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淵天河】之中,景遷依然在持續的深入。
只不過,他已經一改最初之時的勇猛奔放,而變得小心翼翼了起來。
甚至,他連動用【年輪之眼】都沒那麼放肆了,唯恐自己的目光,吸引到不該觸碰的禁忌存在。
他的位置,已經來到了第一尊【淵獄】面前,真正深入到了【大孽】出沒之地。
在過去的這一段旅程裡面,他已經累計碰到過三尊【大孽】了。
這三尊【大孽】,全都來自於第一道【淵獄】,它們彷彿是在巡視自身的領地一般,繞著【淵獄】所在的方向兜兜轉轉。
這等【超脫】境界的恐怖魔頭,有著遠超景遷的戰力。
在景遷仍然未曾攻破【純陽道祖】的阻攔之時,他尚且不具備殺戮【大孽】的能力。
他只能在避戰的同時,繼續尋覓【人孽】之所在。
截止到現在,他累計殺戮了接近二十頭【人孽】,從中榨取出了接近六十道無比珍貴的【大淵之力】,稱得上一句碩果累累。
可【六道輪迴劍丸】祭煉的難度太大,即便它已經分到了其中的二十五道,考慮到六大化身,以及背後範圍更廣闊的六大體系,仍然未能贏得質變。
景遷耐心的遵循著既定的計劃,一邊獵殺【人孽】,一邊朝著目的地進發。
在【好玉米】真正開始推進方案實施的同時,他也終於抵達了【牽絲】所在的戰場!
【牽絲】大神與【司徒一盅】,一尊半殘的【超脫】,一尊新晉的【節氣】,雙方已經連續僵持了四百年,戰到了天荒地老。
【司徒一盅】不愧是【軒轅劍派】走出來的頂級劍修。
面對【超脫神主】,絲毫未曾示弱,甚至在過去的四百年中,絕大部分的時間,他始終保持了一個極高強度的輸出,全面佔據了戰場的主動。
他的核心劍丸【建盅】、【璃盞】、【煌樽】、【玉斗】皆以酒具命名,且早已成就了【神機】之位,威能極爲強盛。
他以酒道劍仙奠定自身道基,每一劍斬出,都如羚羊掛角,醉裡看花,每每別出機杼,令人無法預判。
【牽絲】大神乃是奴道、馭道的【超脫】大神,它的核心體系,全在培育戲偶,操絲暗算,於正面戰場之上,並不擅長。
當一位頂尖召喚師,被敵人突破了馭獸攔截,切到近身之處的時候,自然也就到了戰事最不利的階段。
偏偏這個敵人,還是他自己用【牽金線】給拽過來的。
他全憑修爲硬抗【司徒一盅】的劍光搓磨,若非他有億萬【牽絲戲偶】來分擔傷害,怕是早已經真正落敗。
可即便如此,持續的被動挨打,也並非長久之計。
在【司徒一盅】全力衝殺的同時,【牽絲】早已經開始了自身扭轉戰況的佈局,也幾乎實現了這場大戰的翻盤。
當景遷降臨於戰場之時,他看到的景象,也是令他極爲吃驚。
兩尊大修完全陷入了一種僵持的局面之中,彼此鉗制,無法解脫。
他仔細看去,那【牽絲】大神不知何時,已經將自身的一根【本源牽絲】,扎入了【司徒一盅】的識海之內。
正在全力侵蝕對方神魂,試圖將其全面壓制,化作自身的【牽絲戲偶】。
在這種情況之下,【司徒一盅】宛如僵死,靜立於虛空不動。
幸好他的四尊【神機】劍丸,靈性非凡,正將其牢牢的護持在內,縱然【牽絲】捲起了海量的法力,試圖趁機毀壞【司徒一盅】的法軀,一時間也突破不了守禦。
景遷完全想不到,那【牽絲】到底使了什麼手段,竟然能成功暗算【司徒一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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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看來,身爲劍修大能,無論是【純陽子】還是【軒轅子】,皆是心意如劍,道心堅定之輩。
【牽絲】的線根本沒有一絲可能,將大劍修的神魂鎮壓。
四百年前,景遷實力還弱的時候,就已經可以隨意搓磨和玩弄【牽絲】了,更何況是【司徒一盅】? 不過,對於景遷來說,眼前的局面沒什麼不好。
他跋山涉水走了這麼遠,可不是來觀光的!
