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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斜體]一年的時間是個怎樣的概念?我無從說起,只是驀然回首時,才發(fā)現(xiàn)那個漸漸遠去的背影……

[/斜體]

考完英語,我傻了,也累了,非一般的累。考試的整個過程我一直迷糊著,聽聽力的時候,竟有種睡的衝動。完形填空、單項選擇、閱讀理解幾乎都沒有經(jīng)過大腦思考,因爲大腦早已短路了。或許單詞認得我,而我卻不認識它,只是覺得好眼熟;能夠準確無誤地讀出來,卻不曉得中文意思。我想我是真的傻了,呆呆地塗好答題卡,鈴也響了,我傻傻地交卷了。這是這麼多年以來,我在考場第一次出現(xiàn)這種情況。也許我真的太“累”了。

原打算去自修教室看書的計劃也只得作罷。我打電話給大米說我們還是回寢室吧,大米說好的。

“大米,我覺得我快崩潰了。”

大米笑笑,“是你自己最近想太多了。”

“大米,我覺得我們兩個都被彼此同化了,你感冒了,我就渾身沒勁;我不快樂你肯定不會開心,對不?”

和大米一起走的時候,我喜歡用手挽著她的胳膊,而且一直走在她的左邊。我們身高差不多,形體也差不多,相處了一年多後,我覺得我們幾乎越來越趨同了。同吃一桌飯,同撐一把傘,就差同穿一條褲子了。我老同大米開玩笑:“大米啊,要是有一天你發(fā)了,可別忘了我啊,不看別的,就看咱那個什麼什麼的交情。”

想想從開學到現(xiàn)在,我真覺得自己混得好失敗,功課越來越爛,人也越來越消沉。這個專業(yè)沒有一門課是我的強項。上高中那會兒還有數(shù)學跟英語爲我撐腰,如今與數(shù)學無緣了,英語也走下坡路了,其他功課更是一塌糊塗,我真後悔怎麼就學了中文呢?學文科的都太感性,特別是像我這種有些神經(jīng)質(zhì)的女生實在是太缺少理性了。所以如果時光能倒退三年,我一定會選理科,當然也只能在如果的假設中望著天空自言自語了!

走過橋上的時候,我看了一眼湖上那座曲折的小橋。橋的南端是一座小亭子,算不上精緻,湊合著看罷了。橋上的彩燈依舊閃爍著,我冷笑了一聲,分不清是對它的冷嘲還是對自己的熱諷。那些昏暗的燈曾深深地刺痛我的心,可如今連那種痛的感覺也沒有了。也許我真的麻木了;也許我成精了,沒有什麼能夠再次刺痛我。

走過報刊亭,一羣小女生對著一個小男生嬉鬧,大米微微一笑,我連餘光都沒給她們,因爲在我的腦海裡只有兩個字:無聊!曾幾何時,喜歡在那些看上去有些天真的男生女生面前再加上個“小”字,好像自己真的老了似的。其實我也才大二啊,論歲數(shù)可能比大一的學生都要小。我的外表也就一個小女生樣,大一那會兒還要傻,喜歡玩喜歡鬧,還會跟著大米發(fā)花癡。我說是大米把我?guī)牧耍竺讌s說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無語。

才短短的一年,我就“老”成這樣,對玩早就失去了興趣,連班級組織的春遊都沒有參加,因爲我知道我肯定不會快樂。不相干的人擾亂了寂寞反而覺得更寂寞,所以我選擇和大米一起逛街,直逛到天黑。

不經(jīng)意的擡頭,往事又涌上心頭。我對大米說:“今夜又沒有星誒。你說我們以後還會這樣擡頭看星星麼?”大沒事並不理會我的話題,“何必給自己找煩惱呢?”短短的一句話竟讓我哭了,我知道大米是理解我的。我不再說什麼,因爲我不想讓大米發(fā)現(xiàn)我在流淚。

回到寢室,本準備早點休息的,然而又睡意全無。這年頭啊,我活得容易麼我?有機會給我睡我卻睡不著,不該睡的時候卻困得要死。唉,睡神你爲什麼要捉弄我呢?難道我北捉弄得還不夠嗎?爲什麼連你都不放過我,我到底是哪裡招你惹你啦?…

不多久,窗外傳來一陣猛烈的鞭炮聲,夾雜著許多女生的尖叫聲,我覺得好吵。不就是放煙花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過在操場上放煙花是不多見,我本不顧一屑,然而實在無聊,便踱步至陽臺看個究竟。對面那幢樓的女生一直在尖叫,我聽了真覺得噁心。終於煙花放完了,原來是大一的某個班級在搞活動。大米說:“大一的就是有激情!”我馬上接口道:“不過馬上就要變成桌椅了。”我不是存心要跟大米對著幹,只是今晚心裡實在不爽。那句關(guān)於“桌椅”的名言是大一的時候某位老師傳達的,現(xiàn)在想想覺得挺經(jīng)典的。到了大二我們真的成了桌椅,尤其是我。

大米說:“好像你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開始改變的噢!”我望著黑暗的天空笑了,笑得有些淒涼。又一年了,一年的時間,那麼漫長又那麼短促。彷彿就在昨天,卻又恍若隔世。時光究竟教會了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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