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董與孟家祖母一同被埋葬到墳土裡之後,張洞那雙褪色的雙手肅然靜止了,他嘗試著通過自己的靈異去吸收,可卻絲毫沒有變化,保持著一雙不屬於這個世界白色的雙手。
“無法逆轉(zhuǎn)的入侵麼,實在太可怕了,不過還好停了下來。”張洞心有餘悸微微顫抖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面對這種級別的厲鬼他實在招架不住,這就是無解的存在。
可是恐怖尚未結(jié)束,李慶之仍然無法動彈,他在跟鬼影爭奪著控制權(quán)。
他身上早已被鬼影覆蓋上,一旁的猛鬼婆婆襲擊著鬼影,鬼影由黑轉(zhuǎn)白,只是過程比較緩慢。
此時的鬼影近乎都要化爲灰白,留給李慶之的時間,不多了。
最多還有一分鐘,李慶之的鬼影變白之時,而他即將被猛鬼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快啊,李慶之!”張洞心急如焚。
看著正在褪色的鬼影,他幫不上任何忙,這得靠李慶之自己去駕馭厲鬼。
忽的。
羅千驚慌的出聲:“張洞,李慶之還沒好麼?那該死的鬼開始入侵我的墳土,撐不了多久的!”
羅千驚訝的發(fā)現(xiàn)剛纔他費盡心血埋葬的孟家祖母,正以一種奇快的速度在反向入侵他那發(fā)黑腐爛的墳土,而且這個入侵速度比之前他逃脫的那個猛鬼的速度還要快!
猛鬼在復(fù)甦!
它似乎變的更加恐怖了!
必須要離開這裡,否則將會團滅在此。
“快快快,李慶之快啊!”張洞滿頭大汗的催促。
現(xiàn)在的他們最缺的是時間,和猛鬼比速度的時間。
終於,鬼影已經(jīng)完全的褪去了漆黑無比的色彩,化作一抹不屬於這個世界的灰白之色。
“還是失敗了麼......”
張洞眼神暗淡,心境一下跌落谷底,鬼影的完全褪色意味著李慶之已經(jīng)死在裡面了。
李慶之的死亡並不會令恐怖消失,這是不得不接受的現(xiàn)實,他們這些活著的人得想辦法逃離,猛鬼還在附近徘徊,不能再繼續(xù)待在這裡。
正當他即將轉(zhuǎn)身的一刻,似乎發(fā)現(xiàn)鬼影在晃動。
“莫非李慶之的鬼影要復(fù)甦了?”張洞警惕的看著那具化爲灰白的鬼影。
只見那灰白的鬼影以一個奇怪的姿勢,由頭開始悸動,而後像一盆水的姿態(tài)一樣滑落下來,沒入李慶之的影子之中。
李慶之的身影展露了出來,帶著一股陰冷的氣息。
忽的,李慶之睜開了雙眼,那雙眼眸充斥著幽深黑暗。
“走吧,洞哥。”
李慶之冷淡的聲音響起,此刻的他眼中沒有一絲情緒波動,宛如看不見周圍充斥的危險,變的冷漠。
李慶之成功的駕馭了鬼影脫離了猛鬼的襲擊目標,而那隻猛鬼婆婆依舊不緊不慢的在亭子裡慢悠悠的遊蕩。
張洞雙眼一跳,驚喜來的太突然,隨後兩人急忙的離開亭子,一眨眼的時間便來到羅千身旁集合。
“趕緊走吧,這裡留不得。”羅千著急的說道。
他緩緩站了起來,身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些發(fā)黑腥臭的泥土掛著四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在泥土堆裡爬出來的一樣。
“孟老爺,跟我們一起走吧,這裡以後會設(shè)爲禁區(qū)。”張洞說道。
“你們走吧,我要在這裡陪小董。”孟元方失魂落魄的說道。
羅千冷淡的開口:“不行,你留在這裡只有死路一條,你死了沒關(guān)係,但是你死了之後會多出一隻鬼,這會使後面的事態(tài)升級,所以你必須跟我們走。”
孟元方一聽,整個人怔住在原地,他連選擇怎麼死的資格都沒了麼?
這時張洞開口說道:“跟我們一起走吧孟老爺,只要還活著就有辦法,我聽說有一些靈異可以復(fù)活死人。”
聽到復(fù)活二字,孟元方雙眼忽的有了光芒,如飢似渴的看著張洞並且抓著他的手。
“張公子,你沒騙我?”