能親手跟這【牽絲】大神過上兩招,從它身上再刮下來點油水,纔是最好的!
於是,他毫不猶豫的出劍了!
【大淵】的力量壓制之下,景遷諸多手段都被大幅削弱了,唯有【盤古大淵劍】,是越磨越利。
尤其,他所殺戮的小二十頭【人孽】,全部的血肉和六成的【大淵之力】,都被【大淵劍】吞噬了。
得此相助,大寶劍的威能早已今非昔比。
只見一個大閃現,景遷便已經抄起寶劍,劃過了萬里之遙,切進了【牽絲】的身邊。
【盤古大淵劍】的鋒芒在【大淵天河】中劃出一道幽暗的裂痕,連這片混沌的時空,都被硬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劍光未至,那股凌厲的殺意已經讓【牽絲】大神本能地悚然而驚,如遇天敵。
它迅速激發起了無量【牽絲】,將自身牢牢包裹,形成了一層厚重線盾。
景遷眼中寒光一閃,手中【盤古大淵劍】毫不猶豫地斬落。
劍鋒所過之處,那些【牽絲】寸寸崩斷,化作飛灰。
“嗤!”
寶劍入肉三分,沿著【牽絲】的後頸斜向腰胯,有漆黑的血液噴涌而出,卻在瞬間被【大淵劍】吞噬殆盡。
景遷的海量【九荒仙炁】,如天河倒灌,衝入【牽絲】體內。
縱然對方是【超脫神主】,可景遷手中的寶劍已成【神機】,被其劍刃砍在身上,也是抵擋不住。
“螻蟻!你竟敢……”
【牽絲】怒吼一聲,聲音中夾雜著難以置信的驚怒。
它萬萬沒想到,一個連【超脫】都未達到的修士,竟能傷到它的本體! 然而,景遷根本不給它反應的時間,第二劍已然斬出。
這一次,劍鋒直指【牽絲】的頭顱!
千鈞一髮之際,【牽絲】腰間纏著的金繩,直衝而起,卷向了【盤古大淵劍】。
這是【牽絲】的本命神機【牽金線】! 金繩無限延伸,密密纏纏,以柔克剛,一圈一圈的套在了【盤古大淵劍】之上,彷彿是給這柄大寶劍,縫出了一個金色劍套。
這完全將【盤古大淵劍】的威力給限制住了! 寶劍歸鞘,任那劍鋒再厲,沒有了法力的空間,也是白搭。
而且,景遷只覺得自己手中的【大淵劍】上,彷彿壓了一座山,變得無比沉重,再難靈活舞動。
只見他冷笑一聲,擡手一張,一道虛空裂隙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他抄起手中的【大淵劍】,帶著其上的【牽金線】,用力丟入了其中。
寶劍化虹而去,似那天柱傾倒,重重的墜入了【須彌】次元之內。
隨後,景遷將這虛空裂隙一抹,便不打算再將這金線放出來了。
大戰開啓的第一樁收穫,這就已經到手了,【牽絲】辛苦祭煉這麼多年的【牽金線】,正經是正品原裝國行【神機】,本質強大,法力無邊。
可如今被景遷填進了【須彌】次元之中,那可是完全沒可能再歸還了。
等大戰結束,無論【牽絲】大神是生是死,他有的是時間慢慢煉化這【神機】。
它遲早會變成景遷手下的寶貝! 只見【須彌】次元之內,【六道輪迴化身】齊聚,圍繞在【盤古大淵劍】身側。
六尊化身法力齊出,扭曲著【須彌】次元的空間神威,向這【牽金線】撕扯而去。
用一整個龐大空間的力量,來鎮壓【牽金線】,成功將其從【大淵劍】上給剝了下來。
而後,六大化身圍著這尊【神機】,開始嘗試煉化了起來。
景遷本體沒打算壓伏這【牽金線】,他完全不會將劍道以外的力量,混入體系之內。
這樁極爲珍貴的機緣,也就落到了六尊化身頭上。
好在,無論哪尊化身得了這【牽金線】,對於景遷來說也根本沒有區別。
大家本就是一體,他若需要,隨時可以將這尊【神機】借來使用,保管極致絲滑,可無縫銜接。
而那【盤古大淵劍】成功擺脫了束縛,再次躍出【須彌】次元,回到了戰場之上。
景遷將其接過,再次一劍斬了出去! 他如龍如雷,重重一劍,捅在了【牽絲】的腰子之上,將這尊大神給捅的滋哇亂叫,難以忍受。
可肉身的痛苦還在其次,他那麼粗的一根大金鍊子,怎麼就有去無回了?
