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外射進楊一凡房間裡的小牀上。昨晚回來的太晚,沒有拉上窗簾,溫暖的陽光此刻是可恨的。楊一凡抻了個懶腰,坐了起來。陽光照在了他精緻臉上,他伸手遮住了陽光,照在了他陽光般的臉。
蓬鬆的頭髮,丹鳳眼還沒有全部睜開,兩條濃密黝黑的眉毛成了一條線,滿臉一個大寫的囧字。身體上的不情願全部寫在臉上。
酒已經醒了,但是腦袋還是很暈。推開了門,週末的中午,但是爸爸媽媽都出去了。
媽媽把早飯,擺在了飯桌上。昨晚的酒喝的太多了,吃了些牛奶和麪包,身體舒服了很多。洗了個澡,把頭髮打理好,臉上褪去了囧字!看著鏡子,恢復了15十五歲的自己應有的青春,帥氣,陽光,灑脫,自信……
15歲的楊一凡,和同齡人一樣,稚氣還沒有完全脫去,但是卻比其他人男孩多了些英武之氣,和他的爸爸很像。但是皮膚卻如女孩子般的細膩,高高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大濃眉下搭配著一雙丹鳳眼。
昨晚,幾個小男孩圍坐在小飯館的包間了推杯換盞。談論著女孩,談論著遊戲,討論著人生理想。說父母管的嚴,罵那個老師吊,拿著那個最逗逼的同學尋著開心。
那時以爲,初中畢業了的他們就覺得自己成熟了,他們應該左右自己的生活了,不應該被學校和父母所束縛了。他們不知道這只是真正成長的開始。
楊一凡,初中畢業了。昨晚是他們的畢業晚會,當然酒是學校沒有提供的。是他和幾個要好的同學,一起去飯館自發組織的。
今年的暑假是沒有作業的,因爲他畢業了。他要開始新生活了,傳說中苦逼的高中生活。
他正在家無所事事,電話響了。打電話的叫六子,他的中學同學,他的死黨之一。六子小鼻子小眼睛小個子,但是卻很心大,總是惹事生非,楊一凡初中三年沒少幫他打架。
”打架,好事啊!我一定去!”
他滿口答應著六子。
楊一凡換上了戰袍,一件灰色的運動服,是他打球和打架時穿的。
終於有,除了去網吧和睡覺以外的其他事幹的他,早早的來到了他們約好的破公園。這個公園顯的很破舊,應該沒有人維護了!幾處雜草,幾處野花,幾個石凳。還有個很大的人工湖,湖邊幾處猶如斑點的青苔。他們每次打架都會約在這!這裡安靜,人少,離學校也不遠。打完架該會回家回家,該上學上學。
前提是捱打的人沒有告訴老師或者家長,但是在那個時候捱打了,告訴家長,老師是會受到鄙視的!會比捱打了更讓人看不起。
一凡在公園裡瞎轉悠,以前只是把這當做“戰場”的他這次居然發現了這個破舊的公園是如此的美。幾處雜草盎然而生,幾處野花爭先鬥豔,小湖印著斜下的夕陽湖水夜變成了紅色,微風拂起了柳枝,好似一個妖嬈美女的長髮隨風波動!
想到美女!一凡覺得要是現在這個畫面裡再有個美女就更完美了!
說曹操曹操到呀!不對!是想美女美女到呀!
楊一凡心裡這個美啊!距離100米,身高一米多,美女年齡不詳,長髮,貌似瓜子臉,藍色外套…
楊 一凡正要看的清楚些,電話響了,正是六子。一凡沒有接,他知道要開始了。
他顧不得剛剛發現的美女!轉頭髮現身後二百米的河岸旁,人頭攛動,身影搖擺。 雙方各有十幾個人對峙,雙方的對話很大聲。而且…很有,而且很有水平…
“那天,你他媽罵誰了?”
對方是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孩對著六子一夥喊著。
“就他媽罵你了怎麼地!!!”
