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森林裡是一片寂靜。那裡樹木繁密、鮮花成羣,時而傳來幾聲蟬鳴、幾聲鳥叫。夏日裡的森林依然涼爽,陰翳下歇息著許多動物,它們生活在這裡,不受外界的打擾,自由地生長、繁衍生息。
似乎沒有人的地方總是這樣,沒有人,也就沒有了吵鬧,動植物就能找到最適合自己的土地。
龐大的森林裡還隱藏著許多不爲人知的秘密,在森林中央,矗立著一幢鄉間別墅。充滿鄉土氣息而不失大氣,別墅佔地寬大,就像是一個大家庭住在其中。別墅周圍打下一排籬笆,籬笆上纏繞著許多不知名的鮮花,似乎有人在打理這個別墅。
別墅的背後,有一位老人在鋤地,他一下一下地揮著鋤頭,在地上掘出土塊,又不時地用雙腳踏實土地,又在上面跳幾下,之後總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額頭上的皺紋擰在一起,眼裡透露出對土地的熱愛,汗珠掛在他的臉上,隨著身體的擺動被甩在地上,融進土裡,把勤勞化爲來年的豐收。
“老婆子,快把種子拿過來。”老人朝別墅裡面喊了一聲。
“來了,來了,著什麼急,不是說好秋天種下去,現在才夏天,太早了。”一個滿頭華髮的老婦人從屋子裡走出來,她看起來年老步伐卻穩當有力,粗糙的手裡攥著一個小布袋。
她把布袋遞給老人,兩個人小心翼翼地把布袋口打開,裡面是一顆顆圓形的種子。種子很奇怪,種皮是黑色的,表面看起來坑坑窪窪;種子卻大得驚人,每一粒種子足有拇指大小。
老人抓了一把,放手裡掂量掂量,俯下身,用另一手在土裡挖出小坑,之後從手裡挑出幾個種子放進不同的種坑裡。
老婦人取來一個灑水壺,準備給它澆水。
老人制止了,微笑著說:“你忘記了我的能力?”老婦人也笑著看著他,把水壺放在地上,停下來手裡的動作,走開幾步。陽光毫不吝嗇地灑在他們身上,是太陽給予世人無私的禮物。
老人擡手,閉眼,手掌呈爪狀,對準灑水壺虛空一抓,水壺裡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水來!”
水壺裡緩緩流出幾股清澈的水流,懸在半空中,又慢慢形成一個個水球。仔細一看,每個水球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它們懸浮在老人的身旁。老人翻掌,掌心對準其中一個水球,手慢慢指引到一個種坑的方向,水球隨著手的移動也動起來,移到了坑的上方。
老人漸漸把手壓下,水球也緩緩落下。在水球觸碰到土壤的一準間,水球破裂,完全落入坑中,打溼了土壤。
突然傳來一陣掌聲,“不愧是‘水王’,還是寶刀未老。”
說話的人是一位中年男子,他站在籬笆外,一直靜靜地看著這對夫婦。
“莫德,你來了。”老人平靜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手卻不停息,將水球引導到各個種坑裡,讓所有種子都得到了水分的浸潤。
“齊水王還是當年的那個樣子,這一手控水能力出神入化 ,晚輩傾佩至極啊。”
老人背過身去,“莫德,你的功夫也見長啊。”這當然是指莫德的拍馬屁功夫。
莫德臉色稍紅,說:“往年都是秋天開始議會,不知道今年有何急事,竟要在這炎炎夏日召開會議,好不掃興。”
老人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一旁的老婦人也收起了笑容。“聽說是一件緊急的大事,有關上面的事。”
“什麼!。”莫德驚呼道。“有關上面?這麼多年上面一直沒有消息,我們派出的人也都杳無訊息,上面對我們來說太神秘了。我有預感,這次發生的並不是什麼好事。”
“再說吧。”說完,兩位老人便朝屋裡走去,“你也進來吧。他們應該也快到了。”
莫德一晃身,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他出現在老人面前,如鬼魅一般。“那我就不客氣了。”他轉身走進屋內。
老人對老婦人說道:“他的‘影子’能力越來越爐火純青,我確實是老了,連他的身影也看不清了。”
老婦人笑道:“你啊,爭強好勝。”
“你看上的不就是我的爭強好勝嗎?”老人調笑道。
陽光下是一片光明,卻隱藏著見不得人的黑暗。
老人走進屋內,卻沒有看到莫德,老人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黑暗來了。”老人輕聲地說。
黑色的陰影逐漸籠罩別墅。
老人走進臥室,人卻愣住了,聲音顫抖“老婆子,你快來看!”
“怎麼了?”老婦人一邊說,一邊走到臥室房門前,看見屋內的事物,她也愣住了,就像看見了一個從未見過的怪物一般。
臥室的牀上躺著一個嬰兒!一個嗷嗷待哺,襁褓之中的嬰兒!
是個男孩,他睡得很安靜,沒有一點哭鬧。他把手指放在嘴中吮吸,吃得津津有味,好像在夢中吃美食。
“怎麼回事?”老婦人懷疑地看著老人。“難道是你的…”
“怎麼可能!肯定是莫德,說不定是他的私生子,這小子可有不少風流韻事。”老人著急地解釋。“莫德,你快出來!”
這時黑暗完全籠罩住了整個房間,黑色的氣息在房子裡翻騰,所有的事物都被黑色氣息所侵染。老人厭惡地看著周圍的一切,“他們來了。”
一個穩重的聲音從黑暗中傳出來,傳遍了房間裡的每一個角落,“會議開始。”
角落裡漸漸出現了一個黑色虛影,虛影越來越凝實,最後變成一個人的模樣。
老人右手指著他,幾股波動強烈的能量向黑影積聚,發出沉悶的聲響。
莫德從黑影裡顯現出來,坐在地上,看起來很狼狽,他恐懼地看著眼前的老人。他的能力遠遠不足以抵抗。
老婦人抱著孩子坐在臥室裡,悄無聲息地把門關上。
“那個孩子是誰的?!”老人憤怒地問莫德。“爲什麼給我?”
莫德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他一字一句地說:“他是神罪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