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總是髒兮兮的？”
陌諳哭了很久很久，直到有些缺氧……
忽然聽到有人說話，她猛地站起，一陣眩暈襲來，就直接暈了過去。
楚聆安條件反射地伸出手，將她接住，看著狼狽的樣子，皺眉暗道。
怎麼委屈成這樣？
陌諳被抱回九重殿休息，一直都處在昏沉中，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這幾天，許是真的太累了，楚聆安回去幻靈學院都忙完考覈了，她還沒醒。
要不去找點好吃的給補補？
楚聆安腦袋裡突然冒出個奇怪的想法。
算了算了，不能總慣著這丫頭。
好吧，楚聆安是不會承認自己懶得下廚的。
“陛下……”
陌諳醒了，睜開眼睛的一瞬間，看到楚聆安在自己牀邊，她一時之間有些不敢相信。
環視一番，陌諳才安心，這是九重殿她的房間。
看到陌諳醒了，楚聆安連忙問道："感覺如何了？"
陌諳搖了搖頭，有氣無力地說道："沒什麼……"
“因爲測出來自己是無靈根，所以就失去了信心，覺得自己是個廢物麼？"楚聆安看出了陌諳的心事。
聽到楚聆安的話，陌諳低下了頭，沒有說話，默認了。
看到陌諳這副樣子，楚聆安心中微微嘆了口氣。
從前，她有能力，過的不開心；現在過的開心，卻無能力。
……都是因爲他楚聆安。
由此，楚聆安忽然淡淡道：“叫我聲師父吧。”
"啊？"
陌諳擡起頭，一臉驚愕地看著楚聆安。
他還沒來得及換衣服，依舊是那天的正裝，當時只能遠遠觀望，現在就在眼前。
何等的風姿，何等的綽約。
陌諳忽然不習慣這種距離，緊張起來。
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最敬慕，最仰慕的楚聆安居然要收她爲徒！
其實陌諳也想過，若是靈根測試不錯的話，就向楚聆安開口拜師……
可惜，天凡之別，怎能配得上？
楚聆安見陌諳的臉青一陣紅一陣，似乎是不情願，於是又加上一句："莫非嫌棄？”
"不！不！不！我……徒兒見過師父。"陌諳慌亂地從牀上滾下來跪著，恭敬道。
她那裡會嫌棄？
哪裡配嫌棄？
簡直是求之不得！
這次換楚聆安愣住了，自她失憶以來，他有多久沒聽到這丫頭叫自己師父了？
即使在那個仿真世界裡，陌諳也叫過楚聆安的分身南柯爲師父，但終究沒有當著正面來的踏實。
好在不過片刻，楚聆安便反應過來想扶起陌諳。
誰知陌諳似乎有點躲他，他只好收回手，平靜道：“接下來暫且繼續學武學吧。”
“是！陛，師師……師父！”
陌諳一緊張就結巴的毛病又犯了。
“不必拘謹，我也不是什麼吃人的怪物……”楚聆安自己都沒發現說起這句話，居然底氣不足。
好在語出無大問題，陌諳聽不出來。
尷尬的場面下總要被什麼打破的。
“咕……咕咕……咕……”
陌諳捂住肚子，臉色通紅地看著楚聆安，很難爲情的吞吞吐吐。
“師師……師父……我，我餓了。”
楚聆安看著她，心中一笑，這孩子……
於是他想逗逗她：“咳，你的武學在那考覈裡一點都沒用上，掌法，還有我親自帶過你的劍法。”
陌諳聽了這話，肚子一抽，羞愧難當：“是……”
“那我是不是要罰你點什麼呢？”楚聆安故意板著臉。
陌諳連忙道："不！不不！徒兒知錯！"
剛纔還說自己餓得陌諳生怕楚聆安會罰她不許吃飯，也不知誰給的膽子，居然脫口而出來了句。
“我被郝仁追殺的時候用掌力掙扎過！”
“追殺你？”提起郝仁，楚聆安沒好氣了，“他不是你的朋友嗎？連同那個鴻朦。”
陌諳低著頭不吭聲，提到郝仁和鴻朦兩人，她的心情也很複雜。
一個起初想殺她，後來想娶她；
另一個，她以爲是朋友，最後卻捅了她一刀。
若僅此而已也就算了。
問題是，當時楚聆安的分身南柯已經警告她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郝仁他……”陌諳終究不想提背後捅刀子的鴻朦。
“他和那些青衣侍衛中的某些人一樣，雖是仿真世界的人，卻知道現實世界。”
楚聆安也不嫌麻煩，娓娓道來：“每次去考覈的，都需要多多少少地爲那仿真世界做些什麼，因此兩者也算是一個平衡，”
“只是難免有偏執者，不歡迎考覈者，郝仁便是一個。因爲裡面大幅度限制著考覈者的能力，所以他們用武力就能解決很多人。”
楚聆安忽然隔著眼上的白緞盯著陌諳的臉：“要說爲什麼他放過你，甚至還想娶你……”
陌諳聞言渾身一震：“師父，師父怎麼知道？”
“你以爲你的紅裘斗篷是怎麼回來的？”
楚聆安反問，又自答：“他說拿著它跑來對我說，你真心愛的人是他，殺了我，他就是青燈城女婿了。”
"……"
陌諳頓時語塞，臉上浮現起一抹嬌豔欲滴的紅暈。
她以爲那衣服，是他親自去取回來的。
“後，後來呢？”
“被來和我商量暴風雪的城主關起來了。”
楚聆安撒謊了，城主是來找他，但說的卻是讓他帶陌諳走……
“那個世界還在嗎？”陌諳小心翼翼的問著自己最關心的事。
“在。因爲你，他們要過很長一段風調雨順的日子了。”
楚聆安點點頭，卻又說："但你再也回不去了。”
“這樣啊……”陌諳垂下眸子，難免失落。
楚聆安摸摸她的小腦袋，安慰道：“去那裡的人，本就是替了別人的身份。他們眼中，你就是原來那個人，你即便走了，原來那個人也還在。”
“那原來那個人，也叫陌諳嗎？”陌諳撓撓腦袋疑惑道。
楚聆安點點頭：“是呢。”
“那挺有意思的。”陌諳眼睛亮晶晶的。
她挺好奇，青燈城裡的南柯和青燈城裡的陌諳，有沒有……在一起。
陌諳心驚肉跳，感覺整個人都模糊了。
……不可問，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