六子雖然個子矮,但是伸手靈活,打架是個好手,氣勢也不輸。
這兩句話,基本就是那個時候打架的開場白。和東北那個“你看啥?”回答“看你咋滴!”有異曲同工之妙。
對方怒不可遏。
“六子,你太裝逼了。我都不想幹你地!!!!”
…………
一凡過去了以後,足有幾十個人的混戰。只見雙方個個輪拳飛腿打的好不熱鬧!
六子更是一個社交好手,朋友比較多,今天來的大多是那些在社會上閒逛的小痞子。一凡認不清誰是誰,更不能上去幫誰!要是打錯了還挺麻煩的。
”楊一凡幹嘛呢!還他媽看!還不過來幫忙。”
一凡只見六子被兩個小子追著打!六子邊打邊退,一凡三步並做兩步。衝上前去想幫六子打退"敵軍“。
但是人啊,總有倒黴的時候。倒黴的時候喝水都能嗆的從鼻子裡竄出來。
一凡是沿著河岸跑的,此處的青苔尤其茂盛。一凡一不小心踩到了青苔,腳一滑,重心不穩,跌到了湖裡!
“啊……”
此刻的他想起了,英勇就義的!董存瑞,黃繼光,雷鋒……等等一大批革命烈士!自己是不是就要見到他們了!
一凡在水裡緊著撲騰。使出了看家本領狗刨後終於飄在了水面上。
但是岸上的情況實在不容樂觀,只見六子跑在撤退大軍的最前面,後面是有十幾個人的追趕。一凡的腦子在飛速運轉,此刻上岸肯定會被打個半死,但是後面的水路自己實在沒有自信能夠安全的游到對面!!!生與死的抉擇!一凡選擇了後者!
一凡幾乎是爬著上岸的,全身幾乎虛脫了的他坐在一棵樹邊休息,身上的水又迴流到了湖裡。一凡突然聞到了一陣清香。一凡睜開模糊的眼睛,看到了一件藍色的外套,一個美麗的女孩。
”你沒事吧!”
女孩關心的問他。
一凡模糊的眼睛裡,看到了一張白皙的臉,她的眼神裡略顯憂鬱,不大的鼻子和嘴巴完美的鑲嵌在一張小小的瓜子臉上。批肩的長髮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一凡仔細的看著。回憶著剛剛自己是不是“犧牲”了,面前的女孩是不是個仙女,或者天使啥的。又一想不對,天使和仙女不都穿著白色的裙子嗎?而她怎麼穿著條牛仔褲。面前的正是剛剛遠處的女孩。
“你沒事吧?”
女孩再一次說了一句。
一凡剛剛緩過神兒來!趕忙回了一句。
“哦!哦!沒事沒事。”
一凡從地上站了起來,水滴答滴答的流著。略長的頭髮,粘在臉上和水連成了一個水柱。身上粘滿了綠色的青苔,出門前換的灰色運動服也看不清他本來的顏色了。現在的一凡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落,湯,雞。
“身上都溼透了,快去回家換個乾的衣服吧!”
女孩的聲音柔聲細語,字字都沁入心脾。
說完後就和她同行的女孩轉身離開了,邊走邊說著:
“那羣人怎麼打架打成那樣呀!……那個男孩還嚇得掉到了河裡!”
一凡聽到了她們對話,她們把他當成了無辜的受害者了。他本想拿出自己一慣的桀驁!但是他卻沒能做到。
“你叫什麼名字?”
一凡向前追了兩步,但又停住了腳步,對著那個女孩喊到。女孩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也對著他喊到。
“我叫,藍蘭…”
微風徐徐的下午,她在陽光下,搖擺的垂柳旁,豔麗的野花前對著他甜甜的,微笑著告訴了他她的名字,他又怎麼會忘記,又怎麼能忘記。
她的這個微笑永遠的印在了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又無數次出現在他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