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羽看著虞子期,不禁私下感嘆:這子期確實有膽有識,那項羽放走了劉邦,又放走了韓信,還放走了張良,氣走了范增,如果不是虞姬,這虞子期也是鐵定要走的,大好人才紛紛流失,獨逞匹夫之勇,手底下也是一羣龍且、季布這樣有勇無謀的貨色,難怪失了江山,後世霸王別姬傳唱千年,怪不得別人,只能怪項羽自己婦人之仁又沽名釣譽,自傲而不用人才所致啊。
“對了,穿越前某論壇就有帖子說過,韓信與虞子期同在項羽賬下時就引以對方爲好友,垓下之戰時,韓信還想私放了虞子期,只是妹妹虞姬死後,虞子期就一心求死了。可見,虞子期必是有過人之處,甚至在膽識方面應該比韓信也差不了太多的,否則韓信這等自傲之人又怎麼會拿一個比自己差的人做朋友呢?”葉羽腦海裡興奮的思索著,就像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樣浮想聯翩,自嗨不已。
“嗚嗚嗚……”
悠遠綿長的號角聲從前方隱隱傳來,看來韓信催陣的手下將領們也急不可待了。葉羽笑道:“季布膽大有勇,子期心細擅謀,都是我楚軍不可多得的良將。大家都知道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的典故吧。今天我們就來演繹一下這個典故吧”。
“我項羽一生作戰從不用詭計,不是不會用,而是不屑用之。但是,曾幾何時,胯下鼠輩韓信、卑鄙無恥劉三多次以詭計欺我大楚兒郎,今天,我就用彼之道還施彼身,讓他們知道我項羽不但會硬槓,也會用計了,呵呵”。
“子期聽令,今兒這一仗,自我項羽起,全軍聽你調遣,好好給我給對面的演繹一場曹劌論戰,就在這垓下戰場,讓魯國在長勺大敗齊國的歷史重演”。
“子期得令,想那韓信決計不會想到大王也會用計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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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軍這邊如何精打細謀暫且不表。
齊軍左中右三路先鋒灌嬰、李左車和曹參還在指揮著齊軍士兵在陣前罵陣,邊回想著出陣前韓信的叮囑:“項羽一生自視甚高,必然經不起罵陣就會衝殺而出,你們只需抵擋一陣就佯裝敗退,他必會自持勇武追趕你們,我會親布精銳大軍截其後路,到時候前後兩軍會合,他項羽即使有天神之威,這一仗死不了,也會讓他的楚軍傷筋動骨,脫一層皮的”。
灌嬰、李左車、曹參三人都無比堅信韓信對項羽的分析,誰叫人家韓信在項羽身邊做執戟郎多年,對項羽能說知根知底的,齊軍這邊,包括漢軍、樑軍,他韓信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兒郎們,這是第幾道戰鼓了?從來都硬槓不慫的楚軍,今天怎麼屁都不放一個?難道真的沒了糧草被我們打慫了?”。
“回將軍,這已經是第二道戰鼓了,大夥兒都快把嗓門罵冒煙了,天又熱,他項羽十八代祖宗都被罵了個遍,可是一個楚兵也都沒看到出來啊,那倆勺貨最急性子的鐘離眜和季布也沒看衝出來啊”。
“兩位怎麼看?難道齊王分析項羽的性子有誤?還是這項羽轉性了?這麼罵陣都不出來,寧願當縮頭烏龜了?”。曹參說道。
灌嬰笑道:“不可能。你就是殺了項羽,項羽也不會認慫的。他是那種寧可站著死不會跪著生的人”。
“對,項籍此人年紀輕輕就縱橫天下做了霸王,能力確實有,又自視無敵,自然就會小覷天下人了,決計不會受此等辱罵而不出陣迎戰的。我前不久得到密探消息,說那項羽偶感風寒突然會議時昏倒,只怕也是從未受過被圍之辱而急怒攻心了。要不,我等先安排一股兵力衝殺過去,一探虛實?”。李左車認真思考著說道。
“不可。齊王智計冠絕天下,項羽沒按套路出牌,定是昏厥還未醒來。現在青天白日攻擊楚軍防地,楚軍就會佔有地利,且項羽若是醒來,我等決計難以全身而退。”。灌嬰分析道。
“不錯,灌將軍分析得很有道理,我們不可以冒險行事。這樣,讓軍士們繼續大聲罵陣,待第三道戰鼓後,如果楚軍還無動靜,我等可以循序而回。待夜間再來偷襲楚軍營地”。曹參道。
“好,就依曹將軍之計,夜間突襲”。灌嬰、李左車兩人同時表態同意,達成一致戰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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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軍定計暫且不表。
楚軍一排掩體後,萬餘騎兵正厲兵秣馬的安靜的駐立在正午的烈陽下,一點塵土都未揚起,可見楚軍軍紀何等嚴明,令行禁止這方面霸王確實當之無愧,楚軍當之無愧。葉羽手持雙戟,騎著高大彪悍的烏騅馬領兵在前,默默想道。
“報大王,齊軍剛纔已經戰鼓響過第三道了。”虞子期說道。
瞥了眼早已經急不可耐的季布等將領,葉羽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說道:“傳令下去,待齊軍調頭回撤時,就是我楚軍衝殺而出的時刻。大家不可戀戰,特別是季布你們幾人。韓信必有後手,我們必須用最快最短的時間用這僅有的一萬騎兵迅速一舉搏殺掉對面8萬齊軍,並且要儘量減少我軍的傷亡,所以,在韓信反應過來前,能殺多少是多少,然後迅速撤回駐地。敵人一而再、再而衰、三而竭後,快、準、狠就是我軍的戰機。大家聽明白沒?”。
“是,大王。”。包括季布等幾位將領紛紛表態。
片刻之後,齊軍陣中號角陡變,戰鼓也由高亢激昂轉而變得悠遠綿長起來,霎那之間,八萬齊軍前鋒將士變前陣爲後陣,向著後方陸續回撤。
……
遙見齊國大軍全軍回撤,楚軍陣中頓時亢奮起來,大夥兒心中早就被齊軍那三道戰鼓和罵陣憋出了內傷,正無處噴泄,齊軍回撤正好給了楚軍噴泄之處。
“開閘門,兒郎們,隨我殺敵”。葉羽大吼一聲,提著雙桿大鐵戟,一馬當先衝出掩體,衝出駐地,直向齊軍奔襲而去。季布、虞子期、鍾離眜等一衆將領緊隨其後殺出,一萬楚國鐵騎便猶如同決了堤的洪水,向著前方洶涌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