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王黼滿臉是笑看向王稟，一語說來：“而今，許多事，世人不多知，但如張相公與王總管這般的家國棟樑，想來心中大致是知曉一二的……”
張孝純也問：“倒也不知王相公所言何事，可否言明？”
王黼先是一臉痛惜，再慢慢說道：“張相公啊，你也是忠義之臣，昔日乃是天子門生，更是皇城殿內(nèi)陛下親筆點出來的進士及第，卻是當(dāng)真不知否？那西北的老種小種二位相公卻早已心知肚明瞭！”
張孝純更是疑惑，再問：“王相公，還請明言啊！”
王黼臉上痛惜更甚，還有一股子悲傷，也去看了看王稟：“王總管也不知？”
王稟自是搖頭……
“唉……可見此事之難！”王黼用上演技了。
張孝純急得不行：“那王相公你說啊……”
王黼點點頭來，先捋了幾下鬍鬚，再喝了一口茶，先嘆息：“唉……有一人吶，他麾下雄兵數(shù)萬，皆是親信悍勇效死之輩，在軍中一呼百應(yīng)，且還經(jīng)營著京東兩路與燕雲(yún)之地，你們這河?xùn)|之地，他也有多掌控，已然是割據(jù)一方……天子之命，他也不放在眼中了……朝廷，更是早已掌控不住他……”
王稟是越聽臉越黑，脫口就問一語：“王相公說何人？”
王黼自是一語：“呼之欲出也！”
就看張孝純，滿臉驚駭不已，天子使節(jié)，當(dāng)面來說這話，這是什麼意思？
便也問：“王相公此言何意啊？”
王黼立馬就答：“二位說此言何意？江山社稷之危也！”
王稟心中有怒，立馬一語：“燕王殿下，國之功臣，柱石一般的人物，豈能如此相疑？”
王黼倒是不怒：“是啊……豈能如此相疑啊，豈能就如此去說他是漢之董卓、魏之司馬？只是如今，皇城內(nèi)外，已然皆被蘇武麾下親信軍伍把持，天子身邊，更是被那武松之輩嚴(yán)管，朝政之事，卻被程萬里把持得死死，樞密院是誰？更不用說了吧？緣何我奉密旨出京來？”
這話說完，當(dāng)真把張孝純說得當(dāng)場呆愣。
一旁王稟，已然也是語塞！
王黼所言，豈能有一句是假？
如今之天子，還真不能小覷，所作所爲(wèi)所謀，還真是高明非常。
至少在這件事上，與人斗的事情上，謀得當(dāng)真不差。
顯然，連蘇武都著了道。
今日一看，蘇武是大意了，天子在那驚慌之時，非要武松守在左右，蘇武當(dāng)場就答應(yīng)了。
然後，自是程萬里入朝拜相，蘇武當(dāng)時也是覺得挺好。
接著，蘇武爲(wèi)樞密院使，劉延慶掌管樞密院。
這事，真說起來，真在外人看起來，那觀感……
天子豈不就是架空了？
內(nèi)外軍政，豈不就是被一人把持得死死的？
張孝純頭前只是忙碌沒去多想，一心也想的是戰(zhàn)事，此時王黼來言，一番言語，又哪裡需要太多去想？
這不就是明面上板上釘釘了嗎？
只有王稟還來說：“許一切，有不少誤會吧？我看燕王殿下，實乃忠義無雙之人也！”
王黼冷冷一笑：“哼哼……史書萬代，且翻一遍，除了遠古之說，哪裡還有什麼例外之事？”
王稟更是語塞，他感情上著實接受不了這般的話語……卻一時在理智裡又難以反駁……
張孝純只問：“那王相公此來之意是？”
王黼圖窮匕見：“我在西北已然與種家二位商議好了，他會在西北封鎖那人南下回來之路，如此，只要大同這邊也封鎖邊境城池，那蘇武再想回來，便只有從女真地盤去走，往燕雲(yún)而歸，那自……千難萬難，諸事自解！”
