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產生的能量主要有熱量和衝擊波，其中熱量是佔比最大的，”武清再一次開始以物理系高材生的身份來解釋：

“但這個過程中他的神魂不能受到傷害，不然這個法門就沒有意義了。神魂逃脫後，也需要有可以奪舍的對象，所以周圍的人也不能給燒壞了，因此，其中一部分能量要作爲屏障，阻擋熱量的外泄，這部分熱量順便把孫世海的屍體給汽化了。””

武清的話讓江小東想起了那個亮了幾分鐘的炫目的光球，以及當時那撲面而來的灼熱感。

“這樣死，倒是很環保。”江小東笑笑說。“我現在明白了，爲什麼孫世海汽化了，我離得那麼近卻沒事。”

“這就是這個法門的玄妙之處，”武清也笑了笑，“這種自爆產生小型衝擊波，足以把敵人震暈震傷，但不會震死，又有屏障屏蔽了大量熱量，不會毀滅自身神魂和奪舍的受體。

聽著的三個人或點頭或讚歎，武清又說：“但被屏蔽的熱量也得有發泄的途徑，不能發到周圍，那麼就是上下，我估計是往下。那個光球產生過的地方，可能地面會衝擊出一個深坑。”

這下，江小東對武清真正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沒有親見，但現場確實與他猜測的基本上一模一樣。

“這個法門肯定不是孫世海發明的吧？”呂少適時地像個捧哏的一樣問道。

“怎麼可能，是先人傳下來的，要不我哪能知道。當年我和孫世海結了仇，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千方百計研究瞭解他，所以我知道這些。他修的法門叫‘煉鬼’，這種自爆也是其中的一部分，修習者遇到比自己強的對手，無法逃脫時，最後拼命的一招。歷史上有過不少成功的例子。”

江小東回想了一下，明白了當時孫世海這樣做的用意，他一定是自忖自己必死，果斷自爆，以圖震暈衆人，再放出神魂，來奪舍江小東的身體。至於爲什麼死心眼只鐘意他不考慮別人，不用說，因爲他是先天真氣體唄。

至此，可以說對孫世海這次伏擊取得了全勝。

勝利的關鍵因素，一在武清的迷陣和伏擊戰術，使孫世海中劍受傷在先；二在江小東的特殊體質，生肌換骨後的身體和自愈能力使他被震暈後立刻醒來，而且身體也很快恢復；三在江小東強大的識海，先是讓他對孫世海使出的“破魂”免疫，後又使得孫世海自爆後奪舍他不得。

這些既是孫世海不瞭解的，也是江小東自己沒有想到的。

現在唯一令江小犯愁的就是呂少，從上次認識，他的結交之意就很明顯了，這次又並肩作戰，對他的實力有了更進一步瞭解，估計以後很可能就拿他當哥們了，與這種高幹子弟交好，對他的前途歷史很難沒有大的影響。

想要呂少在自己迴歸後不來打擾年輕的自己，江小東目前還沒有好的辦法，難道要像武清和俞佳曼那樣，讓他知道自己是穿越自未來？

這個問題既然還沒有答案，那就先不想了，迴歸還有時間，慢慢想辦法吧。

此時江小東雙掌還放在呂少胸前給他療傷，這個姿勢其實是很尷尬的，如果一方是個女的，這個動作就只是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偏偏都是男的，願不願意都尷尬。

所以江小東纔不斷和武清聊天，來化解這種尷尬。

聊完了孫世海屍體爆炸和事，呂少的傷有所進展，但還需要時間，江小東又挑起了他徒弟的話題。

“那個青年也算倒黴，白白陪他送了命。”江小東說。

武清卻冷笑一聲道：

“孫世海收徒是有標準的，首先就是不能太有道德底線。他修習的法門註定了他做的都是缺德冒煙，傷天害理的事，他的徒弟就是幫兇。所以這樣的人也是死不足惜的。況且，今天不死，他過個四五年也得死。”

武清把孫世海修習的“煉鬼”的情況大概說了說。

“一般人收徒都是爲了傳承衣鉢，但你們想一想，‘煉鬼’這種法門最明確的目標就是長生不死，對於這種基本沒有道德底線的修習方式來說，傳承有意義嗎？倘若自己真能獲得不死之身，理論上徒弟也是可以做到的，越是這樣的人其實越適合成爲‘煉鬼’不錯的對象不是麼？所以，那就相當於給自己帶來潛在的敵人，除非收徒的目的不是爲了傳承，你們說是不是？”

仔細一想，確實如此。俞佳曼問道：

“那他的目的是什麼？”

“孫世海之前收過兩個徒弟，這是他第三個。這三個徒弟是先後收的，但他一直只有一個徒弟，第一個死後收的第二個，三年前他第二個徒弟死了，去年這才收的第三個，你們想一想，爲什麼會這樣？”

江小東聽了武清的話，後心有點發涼。

武清繼續說下去：

“孫世海收徒的第二個標準就是體質和神魂特質要很適合‘煉鬼’這個法門，加上我剛纔說的第一個條件，這樣的人並不多見。但他前兩個徒弟都是在跟他以後五六年，因走火入魔而死。”

“所以孫世海收徒目的就剩下兩個方面：作爲幫手和煉化對象。這樣說你們就明白了吧。”

“孫世海會教徒弟一些‘煉鬼’的法門，包括破魂、攝魂和噬魂，學會這些法門的徒弟會幫他收集遊魂野鬼，但由於孫世海教的時候故意留下破綻，所以每個徒弟修習到五六年的時候就會走火入魔而死，死去的魂魄由於孫世海已經打上了印記，陰差發現不了，正好成爲他的煉化對象。”

“因此，孫世海的每個徒弟，到最後的結局都一樣。”

武清說完這些以後，大家就更明白“基本上沒有道德底線’是怎麼一回事了。

同時，江小東也很清楚武清爲什麼要把這些說的這麼詳細。今晚的伏擊，死了人，而且是兩個，江小東、呂少和俞佳曼都是比較傳統的好人，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武清這番說明也是爲了減輕大家的心理負擔。

呂少肋骨的癒合用了大概半小時時間，此地距新州已經很近，所以結束以後，呂少把三人先送回新州，把俞佳曼直接送回她家裡，然後在江小東學校附近找賓館安排武清住下，呂少就告辭了。知道還有俞父那邊善後的事情要處理，江小東也沒有多問。

呂少走後，武清說：“小東，現在我教你煉化神魂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