這也太黑了吧!
豁出去一尊【神機】,卻連一絲一毫的戰果都沒有取得,【牽絲】好似那主動送上門的老舔狗一般,內心的憋屈無處釋放。
到了此時,景遷也算是看出來了,這【牽絲】大神純純是個活靶子,哪怕被他斬的嗷嗷叫,卻依然是紋絲不動! 他竟然完全喪失了位移的能力,好似被釘在了原地一般。
景遷雖然不知道這背後的原因,可既然窺到了【牽絲】大神的弱點,那他可是完全不會客氣! 一尊【超脫】級數的人樁,正是他完美的劍靶子。
他開始越發的肆無忌憚了起來! 空間神異被他玩出了花,整個人繞著【牽絲】的所在,到處閃爍,時隱時現,或快或慢。
手中的【大淵劍】更是狠毒! 刨心挖肝,切牛刺肛,無所不用其極!
哪怕【超脫神主】的生命力無比頑強,肉身的傷勢能夠輕鬆的恢復。
可被一個小輩這麼戲弄,【牽絲】內心之中的戾氣,也是越積越多。
景遷纔不管這些,他只管全力施爲,將自身所有的輸出,都爆發了出來。
不光是【盤古大淵劍】,他另外的幾尊【靈機】,同樣也加入到了戰鬥之中。
縱然被【大淵】壓制,威能不在巔峰,可景遷秉承著有草沒草,打三桿子的想法,全給懟上去了。
而他爆發出來的所有輸出,本質上,全部都由【牽絲】分散給了無數的戲偶來承擔。
十萬年裡,無人知曉【牽絲】到底積累了多少戲偶。
景遷實際也明白,自己再高的攻擊力,若是被分散個上億倍,那確實也難以造成明顯的殺傷。
他只能算是主動加入戰局,開啓了一場新的僵持與拉扯,最終的戰果,還得再打熬一段時日。
而實際上,他其實並不清楚,即便【牽絲】能有用自己積累的戲偶,來分擔受到的傷害。
可在景遷降臨之前,【司徒一盅】可是照著【牽絲】生生砍了四百年!
在這個過程之中,天量的法力輸出,早已經被他朝著【牽絲戲偶】灌進去了。
若非【牽絲戲偶】馬上就要徹底抵抗不住,面臨大崩盤,大潰敗,【牽絲】也不至於甘冒奇險,動用後手將【司徒一盅】封印。
本身,【牽絲】已經將局面控制住了,只要【司徒一盅】能夠再被封印一段時間,那很多戲偶就能從瀕臨死亡的階段,慢慢恢復過來,將血量回滿。
屆時,即便【司徒一盅】再脫困,那主動權也將徹底回到【牽絲】手中。
可他絕對想不到,景遷這個連【時序】都不是的臭魚爛蝦,連【彼岸之舟】都沒用,到底是怎麼突破諸多【道孽】阻攔,跑到此處的。
而且,這小子面對【超脫】大神,真是一點不帶慫的,出手極其果斷,下手也是很辣到了極致。
剛剛要恢復些狀態的戲偶們,再次向著崩盤的道路上劃去。
眼下,景遷徹底成了破局的節點! ……
【石敢當宇宙】深處,【大地龍宗】的山門核心之處,兩派人馬正在對峙。
其中一派的領頭之人開口說道: “大長老已經閉關三百年了,宗門核心洞天被長老隨身攜帶,其內的資源沒辦法利用,已經顯著影響到我宗的發展了。”
“師兄,你爲何如此固執,不讓我開啓封印,喚醒大長老?”
