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渾身都疼！！

這是九歌醒來後，他的第一個感覺。

“奇怪，我不是已經死了嗎？這裡是什麼地方？地獄？傳說中的地獄是這樣的？”

這是九歌的第二個想法，他發現自己縮成一團，空間狹窄，周圍還有一些黏稠的液體，非常噁心，佈滿全身。

他想要動一下，發現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無比脆弱，不知怎麼了。

眼前是黑漆漆的，他還沒辦法睜眼。

努力動彈一下，渾身就火辣辣地疼。

掙扎了好一會兒，九歌他不想動了。

“原來，死了以後，感覺會這麼難受?！?

九歌苦笑，原來地獄是這麼一種神秘的地方，擠壓在一個空間。人死了以後，要麼裝進棺材，要麼就是燒成灰，最後還要裝進罐子裡，“難不成是這個原因嗎？死了以後，屍體在什麼地方，靈魂就會在哪裡安放，真有可能…”

“算了，死了就死了，下地獄就下地獄。”

九歌死而無憾，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好好活著，他不是自然死亡的，他其實是一名死囚，槍斃而亡。

正所謂衝冠一怒爲紅顏，九歌卻是爲了自己的弟弟。父母雙亡，他一人扛起了家庭的重擔，弟弟可以說就是他的一切了，卻想不到出了車禍雙腿斷了，肇事者揚長而去，一點事情也沒有發生，因爲肇事者是名權貴的兒子…

於是，九歌殺人了，最後判處死刑。

其實，他自己並不會後悔，他留下一大筆錢，那一名權貴背後骯髒的勾當，全都被他公之於衆！弟弟從此沒有後顧之憂，有那一筆錢，完全可以像正常人一樣走路，九歌心裡很欣慰。

九歌是普通人，那一大筆錢是他的傭金，殺人的傭金，但是，九歌知道這已經足夠值了。他其實並不是那種隱忍的人，不過爲了弟弟，他可以隱忍下來，然而有時候他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

作爲普通人，有太多太多的無奈了。

九歌長嘆。

轟——

忽然，四周突然震動了起來，隱隱約約傳來說話聲，這居然是另外一種古怪的語言，九歌激動，聲音是從這個空間外面傳來，他現在好像在過過山車，這一種感覺說明這個空間動了。

一上一下，空間在挪動，一股清晰的熱量從空間外面涌來，九歌覺得渾身暖洋洋，身心舒坦極了，如沐春風。

但是，很快，那一股熱量就消失了。

哐啷——哐啷——

空間在劇烈震動，幸好九歌增加了一點力氣，不至於太過狼狽，他激動地等待，雖然不知道剛剛是什麼原因，但是他耳邊聽到了許多聲音，有人在這個空間外面說話，他們會不會放自己出去？他們應該知道自己的存在吧？

“喂，你們聽到了嗎？快點放我出去…”

“喂！”

“放我出去啊…”

九歌心急如焚，努力掙扎，想要讓外面的人聽到，他現在都死了，死了都不怕，還會害怕外面說話的生命嗎？

但是，九歌的動作，似乎並沒有成功吸引外面生物的注意，好不容易增長起來的力氣，很快就消失，九歌覺得渾身冰冷，無比刺痛，意識很快就陷入黑暗，他太累了，他想要休息一下。

……………………

不知過了多久，四周暖洋洋的，九歌又再次醒了過來，卻沒有之前那種顛簸的感覺，九歌動了動身子，發現自己的力氣又增長許多，沒有那種脆弱和無力，但是想要打開這個狹窄的空間，還很困難，他努力掙扎了一下。

下一刻，他發現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這一次醒來，四周那些粘稠的液體消失了不少，隱隱約約，彷彿鑽進自己的體內，似乎一種特殊的營養液體。

而四周暖洋洋的，其實並沒有提供多少力氣，更多的作用是加快身體對液體的吸收。九歌這一次終於有所發現。

“營養液？不管了，我吃！”九歌咬咬牙，張開嘴巴就要吞噬，然而下一刻卻是如遭雷劈，動作僵硬地停住了…

“我不是人類了？真的不是…”九歌心裡震動，徹底明白，他想過自己已經不是人類，畢竟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古怪，根本不像人類的身體。

現在力氣越來越大，九歌的感覺也越來越清晰，雖然沒有睜眼，他感覺到自己蜷縮成一團，手和腳都不見了…

努力張開嘴巴，他感覺到構造變了。

九歌保持著這個動作，久久沒停下。

咕嚕咕?！?

狹窄的空間在微微震動，九歌動了。

“算了，不是人類就不是人類，能活著已經不錯，何況我下了地獄，還怕自己變成什麼怪物？”九歌努力安慰自己，張嘴咕嚕咕嚕地吞噬，吞噬液體。

吞噬！吞噬！！

九歌是一個樂天派，發現隨著自己吞噬液體，全身不斷滋生力量，頓時又開朗起來，現在首先是要突破這個空間，只要他將液體吞噬，就能出去。

這幾乎是一個本能的想法，沒來由。

當九歌吞了一口液體，就猜測到了。

…………………

時間一點點過去，九歌醒了就吞噬液體，累了，就睡覺，耳邊不時有聲音傳來，九歌他聽不懂，只能去猜測。

不知過去多久，九歌終於將所有的液體吞噬了，嘴巴夠不到的液體則是主動鑽進體內，成爲身體的一股力量。

身體越來越強大，感知越來越清晰。

九歌腦海裡出現一些片斷，斷斷續續記載了一些東西，雖然片段不完整，殘缺不堪，卻給了九歌一個重要的信息…

他沒有下地獄，這裡是另外一個遼闊的世界，不是地球，是另外一個充滿了森林山脈的世界，有巨大的獸類和強壯的人族，而他就是其中的一員。

想不到，死了以後，他居然重生了。

他沒有重新變成人類，而是變成了一條青蛇，青色的鱗片佈滿了渾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層層包裹，他能看見自己的身體，眼睛已經可以睜開了。