“是的,放心好了。”張洞點了點頭。
他並不知道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這種方法,只是隨口一說,給孟元方一個活下去的希望。
孟元方答應(yīng)了跟他們一起離開,就在衆(zhòng)人準備離去的時候。
羅千雙目逐漸放大,彷彿看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
只見原本埋葬著那隻猛鬼發(fā)黑的小山丘,現(xiàn)在竟已經(jīng)褪去了色彩,化爲一座灰白的山丘。
而更令人感到窒息的是,小山丘似乎在晃動,震動,有泥土不受控的滾落下來。
“娘希匹,時間拖延的太久,那隻猛鬼掙脫墳土的限制要出來了!”羅千感到一股絕望。
他已經(jīng)無法再次運用像之前那樣的力量了。
此刻的他時刻都在壓制著體內(nèi)那沉睡已久的墳土,那些在他體內(nèi)的墳土正在時時刻刻侵蝕著他的五臟六腑。
“終究還是無法活下去了麼......”李慶之雙眼失落,似乎看到了不久後的未來。
張洞反而淡定的看著墳?zāi)梗揪褪窃撍乐耍皇窃谂既坏臋C會下成爲馭靈者存活到了現(xiàn)在,一切都看開了。
褪色後的墳土碎裂開來,最後一道道裂縫撐開著深深的溝壑。
“沙沙沙”
泥土的滾落的聲音就像是敲在衆(zhòng)人心中的鳴鐘,告示著他們的死亡倒計時。
滾落的泥土越來越多,塵煙之中恍惚間若隱若現(xiàn)一道嬌小的倩影。
“那......那是孟小董?”羅千那張死人般的臉,神情一下子變的不可思議。
就連張洞他們都震撼不已,臉上帶著詫異,疑惑。
“孟小董沒有被抹除?”張洞心中滿是狐疑。
只見那緊閉雙眸的孟小董膚色少了一些血色和以往的靈動,變的孱弱,蒼白起來。
隨後那雙緊閉的雙眸緩緩的張開,眼皮底下竟是一雙沒有情緒波動的灰白色眸子。
“父親,張公子,你們怎麼這樣看著我?”孟小董的聲音淡淡的響起。
她彷彿有了些許變化,就像失去了一些什麼似得,變的沒有以前那麼充滿靈性和天真,變的看上去似乎有些......冷漠。
“看來,你駕馭了這隻猛鬼。”張洞說完,心頭一陣駭然。
“開什麼玩笑,她居然駕馭了那個恐怖的東西?”羅千不可置信的盯著孟小董。
李慶之張大嘴巴,原本冷淡的臉頰布上了一些驚訝的神情:“這怎麼做到的?”
孟小董緩慢的張開自己那雙小巧的手掌,看了看自己的變化。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被抹除的時候沒有任何感覺,緊接著就被羅千的墳土埋葬起來,連同著祖母一同埋葬。
而後我感覺到了身體布上一陣冰涼,我的身前彷彿緊緊的貼著什麼僵硬的東西,回頭我一想,那應(yīng)該就是我死去的祖母,我正與她的屍體貼在一起。
當時我害怕極了,絕望的閉上雙眼等待著死亡。
隨後我的身體就像被萬千只蟲子在撕咬,我的感觀被泥土覆蓋,掩埋,我開始感到窒息,無法動彈。
緊接著一股像把我身體一段一段撕裂的疼痛傳上心頭,我的腦袋快要炸裂開來,痛到我想自殺來得以解脫。
最後這股撕裂的疼痛開始減緩了,我體會到了久違的舒適。
待我睜開眼睛,就看到了你們。”孟小董平淡的述說著自己的遭遇,就像是一個局外人不痛不癢的敘述著某個故事主角的遭遇似得。
成爲了馭靈者,少了一些人類該有的情感,多了一絲麻木和平淡。
衆(zhòng)人聽了滿是無法置信,面面相覷,那隻猛的不像樣的帝級猛鬼就這樣被駕馭了?
“可就算是這樣,這隻鬼也不是這麼好駕馭的啊。”李慶之說道。
羅千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口:“我想一定是我的墳土某種程度上限制住了那隻猛鬼的行動,雖說無法關(guān)押和限制它,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起到一絲壓制的作用,然後孟小董剛好在它沒有完全復(fù)甦的時刻駕馭了它。”
張洞和李慶之聽後覺得羅千分析的並非毫無道理,否則如此恐怖的猛鬼根本不是人可以直接駕馭的。
這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這隻源頭鬼處於剛復(fù)甦的階段,如果時間一久,或者已經(jīng)殺了一些人那麼恐怕連羅千的墳土都能無視。
“果然每一件靈異事件都是無法複製的存在,這也是你的造化,對了,你的靈異能力是什麼?”張洞好奇的問道。
這隻帝級猛鬼猛成這樣,差點團滅衆(zhòng)人,靈異能力肯定也是相當恐怖。
孟小董喃喃道:“靈異能力麼?應(yīng)該是這樣吧......”
只見孟小董眼眸灰白之間似乎微微的晃動,水潭亭子內(nèi)還在徘徊的猛鬼一下子就變的暗淡,而後緩緩的淡化,消失在亭子裡了,彷彿那裡從來都沒有任何東西存在過一樣。
張洞幾人開始不淡定了,心中再次驚起駭浪,他們打生打死都無法抗衡的猛鬼婆婆就這樣被孟小董看一眼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