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衝上聖山，除魔衛道！”

烏卡里帶領十萬大軍進入蓋婭城，將聖山團團包圍，與旋風的兩萬禁軍對持著。阿里夫已經被暗殺，其他將領遠在東方，旋風新版組織禁軍據守，從山腳下直到覲見室層層佈防。這座依山而建的雕像就是天然堡壘，內部機關重重。禁軍憑險守衛，逐層阻擊，大片叛軍屍體堵塞在下面。

“我看他們的糧食和水能挺多久！”烏卡里不斷催促部下進攻。他和坤贊作了分工，後者負責動員文官，組織宣傳，用道德武器打翻對手，吸引那些平時受到旋風集團壓制的官員。烏卡里全力負責軍事解決。

就這樣，雙方以山腳爲界僵持了一個月，烏卡里已經控制了整個蓋婭城。聖山上的糧食還沒有問題，但是飲水都要從下面送上去，儲備很少，大部分士兵得不到充分的飲水，戰鬥力嚴重衰減。

就在這時，有人傳來外圍戰場的情況，江布爾帶領禁軍正在朝蓋婭城狂奔，一旬內就能趕到，他必須在這幾天擊斃旋風。 “放火燒山！”烏卡里終於下了狠心。

“總帶領，這可是聖像啊！”

“本教即將不保，何況區區聖像，難道留給魔媒去踐踏？”烏卡里瞪起血紅的眼睛。

前線軍隊分散開，推出一百輛盾車。士兵們躲在厚甲下面擋著箭雨，將火油陸續堆到山腳下。旋風從高處望著敵人在實施戰術，內心已經徹底崩潰。他真正的致勝法寶就是不信邪，敢做教義上不允許做的事。現在也來了個不信邪的對頭，這招便完全無效。

絕望之際，天邊出現十幾個龐大的黑影。正是新世界第一支空軍部隊，其中有幾艘飛艇偏離航線，不知去向。剩下的飛到蓋婭城上空，正好看到地面靡集著大片白衣軍隊。

“瞧，旋風就是魔媒的同黨！”烏卡里指著天空大喊。“僞教主，真魔媒，快，把它們打下來！”

一叢叢箭雨、一支支霹靂彈飛上去，又無奈地落下來，徒令地面上的友軍增加傷亡。這些飛艇的飛行高度已經超過聖山頭頂，任何冷兵器都無法擊中它。

爲了節省能源，半硬式飛艇一直靠風力推進，偶爾打開發動機調整航線。直到看見巨像身影，纔打開推進器全力前進。就這樣，有十五艘飛艇趕到聖山附近，向下投擲炸彈。那東西落到地上，只閃起輕微的火光，然後便冒出綠黃色煙霧。瀰漫之處，士兵咳嗽不已，一片片倒地掙扎，大堆唾液從口鼻處流出來。

魔鬼武器！十幾分鍾後，前線幾平方公里的叛軍陣地都出現團團綠霧。剩下的人不知道這種武器究竟有多大威力，開始四散奔逃。無論烏卡里如何彈壓，叛軍的攻勢即刻瓦解。

真理紀元135年“破邪聖戰”當中，護教軍對叛軍最後一次使用毒氣彈。890年以後，這種武器再次用於實戰。雖然只是最簡單的氯氣炸彈，但是因爲不知道魔鬼武器有多厲害，叛軍連傷員都不敢救治，245人當場死亡，剩下的護教軍一鬨而散，個把月的圍困一朝解除。

一艘半軟式飛艇光臨卡欽斯基頭頂，在那裡放下懸索。絲琳寬和金永真垂降下去。他們又換回真理教的覲見服。巨像頭頂上有幾處寬大的通風口，垂直深入，起到自然對流的作用。兩人在洞口外面釘好繩索，從那裡垂降下去。剛到洞底，只見護教軍人探身過來，張弓欲射，絲琳寬連忙說出身份。

見到突然蒼老的父親，絲琳寬執意要旋風和他們一起走。“爸爸，這些年你爲真理教操碎了心，可他們給了你什麼？一羣愚昧無知的人，真值您這樣付出嗎？科學不只是讓人們吃好穿好，科學人更知書懂禮、更有道德、更文雅、更寬容。科學人是更好的人。爸爸，您就是過去養老，都比留在這裡強。”

“是的叔叔，以我父親現在的地位，憑你們多年患難之交，別的不敢說，在那裡保證您全家平安幸福還是沒問題的。”金永真也勸道。

旋風拉著兩個年輕人的手。“孩子們，你們的心意我已經領了。但是這些年正教給了我很多，兄弟們幫了我很多。做人要講良心，要盡最基本的責任，我不能拋下千年正教自己謀生，最起碼也得給這些跟隨我二十年的兄弟安排好出路。”

反覆讀過《科學魔鬼器物實錄》，旋風大體知道毒氣彈是種什麼武器，等風將毒氣吹散後，他命人用溼毛巾堵住嘴，向敵人反擊。這時，江布爾的援軍也已經趕到，直插聖山腳下，將旋風團團護住。

知道蘇吉拉納在南海邊上等著自己完成最後的談判。旋風請金永真先乘飛艇離開，他一定要走陸路，帶著真理教主的尊嚴到達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