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爾忒彌斯從髮髻上取下一根樹枝說道:“我說的就是這件寶物。”
“僅僅是一個髮簪。”
“它只是看起來是一個髮簪,或者被我當作髮簪來用。事實上這件寶物是聖木曼兌之枝,西王母的寶物。”
“有什麼特別之處?如果是樹枝的話那就更容易折斷了。”軒轅問道。
“特別之處就在於聖木曼兌與水的關係,聖木曼兌之中蘊含了大量的水,所有聖木曼兌之枝也如水流動。水總是至柔的,而聖木曼兌比水強的地方在與它有十足的韌性,刀劈不斷,火燒不斷。”
“讓后羿試試。”
阿爾忒彌斯將聖木曼兌之枝遞給后羿說:“試試吧,我覺得這個東西你會滿意的。”
“我試試。”
后羿從阿爾忒彌斯手裡接過聖木曼兌之枝,當他把聖木曼兌之枝握在手裡的時候,后羿感覺彷彿水流流過他的手心,竟然帶有一種纏綿。
於是后羿又閉上眼睛,拉扯聖木曼兌之枝,這枝柯也隨著后羿的手勢而不斷延展,竟然與那怨氣之繩有點類似。
后羿使盡渾身解數,的確拉不斷。衆人原本屏氣凝神,現在懸著的心似乎終於要放下來了。
這時候后羿突然變換了思路,將聖木曼兌之枝對摺了一下,枝柯便發出清脆的聲音,一下子又折斷了。
“瞧,雖然拉不斷,但仍然太脆了,拉長之後變不回來,同樣不行。”
這時候軒轅說道:“我也有一件寶物,可交給你一試。前不久我命祝融用它捆住共工,後來共工敗亡,我又將這神鏈取了回來。而今你來試一試。”
軒轅將神鏈交給后羿,后羿看了一眼說:“陛下的神鏈環環相扣,的確很牢靠,只怕韌性和柔性皆不足。”
“你不如先試試。此物同樣能屈能伸,富有彈性。”
“好。”
后羿依照原來的方法拉扯神鏈,只見這神鏈各環不斷變大,但鏈接之處沒有罅隙,因此後羿無論怎麼拉扯也不會斷裂。
后羿又將神鏈往回對摺,神鏈沒有像聖木曼兌那樣折斷。
“果真是個好寶物。”
“怎麼樣?可以了?”軒轅有些欣喜的問道。
“恐怕仍然不行。”
“啊,這是爲什麼?”
“神鏈雖然不會折斷,但是卻無法系在弓箭之上。”后羿將神鏈兩個環向一起捏,中間出現了很大的縫隙,“這樣綁在弓箭上必然會脫落。”
“這我也沒有辦法了,神鏈和弓都是既成製品,似乎沒有其他辦法可以解決了。”
“正是。我的弓決不能被動一絲一毫。”
衆神剛看到了希望,隨即希望又破滅了。
這時候西王母到了。
“聽說陛下傳召我。”西王母一邊走進宮殿一邊說道。
“是啊。”軒轅說,“后羿的弓缺一根弦,我們現在沒有辦法搞定。”
“后羿。”西王母對著后羿叫了一聲他的名字說道,“還和我多年前見你時一樣年輕英俊。”
“這都多虧您的不死之藥。”
“我記得我曾給了你兩粒不死之藥?”
“是的,一粒我吃掉了,爲了防止大業不成。另外一粒,我藏在家裡,除我之外沒有人知道。”
“也好,並不是每個人都適合吃不死之藥的。”
“不知您有哪些寶物可以爲弓做弦,以助天庭除去禍害?”
“我這裡有熊尾一條,你可以試試、除此之外,我也沒其他可用來做琴絃的寶物了。”
西王母的右手突然變成一條熊尾,隨後他將熊尾交給了后羿。
后羿依照前法,竭力拉昇熊尾,后羿的雙臂已經全然展開,並且逐漸向後方延伸。試了這麼多件寶物,后羿希望這件寶物就可以。
但是熊尾讓后羿失望了,熊尾像那條蟒蛇一樣,被后羿拉斷了。
“真是天生神力,什麼都能拉斷。”西王母一邊感嘆一邊向軒轅說道,“我可再沒有寶物供后羿折騰了。”
“其他人可還有什麼寶物?”軒轅問道。
諸神都沉默了,似乎大家都沒有什麼寶物。
“偌大的一個神域,莫非我們真的要坐以待斃麼?如果太陽不死,神域將落於惡人之手,從此世間再無寧日。”
軒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但是仍然沒有人迴應。
過了許久,突然有十個人站出來說:“我們十兄弟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
“過去女媧死亡而化作十腸,就是我等十人。如今後羿缺箭弦,諸多寶物百試不靈。我等十人思索,應當由我等變幻回女媧之腸,爲后羿做箭弦。”
“變幻之後還能夠再變回來嗎?”
“不能。”十人說道,“我等需要身亡之後才能夠變回腸的樣子,死不可以再生。”
“你們十人都是神域忠良之臣,如今又正是用人之際,我怎麼忍心讓你們死去?”
“陛下,當今天下罹難,人間哀鴻遍野,我等之死要是能夠扶危濟世,也算是死得其所。”
“不要再說了。”軒轅突然泣不成聲,說,“我不忍你們爲此犧牲?”
“陛下知遇之恩,我等今日必報。”
說話間十人皆拔刀自刎,頓時十人倒在地上化作十段腸,這十段腸緊接著緊密相連,結成了一段,是爲女媧腸。
“事已至此,后羿,你試試吧。”軒轅說道。
“不。”
“怎麼了?你覺得這女媧腸不行?”
“就是它了,不用試,這就是夢裡神仙指給我的東西。”
“神仙?”
“是的,我十一歲時做了個夢,所以窮盡一生都在打造后羿之弓,只有夢中的箭弦尚未出現,如今終於出現在我眼前了。”
“這麼說來射日有望了?”
“如果夢境裡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就沒有任何問題了。”后羿說道,“只是我忘了夢境當中曾給我幾支箭,也忘了我射掉了幾個太陽。”
“這件事我心裡已經有了主意,你只管去射日就行。”
“是,謹遵陛下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