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走到這一步，能踏足不朽境，能與傳說中那幾位至高交手，已經滿足了。
起碼這場最高的棋局畫布之上，能僥倖畫下一筆屬於自己的濃墨重彩就夠了。
現在的李柒夜，在第一次交手的時候，就被殺死了。
所以，即便灰袍男子不殺自己，他也活不了了。
就在李柒夜即將湮滅在灰袍男子手中的一剎那。
灰袍男子腳下的時間長河迸發出無數道水之龍捲，直接將灰袍男子拍飛了出去。
李柒夜猛然睜開了眼睛，意識彌留之際，看到了一道背影，踏立在時間長河之上。
見到這個背影，李柒夜也是釋然了，最終閉上眼睛，倒在了時間長河之中，朝著河底沉下去。
就在李柒夜沉淪的過程中，他周圍的時間之水將他包裹，化作了冰棺，將他的屍體包括在了其中，也封存了他最後一絲的意識，也算是成功把李柒夜給救下來了。
若是再慢一秒，李柒夜就徹底死亡了.
灰袍男子穩固住了身形，望著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蘇牧，他的心居然好像一下子就平靜了下來。
“沒想到，你能殺了他。”灰袍男子對蘇牧笑著說道。
聞言，蘇牧望著這位身穿灰色長袍的中年男子，壓抑不住的憤怒之意，也是徹底釋放了出來，時間長河沸騰起來，時間之水隨著蘇牧的情緒，跳躍著
蘇牧的神色散開，發現囡囡的氣息已經快到長河的盡頭了，馬上上岸了。
他懸著的心，也一下子放鬆了下來。
這位殺了自己家人，殺了自己這麼多故人的灰袍男子，這不共戴天之仇，他得好好清算。
蘇牧心念一動，周圍豎立起了上千道時間冰牆，一層套著一層，將此地徹底封死，不給灰袍男子任何的逃跑機會。
做完這一切，蘇牧望著灰袍男子，沉聲說道：“我很好奇，這條時間長河對你們有多麼重要，讓你們如此費盡心思。”
話音剛落，一柄時間之劍瞬間穿梭水面而出，直接將灰袍男子的右手給生生斬了下來。
一時間，鮮血染紅了這一片的水域。
灰袍男子望著蘇牧，突然一下子笑了起來：“閣下還真是會講笑話。”
“時間長河的重要性，你自己也很清楚。”
“這條路的盡頭，只能有一個人踏足。”
“這本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鬥爭，不擇手段，費盡心思這本就是很正常的。”
聞言，蘇牧冷笑一聲道：“報上名來，我不想殺一隻無名無姓的野狗。”
話落，灰袍男子絲毫沒有被激怒，右手瞬間恢復之後，雙手抱拳道：“方寒。”
方寒，原本爲曾經諸天第三至寶“永生之門”的器靈轉世。
最初，從一個低微的下界轉生，化爲人族生靈，開始修煉。
修得三千大道，其中包括大命運術，大因果術，大輪迴之術等等終究大道，大道伴生，自身已成大道，最終超脫於大道之上，大道在他眼中只不過是一個命運體而已，可以一念之間創造，一念之間毀滅。
他與揚奇一樣，也是超脫於一切輪迴因果之上，不在輪迴之中，不受輪迴規則的制約，也做到了“永生”，做到了與萬界同壽。
所以，他也和揚奇都有一個弱點，那就是無法超脫於時間長河之上，換句話說，整個諸天萬界的一切法則道理，唯一隻有時間長河能夠約束他們。相比於揚奇，方寒要低調得許多，他一直都在追尋道之極致，在外界也未創立過什麼勢力，實力達到一定程度之後，他也不屑於去創建什麼勢力.
所以，諸天萬界的古史中，關於他的記載幾乎是沒有。
與揚奇相比，他更加低調，但他也更加黑暗，更加狠毒，心機無比深沉。
從他對蘇牧的家裡人斬草除根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將事情做絕的狠人。
論修爲境界，他與揚奇一樣，都是混沌大圓滿境，已經修煉到了萬界已知境界的盡頭了，已經沒有上升的空間了。
若是混沌境之上，還有更高的境界的話，那麼一定和時間長河有著聯繫。
雖然同爲混沌大圓滿，但方寒的戰力要略強於楊奇。
畢竟方寒先天乃諸天第三至寶永生之門所化，先天出身要高於揚奇，所以上限也比揚奇高了那麼一些。
後來，他們創立的九道神罰石門，這祭獻無數時空，絞殺無數生靈的神罰石門，便就是由永生石門分化出來的，由此可見永生石門的強大。
他與揚奇的理念完全不同。
揚奇見到蘇牧的時候，會主動提出與蘇牧合作，共享時間長河，一同踏足最後的盡頭。
但方寒不一樣，他從來不會有這種想法，他一直以來的性格和理念也不允許他有這種想法。
在他看來，至高永遠只有一個，能走到修煉這條路盡頭的也只能有一個人。
即便他們三人成功把蘇牧踢出棋局了，方寒也會與其他兩人進行下一輪的爭鬥。
方寒自己也承認，當他得知揚奇被殺死之後，他確實是有些慌了。
因爲他和揚奇一樣，也沒想過會死，只想過會失敗。
方寒望著周圍由時間長河凝固而成的封閉結界，眼中也是閃過一絲震驚之色。
再加上剛剛由時間之水化作的長劍，輕而易舉就砍下了自己的右臂就可以看出，蘇牧對時間長河的程度已經達到一種匪夷所思的程度了，不僅可以大範圍操控時間之水，還能影響時間長河的形態，甚至還能用於時間長河戰鬥。
先別說蘇牧能不能殺了自己，他就立足在時間長河之上，就已經是立於不敗之地了。
最好的結果是慘敗遁走，最差的結果就和揚奇一樣，被徹底殺死。
他和揚奇一樣，不入輪迴，一旦被殺死，那就徹底煙消雲散了。
“方寒.”
蘇牧望著男子，喃喃道，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因爲蘇牧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讓他感受一下真正的絕望！
蘇牧從未主動去招惹過他們，卻被他們逼到這個地步。
是非對錯，他已無心分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