“啊？”張孝純心中翻江倒海，這是能做的事？即便他心有忠義，但這雖然好似能解決一些事情，於國何益
有言，兄弟鬩牆，還外御其辱呢，何以還用外辱來打殺自己人？
這不是拿家國安危來開玩笑嗎？
這是一個極爲(wèi)複雜且糾結(jié)麻煩之事，張孝純心中一時亂如麻。
卻是王稟來說：“何以至此？哪怕真如王相公所言，那也不該讓敵人得利，更不該將家國安危拿來玩笑，更何況還有數(shù)萬精銳士卒之性命，此事萬萬不可如此來行，再怎麼說，也當(dāng)讓燕王帶著大軍安然歸來……如此，再從長計議！”
“有道是，攘外必先安內(nèi)！張相公，你當(dāng)拿個主意啊！”王黼有催促之意。
張孝純只問：“當(dāng)真兩位種相公已然答應(yīng)了此策？”
王黼只管點頭：“我先去的西北，再來的此處，你說呢？若是西北不成，我來作甚？”
“唉……”張孝純是團團轉(zhuǎn)，他與種家人不熟，但種家之名聲名望，自是如雷貫耳，教人敬佩。
他也疑惑，種家人怎麼就會應(yīng)了這件事，又看王黼之言，也看王黼模樣，卻也不像作假。
這可怎麼辦？
張孝純眉頭鎖在一處，腳步來去不停！
沉默許久，忽然，王稟一言：“王相公，此計，怕是不成！”
“如何還能不成？只要兩邊封鎖了城池歸路，此計就成！”王黼就問。
“唉……王相公想得簡單了，這城池邊境，那是萬萬封不住的……”王稟如此一語。
“這是何道理啊？那蘇武會飛啊？”王黼面色就沉，似覺得這王稟忠義有假。
王稟認真分析：“也說兩邊，若是燕王率大軍往西北歸去，邊境城池堡寨，如何擋得住他那幾萬如狼似虎之兵？兩位種相公能有多少兵馬應(yīng)對？再說，燕王麾下，本也多是西北軍漢，西北軍漢之間，又豈能同室操戈，又豈能忍心在城頭之上打殺自家親兄弟？王相公許還不知燕王殿下在軍中之威望，便是燕王大軍一到，只問這邊境，何人敢與他刀兵相向？那城池堡寨，不過紙糊一般！”
說到這裡，王稟看了看王黼，再道：“也說這大同，河?xùn)|之兵，只問哪個軍將敢上陣與燕王死戰(zhàn)？”
“啊？”王黼一時有些接受不能。
王稟再道：“不信？王相公你問問張相公……若真是燕王殿下大軍兵臨城下，這大同守得住？”
王黼頓時轉(zhuǎn)頭，就去看張孝純。
張孝純一臉爲(wèi)難加無奈，搖著頭：“是啊，王總管所言不差，不說西北，就說這大同，燕王大軍一來，那城頭士卒，怎麼與他死戰(zhàn)？”
“這是爲(wèi)何啊？”王黼下意識問出這個問題。
王稟與張孝純對視一眼，這個問題怎麼回答呢？從何答起呢？
從頭答起？
張孝純有些不明白，這種常識，竟是王黼不懂？
王稟卻很明白，這些京城裡的相公，何曾真把軍漢放在眼中？
換句話說，軍漢在他們心中，那自是愚昧無知的，需要教化的，沒有思想的，愚不可及粗鄙之輩。
那麼，對待軍漢，那就只需要命令，嚴(yán)刑峻法，叫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
相公來了，那自就是天上的神仙來了，這些螻蟻怎麼可能還不聽相公的？
自就是相公一句話，千軍萬馬任意去揮灑。
也不怪王黼會有這種錯覺，是大宋朝的很多經(jīng)驗裡，相公們真做得到這一點，乃至王黼自己的經(jīng)驗裡，在東京，相公就是高維度的生物，不是相公的人，那自真就是低維度生物。