而在他的對面,只有一人單槍匹馬的攔在一個洞府門口,面色灰暗,略顯急躁。
只見這人開口說道: “大長老要登仙山,立命碑,得成不死不滅位格。”
“此事對我【大地龍宗】到底有多重要,師弟你怎會不知?”
“我奉了師尊的律令,替他鎮守閉關洞府,不等師尊的晉升有結果,我絕不會讓開一步!”
對面那夥人雖說異常激憤,卻還是拿對面沒什麼辦法。
大家都是同門兄弟,又不能真動手,萬一真惹了大長老生氣,後果非常嚴重。
可對方油鹽不進,如果還拿不到洞天之中的關鍵資源,那在場的很多人,都要道途受損。
這一場僵持已經持續好幾天了,事關道途,無人肯讓,務必要將壓力給到位,求個結果出來。
而就在此時,面前守門的師兄,突然狂噴了一口血,隨後萎頓於地,也就掙扎了幾秒鐘,原地死這了!
圍觀羣衆全都懵了。
這什麼情況? 堂堂【補天】大成境界,壽元無盡的天才師兄,怎麼就毫無聲息的死了呢? 正當衆人準備上前查看之時,師兄背後的洞府轟然洞開,一聲怒喝從中傳出:
“孽徒!”
原來,這位【大地龍宗】的弟子,不知在什麼時候,就已經沾染了【牽絲】,被做成了戲偶。
他趁著師尊閉關,趁機偷襲,要用【牽絲】的力量,繼續將師尊也化作戲偶。
這樣一來,整個【大地龍宗】就能盡在【牽絲】掌握了。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司徒一盅】的出現,讓這尊戲偶,被迫一直分攤傷害,持續失血。
在這種情況之下,別說反過頭來暗算師尊了,就連維持自身的狀態,都有些難以爲繼了。
他好容易才扛到了【司徒一盅】被封印,正要好好緩上一波,恢復下傷勢。
可是,內憂外患幾乎同時爆發,終於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他求仁得仁,爲了【牽絲】而獻身了!
於是,他原地暴死,大長老脫困,【大地龍宗】的命運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而這背後的內情,根本無人知曉,景遷作爲救人的雷鋒,沒有留下任何的因果。
……
【七寶樹宇宙】之內,【無眼】悄無聲息的守在一尊洞府之外,默默等候。
而他眉心的【魔佛波潑眼】瞇成一道縫,仔細的盯著洞府內的情況。
忽然,時機到了,【無眼】果斷的破門而入,站到了裡面一位瀕死的佛陀之前。
這大和尚也是二品修爲的得道高僧,臨死之前,一副終得解脫的釋懷申請,顯露於面上。
他略微睜開了眼,詫異的看著眼前這位【靈山子】,不明所以。
不過,他即將要死了,身後之事也是無需在意。
而【無眼】下手極快,在對面將死未死之時,伸手一拽,將插在大和尚眉心識海的一根【牽絲】給拽斷了。
【牽絲】的一頭隨風而去,另外一頭連在和尚腦子上的,被【無眼】捏在手中。
正在這時,他從誇兜裡摸出來了一粒毛豆,並將其綁在手中的線頭之上,又塞回了和尚的識海之內。
就這樣,這尊【牽絲戲偶】奇蹟般地易主了!
