回來,看我說不說。

我若不把蕙蓮這奴才賤人打的滿臉開花,也不算完。

俺們先把話兒撂在這裡,你閒人桿子也別插手。老孃眼裡不揉沙子!”

西門慶笑道:“怪小賤人兒,咱小點聲兒,不要嚷的人人都知道了。

我實話對你說,如此這般,絕對的今日纔是第一回。”

金蓮道:“一回兩回?我不信。

既然你要這奴才賤人,瞞神謊鬼的糊弄我,等我打聽出來,休怪我翻臉了,那時我卻再來找你理論!”

那西門慶笑笑的出去了。

金蓮到後邊,聽見衆丫頭們說:“大官人剛到家,就支使玉簫裹著一匹藍緞子往前邊去,不知道賞給誰了。”

金蓮就知道了是給蕙蓮的,記在心中,對玉樓也不提起此事。

這蕙蓮每日在西門府裡,或在後廚燒湯做飯,或做些針織女紅,或跟著李瓶兒下棋,還常常曲意逢迎趨附金蓮。

偶爾和西門慶撞在一處,要是四下無人,卻也欲迎還拒,圖漢子喜歡。

蕙蓮自從和西門慶私通之後,背地裡得了衣服、首飾、香茶之類不算,光是現金就一沓一沓的帶在身邊,在門口買花翠胭脂,漸漸顯露,打扮的比往日不同。

西門慶又對月娘說,她做的一手好廚藝,不要安排她上大竈,只叫她和玉簫兩個,在月娘房裡後邊小竈上,整頓茶水,整理菜蔬,伺候月娘房裡吃飯,跟著月娘做針指,從粗使下人升級爲貼身丫鬟,不必細說。

筆者說:但凡家主,切不可與下人之家眷茍且私通,久後必紊亂上下,竊弄奸欺,敗壞風俗,殆不可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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