王稟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答不了王黼。
張孝純不太明白這個道理，但他還是能答王黼：“王相公，這幾千裡邊境之軍，哪一人，不把那燕王奉若神明啊？”
王黼自也不能理解張孝純之語，要說蘇武拉攏蠱惑人心，蘇武那親信之部下，那倒也說得過去。
怎麼可能幾千裡邊境之城池守軍，皆把蘇武奉若神明？
王黼就問一語：“這河?xùn)|之軍，大多不曾在蘇武麾下效用過吧？”
這話不假……
王稟只管點頭……
王黼陡是恍然大悟：“莫不……莫不你們二人自己心生懼意？”
“王相公這是哪裡話啊……我想……我想吧……兩位種相公也當(dāng)有與我一般的言語吧？西北那麼多城池堡寨？何人敢說能與燕王死戰(zhàn)？能把燕王大軍擋在塞外？”
張孝純無奈非常。
倒是王黼忽然一想，好似種師中真說過一句話來，打不過。
當(dāng)時只道是氣話，難道，真打不過？連城池都守不住？
這……
王黼再問一語：“真擋不住？”
張孝純認真點頭：“當(dāng)真擋不住，萬萬不可能擋得住，再說……擋住了又如何？王相公可曾想過一事？”
“何事？”王黼還是愣的。
“那是數(shù)萬精銳之騎啊，我大宋所有騎兵皆在一手，若是喪盡，來日用何與女真戰(zhàn)？或是……真要去想，昔日燕雲(yún)十六州何以落入契丹之手？可曾想過，若是這數(shù)萬精騎，降了女真又該如何是好？”
張孝純，自是真懂得，他得把王黼勸住了，這種事的後果，那真是不堪設(shè)想。
“啊？”王黼一時有些恍惚……
本是天衣無縫之策，他想了又想，謀了又謀，怎麼此時忽然之間，好似一點高明之處都沒有？
“昔日，女真數(shù)萬，從燕雲(yún)一路直下京畿，圍困東京……還是燕王斷其後路，逼迫女真?zhèn)}促退兵而去。若是真如此行事，把數(shù)萬人命不當(dāng)回事，軍心一變，那可是十萬鐵騎下燕雲(yún)河北了……”
張孝純剛纔那腳步也不是白踱的，很快把這件事分析了個透徹。
只想，也不知這是哪個大傻屌想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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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人，就該拉去殺了！
張孝純說完自己的一通分析，擡頭就去看王黼……
只看王黼模樣，不會是眼前這個大傻屌吧？
唉……
若真是眼前之人，那真該殺！
剛纔還說翻遍史書，就說史書上下幾千年，有發(fā)生過這種傻事嗎？
王黼一時陷入了一種迷惑，張孝純好像也說得有道理……
但……
就聽門外有人進來稟報：“稟告張相公、王總管，北城外，來了一隊女真使節(jié)，說是請見城內(nèi)主事之人。”
“嗯？”張孝純轉(zhuǎn)頭去看，這個時候，怎麼會有女真使節(jié)來？
也問：“可有問是何事啊？”
“回相公話，倒是問了一語，說是要往東京去上表稱臣……”
“什麼？”張孝純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又問：“當(dāng)真是上表稱臣？”
“嗯，是這麼說的……”
張孝純自是大喜：“看來，燕王把女真打怕了！打服了!”