【無眼】的【佛魔波潑眼】足夠強大,可以看清楚【牽絲】的存在,能分辨的出來,誰是【牽絲戲偶】身份。
而他掏出來的毛豆,乃是【鬼毛】所贈的【閻浮苗圃】特產。
【無眼】這一番操作,相當於將這二品大佛,送給了【鬼毛】壓伏。
這【驅鬼】一脈的神異手段,也是被【鬼毛】給玩出花來了。
不知爲何,這【七寶樹宇宙】之內,【牽絲戲偶】的數量奇多,恰好,全都變成了兩位【閻浮子】的收穫。
和尚易主,他所掌控的地位和權勢,尤其是從【七寶樹】體系之中,獲取的分配元氣的權限,都歸了【無眼】。
【鬼毛】要人,【無眼】要地,兩人配合默契,正在用一種很新的方式,在侵佔【七寶樹宇宙】。
……
整個【大淵】現世之內,大批量的【牽絲戲偶】開始陸陸續續隕落,對於所有的界域來說,都產生了極爲深遠的影響。
畢竟,能被【牽絲】收爲戲偶的存在,無不是各大界域之中,天資不凡,地位獨特的核心修士。
當這些人莫名橫死,自然會有人認真調查背後的原因。
結果一查才發現,自家的弟子,竟然不知何時,被人煉成了傀儡。
因此,【牽絲】惹下的因果,開始飛速發酵了起來。
有大修爲者掐指一算,便輕鬆知曉,這是有強人在與【牽絲戲宇宙】開戰! 很多因爲戲偶意外隕落,而僥倖改變了命運的修士,都對這出手之人,升起了感激之情。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壓根就沒往心裡去! ……
戰場之上,【牽絲】真切的感受到了隕落的風險! 自己太過被動了,若是不能將這小子制住,自己真有可能被一點一點的磨死。
無奈之下,即便他萬般不願,卻又不得不動用真正的底牌了。
只見他催動自身法力,引動了十根灰濛濛的【牽絲】,發出了一道召喚的指令。
隨後,一股法力波動,順著絲線飛速傳了過去。
這些絲線,深入【大淵天河】之中,看走勢完全一致,竟然直接落在了距離戰場最近的那尊【淵獄】之內! 最終,有十頭【人孽】,被【牽絲】所召喚,從這【淵獄】之中,齊齊鑽了出來,向著戰場極速掠來。
以這十頭【人孽】的遁速,等景遷以神眼捕捉到它們的存在之時,雙方馬上就要接觸上了。
景遷來的路上曾經遠遠的看過這尊【淵獄】,直覺告訴他,其內裡有他暫時無法抵抗的恐怖風險。
他可沒想到,【牽絲】竟然這麼大膽,敢在這【淵獄】之中,煉化【牽絲戲偶】! 而面對足足十尊【舊日】級別的大魔來襲,他完全沒有慌張。
只見他【年輪之眼】一掃,所有敵人的信息盡收眼底!
一道折線浮現在他的心底,將這十尊【人孽】給恰好串聯了起來。
隨後,景遷抄起【盤古道孽劍】,便閃現而出。
他的人影,在這【大淵天河】之內,出現而又消失,接連閃爍了十次!
而每一次的出現,都意味著他閃現到了一尊【人孽】的後頸之處,並將其一劍梟首。
十尊【人孽】,穿行了遙遠的距離,纔剛剛侵入戰場,就被景遷單人獨劍,全部絞殺!
這等靈智不足,體系欠缺的怪物,空有一身強橫的法力。
只要能扛得住【大淵】的侵襲,那屠殺起來根本沒有難度。
景遷仗著手中的【盤古大淵劍】之利,取得了本次大戰的第二份戰果! 十尊【人孽】下肚,頂的上他踏入【大淵】這麼久的一半收益。
他不由得升起了更高的期待!
【牽絲】大佬有真東西! 早知他有能力主動召喚【人孽】,那景遷早就來拜訪了。
何苦再冒著巨大風險,在【大淵】之中辛苦尋覓? 他得再加把勁,給【牽絲】大佬再上上強度,來點更狠的。
十尊【人孽】哪夠他吃的?