嘶吼——

九歌發出一聲咆哮，他這一世的第一聲，前世爲人，今世卻是一條青蛇。

無奈、茫然，九歌此刻心裡五味雜陳。

猜測是一回事兒，親眼見證又是一回事兒，誰能想象自己身體變成一條青蛇的感覺，九歌他自己就變成青蛇。

九歌看著自己青色的身體，茫茫然。

叮咚——

“恭喜宿主，吸收一點進化點，成功激活大造化系統…”忽然，一道輕靈又沒有一點生氣的聲音，從腦海中傳來，打破了在茫然中的九歌：“宿主，你好?！?

“系統？什麼系統？”九歌掙扎，感到不可思議。空間微微晃動，發出卡擦卡擦的聲音，彷彿要破碎了，九歌的動作戛然而止，心驚膽跳，不敢亂動。

他現在力量復甦，完全可以打破束縛自己的蛋殼，但是他現在不敢打破。

一旦打破，就要面對許多未知的可怕事情，尤其是，他現在並沒有在母蛇建築的巢穴裡面，他之前被人掏了……

現在，他在人類的家裡，非常危險。

如果他稍微冒一下頭，可能下一刻就要下油鍋，他現在不得不小心警惕。

這段時間，耳邊有時候會傳來小孩子的聲音，他似乎出現在了一個小孩子的房間裡面，但是他絕對不會認爲對方會童真無瑕，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野蠻兇殘，赤膊就敢去和獸類搏殺。

幸好，對方只是有時候過來觀察一下就離開，每一次，九歌都心驚膽跳。

長長地鬆了鬆了一口氣，九歌腦海裡再次傳來空靈的聲音，沒有一絲生氣：“本系統原名造化吞天系統，大造化熔鍊萬界系統，簡稱爲大造化系統。”

聲音到這裡，戛然而止，九歌瞠目結舌，原來這不是他想象的，一句話脫口而出：“大造化系統，你有什麼用？”

“注意，注意，大造化系統蘊藏諸天萬界的奧秘，旨在打造永恆不朽的生命。”空靈的聲音有些急促，似乎有些不滿九歌的話，彷彿是遭受到了侮辱。

“永恆不朽？”九歌心裡不信，永恆不朽不過是一個妄想罷了，道：“永恆不朽真的存在？我不信，你知道永恆不朽的意思？聽說是日月崩塌山河破碎，自身永恆不朽，不會受到外界的干擾，體內誕生出宇宙，孕育無窮生命……”

九歌滔滔不絕，他曾經看到一些小說，上面有一些關於永恆不朽的想法。

“系統，你知道宇宙的形態嗎？聽說，一花一世界，一樹一菩提，宇宙是不是也是一朵花？一塊簡簡單單的石子？或者是某個生物，我們只是它身上的寄生蟲，那樣，你又是什麼存在？”

九歌口若懸河，說起來自己的想法。

系統既然這麼厲害，應該知道答案。

“對了，系統，既然這麼說，什麼是真正的永恆不朽？如果世界是可以破碎的話，世界外面肯定也是一個世界，世界套著世界，你只是在這個世界永恆不朽，到了另外一個世界，還能不朽嗎？”

九歌憋了太久了，因爲他一直都不能說話，沒有人可以和他溝通，現在終於有溝通的系統了，控制不住自己。

嘀——嘀——嘀——

“世界破碎，世界破碎，無法分析系統錯誤，無法分析，警報警報，能量不足，發現不可扭轉的病毒，系統重啓?！?

嘀——嘀——嘀——

“重啓失敗！”

嘀——

“強制重啓！”

嘀——嘀——嘀——嘀嘀嘀——

轟！

腦海裡突然傳來一聲爆炸，九歌停止說話，懵圈了：“系統，系統你還在？”

“沃艸，我就是說說而已，該不會爆炸了吧？不至於啊…”九歌直接無語了。

“你這個傢伙，別死了，沒你我一條小青蛇，怎麼活下去，快點醒過來啊?！?

九歌心裡在大吼，希望能喚醒系統。

九歌承認自己是胡說八道，因爲這些都是他瞎猜測的，但是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九歌是大造化系統承認的宿主，有些時候，爆炸就是這麼簡單，堂堂大造化系統還沒來得及顯示威風，就被九歌三言兩語玩爆了。

九歌欲哭無淚，這算哪門子大造化系統？他只是說說，聊聊天，想要解一下悶罷了，大造化系統居然會這麼死腦筋，想不開，系統就直接崩潰了…

“系統……系統……”九歌叫喚，可惜沒有一點回應，系統似乎真的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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