王稟自也大喜：“如此，豈不戰(zhàn)事鼎定了？大勝，大勝也！”
這二人反應(yīng)，那是沒有任何問題的，這有一種思維慣性。
大宋一直以來的思維慣性。
大宋，不論對誰，求的就是這個上表稱臣，比如黨項，只要上了這個表，那一切就好說了……
其實，也不止是大宋，歷朝歷代，中原王朝，都求這個，絕大多數(shù)時候，周邊勢力，做到這一點，那就能從中原王朝換來和平。
上表稱臣，那就是絕大多數(shù)對外戰(zhàn)爭的勝利終點。
可見，完顏希尹的書，真不白讀。
王黼本還在一種自我迷惑的情緒之中，陡然聽得這話，立馬起身來，就問：“使節(jié)在何處啊？”
稟報之人自也來答：“就在北城之外。”
張孝純立馬就說：“快去請進來！”
王黼一時還有些猶豫，他在猶豫許多事，這麼弄……那蘇武自是大勝了，立功了，功勳更大了，地位更穩(wěn)了？
那……
但張孝純依然下令去了，王黼也阻攔不了。
這……
那這回，天子差事，豈不功虧一簣？
如此機會，豈不付之東流？
王黼皺眉不止，這可怎麼辦？這回去還怎麼交差？
王黼立馬來說：“張相公，這敵人使節(jié)之事，萬不可輕易做主，還當(dāng)讓我往東京快馬去信，請陛下定奪！”
“那是自然……”張孝純連連點頭，只要不幹那封關(guān)阻攔蘇武的傻事，怎麼都行！
也是這使節(jié)，來得真是及時，及時雨，好像“救了”此時焦頭爛額的張孝純一般……
這要真有什麼天子密旨，非要這麼幹，那纔是要了命去。
大同城北，自真有一隊女真，百十來人，持有符節(jié)，領(lǐng)頭的是完顏希尹。
唯有完顏希尹才懂得這些所謂外交禮節(jié)，符節(jié)這種東西，自是自古中原之禮節(jié)……
自也還備好了國書等物……
巧合之事，從來不是巧合，就是因緣際會，人人在謀，都在操作，這世間之事，真說起來，哪一件不是巧合所致？
甚至，若非王黼今日拿這般“傻事”來嚇張孝純與王稟，這女真使節(jié)還真不一定會被張孝純或者王稟如此輕易請到城池之內(nèi)……
女真使節(jié)自是在入城，但完顏希尹沒有進來。
進來之人，名叫韓企先，他本是遼臣，在中京大定府兵敗降的金，此時任職的是金國樞密院副都承旨。
此時金國的朝廷系統(tǒng)，其實是比較完備的，只是這個系統(tǒng)，暫時都多是虛名，以軍隊體系爲(wèi)主。
韓企先帶著國書而來，自是來探聽個虛實，完顏希尹做了兩手準(zhǔn)備，先來大同，若是大同不對勁，那就趕緊往西北去。
韓企先持著符節(jié)，自就到了王黼與張孝純、王稟的眼前來，幾番言語，遞上國書，上表稱臣，每年朝拜，每年納貢，乃至天子有什麼喜事喪事，也當(dāng)派人祝賀或者奔喪，還要在東京常駐使節(jié)。
這一套東西，那是真會！
王黼先看，看得只管皺眉。
張孝純再看，看得大喜：“王相公，漢唐歸矣，漢唐復(fù)矣！”
王稟也是喜出望外：“大勝大勝，不世之功啊，亦如昔日封狼居胥！”
王黼只管催促一語：“紙筆快來！此事萬萬不可私自做主！”
他得趕緊往東京寫信去，事情著實超出了掌控，趕緊給天子去報！
韓企先自是來說：“從此，我大金，以大宋爲(wèi)宗主，世代友好不戰(zhàn)！”
“甚好，甚好甚好！”張孝純連連點頭，他心中之狂喜，絲毫不假，無以復(fù)加。
這是一個忠義讀書人內(nèi)心裡最大的喜悅，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超越這份感情。
王黼在寫信，張孝純還忍不住去催：“王相公，當(dāng)快些，王總管，你這就去備快馬與人手，最好的馬，最好的騎士，快快快！”
王稟自也是激動去辦，軍將之心，亦然，從此萬國來朝，國泰民安！
也是終於把王黼這個傻屌要做的事給止住了。
總不能這樣了，還要不準(zhǔn)功勳回國吧？
那豈不天下譁然？
趕緊去辦！
此時韓企先也意外非常，這事，當(dāng)真這麼順利？
也不斷看向眼前三人模樣……
似那張孝純與王稟，乃忠義之臣，王黼似與蘇武爲(wèi)同黨，這消息雖然只是小小細節(jié)，那也一定要回去認真與完顏希尹稟報清楚。
還好還好，那王黼不是大同與河?xùn)|之官員，這裡的事，自還是張孝純與王稟說了算。
此事，成也！
還不急，要等書信當(dāng)真發(fā)出去，那纔是真成了。
等等……
只待王黼書信寫罷，王稟帶出去，外面真起快馬奔去。
韓企先忽然一語來：“也請幾位恕罪，其實我並非此番使團正使，我乃副使，正使還在城外等候，著實是小心爲(wèi)上，還請諸位見諒！”
張孝純自是一語來：“無妨無妨，那你只管再去，把那正使請來，快得緊，快馬加鞭，河?xùn)|一下，就入河北，路途也好走，日夜兼程，最快，許五日，六日……就可得聖旨到來，到時候，我便派人護送你們?nèi)刖┤ィ ?