來再多他也吃的下!
十尊【人孽】的資源,正在被飛速消化,景遷絲毫沒有放緩輸出的節奏,甚至,個人的動力更強了。
【牽絲】的神主法體,變成了景遷最好的試驗場。
所有能夠想象到的酷刑,全部被他依次用在了【牽絲】身上。
這等狂熱的輸出,給【牽絲】帶來了相當誇張的負面情緒。
隨即,他再次引動了更多的底牌!
這一次,他打算不再留手。
只見【牽絲】開口說道: “小子,你屢次三番壞我好事,殺我子嗣,倒真是無所畏懼!”
“我立在此處十萬年之久,抗住了無數【道孽】的侵蝕,腳下從未退過一分。”
“這次遇上你們這兩個憨貨,也算是我倒黴。”
“我已百般退讓,可你們絲毫不曾收斂,那便讓你們見識下真章吧!”
說罷,【牽絲】徹底放開了對於自身法力的控制。
他身上密密麻麻的【牽絲】,開始瘋狂捲曲,掀起了巨大的波動。
而這些絲線之中,扎入【大淵天河】裡面的,足足有上千道! 過去這些年裡,【牽絲】竟然擒住了至少上千頭的【道孽】! 此時此刻,這些【道孽】被他盡數召喚了回來。
而始終未曾移動半分的【牽絲】大神本體,竟然主動的挪了一個位置。
他這一動彈,將他身下隱藏的一個獸皮匣子,給顯露了出來。
這匣子法力頗爲奇異,煊赫出劇烈的法力波動,令景遷側目。
而這匣子沒了【牽絲】的鎮壓,開始直接接觸到了【大淵天河】之水。
隨後,一層漂亮的【渡膜】,開始在匣子的身上浮現了出來。
這竟是一尊【彼岸之舟】! 而且,只看它無比強大的氣息,這【彼岸之舟】甚至有了些許【神機】之上,真正的【彼岸】氣息。
這獸皮匣子,便是曾經【牽絲戲宇宙】本源之內,所蘊化的【神機雛形】了。
在【牽絲】大神僥倖茍活下來之後,便將當時已經瀕臨破碎的【彼岸之舟】,再次收束了下來。
並且,他再未出過【大淵】,而是匯聚了所有的心力,重煉這尊【彼岸之舟】。
經歷過上一輪的【潮鳴】之後,【牽絲】對於【大淵】的認知飛速提升。
這尊【彼岸之舟】,便是他在這一輪迴之中,超脫【彼岸】的真正寶具。
現如今,終於被他正式顯露於人前。
這其中當然有被逼無奈了! 【神機】的祭煉並未真正圓滿,火候欠了關鍵的一絲。
這全都是因爲景遷和【司徒一盅】! 是以【牽絲】對於面前兩位大劍修的恨意,簡直突破了天際。
當他身處於【牽絲戲】的護持之後,景遷的【盤古大淵劍】再也無法近身了。
有這尊位格奇高的重寶護持,【牽絲】終於能緩一口氣了。
接下來,只要等他喚回來的一千頭【道孽】全部現身,便是他真正逆襲,反殺這兩個殺胚的時間。
【牽絲】面目冷峻,望向了戰場之中的兩人,好似在看兩尊死人。
景遷的內心也陡然提了起來,一股巨大的危機,驟然降臨在了他的頭上。
正在這時,那始終靜止不動的【司徒一盅】,打了個酒嗝,又伸了個懶腰,終於甦醒過來了。
只見他擡眼一看,立即淺笑出聲:
“你小子路子是真的野啊,竟然能跑到此處。”
“不過,倒也多虧有你在,不然我不知道還要跟著線團糾纏多久。”
“【牽絲】,你終於把這好貨放出來了。”
“我若真能成道,一定還得多謝【牽絲】你的相助。”
說罷,【司徒一盅】從自身的識海之內,捻出了一枚頗爲獨特的玉質小劍。
隨後,他再次開口說道: “這好寶貝真是不捨得用,奈何【牽絲】道友確實不好對付,也只能破費了!”