韓企先躬身大拜：“三位今日之事，史書萬代可載，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啊！”
還真別說，這話說到張孝純的心坎上了，張孝純點著頭，捋著鬍鬚……
“你去，你速去！”張孝純擺手去。
韓企先也不多等，趕緊出城去報。
順利非常……
王黼自是焦頭爛額，一切不似預(yù)料。
王稟安排好諸事之後，回來了，落座去，倒是也想起來了，一語：“也當(dāng)派人往北去尋燕王，與燕王也報喜一番……”
張孝純擺手去：“不必不必，自是燕王比咱們還早知道，女真上表稱臣，豈能不先告知燕王?”
卻是這句話，王稟心中一緊，剛纔只顧著欣喜了，沒有細思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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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仗……
王稟立馬又道：“還是派人去問問……”
“往北難走，道路也不熟，不必多此一舉吧……”張孝純顯然沒想到王稟想的點上，自也是文武有別。
王稟自也堅持：“還是問問……”
“嗯，那你自去安排……”張孝純也不糾結(jié)，這是小事，不重要。
王稟連忙出門去，也要寫信，趕緊派人往北出塞去，去尋蘇武，按照之前軍情來去，蘇武當(dāng)在黑車子室韋所部，或是往臨潢府去了……
王稟內(nèi)心也憂，不會真是緩兵之計之類的吧？
應(yīng)當(dāng)不是，許燕王此時，也正在接見女真使節(jié)呢……
蘇武此時在做什麼？
營寨四處在建，諸軍慢慢聚齊，遠處女真之軍，自也越來越多，看節(jié)奏真要往十萬人去……
蘇武也往高處去爬，登高遠望，去閱讀敵人諸部……
遠處女真之營寨，自也是連綿不絕之廣，且營寨一直在扎，營外之溝壑坑道，也不斷在挖，看起來好似有那先重防守之意……
蘇武便也皺眉，看來是上一戰(zhàn)，把女真給打保守了，女真人這些年在戰(zhàn)爭上，一直很是激進，如今陡然保守起來，蘇武還有些不習(xí)慣……
這進攻自是難打，如此大軍面前直接攻城，也非良策……
這仗怎麼打，蘇武不知盤算了多少，頭緒不多，不免也是焦頭爛額……
蘇武這輩子，從沒有打過這麼難打的仗，以往之戰(zhàn)，再如何難，至少心中會有諸般戰(zhàn)略構(gòu)思，今日，蘇武心中，連戰(zhàn)略構(gòu)思都難以明確……
最擔(dān)心的就是這種局面，壁壘森嚴(yán)，久戰(zhàn)不決，真說起來，蘇武反倒喜歡上頭前的完顏宗翰了，激進非常，只管狂飆突進。
遠處女真營寨之中，自也在商議戰(zhàn)事……
諸多軍將，濟濟一堂。
蘇武也在回營，自也要開會了，戰(zhàn)前會議……
蘇武自也沒料到女真會有那“上表稱臣”之法，便是大帳滿座，沒有一人料到此事。
也是這凡間之人，不可能算盡天下之事。
女真人能如此崛起，又豈能真是那山林未開化的野人？
女真謀略與手段從來不差，歷史上岳飛遭那般之難，便是明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