說罷,【司徒一盅】將手中的小劍徹底的激發了。
他一面手中操作著,一面開口對景遷說道:
“小子,咱們【軒轅祖師】許績,乃是上個輪迴紀元之中,唯二超脫【大淵】,登臨【彼岸】的存在。”
“我輩【軒轅】弟子,自當秉承祖師偉業,向道而生,向道而死。”
“畢竟,我等後輩,可是有著先祖遺澤作爲憑依的!”
“這枚小劍,乃是【軒轅祖師】親手所留的【軒轅劍符】,裡面有他晉升【彼岸】之後的全力一劍。”
“也是我能有把握深入【大淵】,與這【牽絲】大神相爭的憑依。”
“你這小子手裡可沒有這等底牌,竟然也敢莽撞行事。”
“我輩【軒轅子】雖說勇猛精進,但是過剛易折!”
“有了這一次的經驗,下次你行事記得多少謹慎一些。”
“好了,剩下的事都交給我,你莫要管了!”
就在【司徒一盅】絮絮叨叨的說教之中,【軒轅劍符】的威能徹底爆發了。
當他拿出這等絕對超模,影響平衡的大殺器之時,整場大戰的走向已經沒有懸念了。
劍符所指,一道細弱遊絲的劍光閃爍而去!
【牽絲戲】這尊強力【神機】,甚至都沒對這劍光有任何的抵抗,便被其斬入了其中。
而原本自以爲絕對安全的【牽絲】大神,在這閃爍的【彼岸】劍光之前,連一秒都沒撐過,就徹底的隕落了。
可憐他在【大淵】之中苦熬了十萬年,辛苦積累出來的【彼岸之舟】,連一步都沒航行,就全成爲了【司徒一盅】的嫁衣。
斬殺了【牽絲】的連鎖反應太大了! 所有被他所控制的【牽絲戲偶】,都在這個時間徹底解脫了。
這是一場波及整個【大淵】現世的奴隸解放!
隨後,這劍光再這煊赫而出,向著那一千頭撲面而來的【道孽】斬去。
在這【軒轅道祖】的威能之下,【大淵天河】都彷彿被一分爲二。
就連景遷自己,都感覺壓力大減,諸多被壓制的神異凸顯了出來。
首當其中,他的【年輪之言】窺探距離大漲! 只見他及時的向著【軒轅劍光】的方向窺探而去,卻見被【牽絲】喚來送死的【道孽】之中,竟然是兩尊【大孽】打頭! 原本,若是沒有這【軒轅劍符】,景遷早就有多遠跑多遠了。
再看此時,這茫茫然的【道孽】大部隊,幾乎是見光死! 【司徒一盅】只出了一道神符,就徹底打滅了【牽絲】的所有力量。
隨後,他起身飛向了那尊【彼岸之舟】,將其佔了下來。
只聽他開口說道: “一枚【彼岸】劍符,只換了這一尊【彼岸之舟】,老子屬實是虧大了!”
“小子,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後面就要深入【大淵】謀求晉升了。”
“辛苦你爲了我跑這一趟,我便將這些【道孽】的殘骸,都贈給你了。”
“你回去好好消化,儘快完成晉升!”
“小子,嗯?”
“人呢?”
【司徒一盅】這才意識到,剛纔還在他身邊的景遷,不知何時竟然消失在了原地。
只留了一個身外化身,陪在他的身邊。
化身【宴神】開口說道: “祖師,這些破爛我便都先收著了,多謝祖師相贈。”
說罷,【宴神】一頭扎進了那一千頭【道孽】的隕落之地,開始瘋狂收割了起來。
而與此同時,景遷的本體,也正瘋狂的壓榨著自身的空間潛力,向著【大淵】深處,無限閃現而去。
只看他追索的方向,竟然是那一道斬向了【大淵】深處的【軒轅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