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爺,樊家和林家是世交,您是看著我長大的,我是絕不會做出這等侮辱林家門楣之事。”林青跪在地上,雙眼含淚的看著樊義。
何連枝看著跪在地上楚楚可憐的林青,心中痛快,讓這個賤人再勾引安哥哥。
即使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又如何?她就不相信安哥哥能忍受一個不潔的女人。
“誰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看見男人就往上撲?!焙芜B枝看著林青那張溫柔美麗的臉,心中嫉妒之意橫。林青就是用這張臉引得安哥哥對她冷眼相待,她一定要劃爛她這張臉!
樊義皺皺眉,心中嫌棄。何家即使代替林家成了鳳城三大家之一,可比起林家的子孫眼界和教養,還是差了一大截。
林青都把正妻位子讓給她了,可何連枝還用這種下作的手段來對付林青,以爲別人都是眼瞎嗎!
“我知道了!是你!何連枝,是你誣陷我!”林青百思不得其解,爲什麼防備森嚴的樊家,會那麼容易讓賊人闖進來。她在房中喊破喉嚨都沒有人來救她,原來是何連枝從中作梗!
“是又怎麼樣?”
看著何連枝得意的模樣,林青就想殺了她,可剛起身就被樊家的侍衛壓了下去。
“行了!都別鬧了?!钡竭@時候樊家做主的樊義纔開口說話。
“唉,青兒,我也想相信你,可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
“老太爺是何連枝害我!”林青不願意這樣被定罪,即使她死,都要拉著何連枝!
“林青!都到現在這個地步,你還想污衊其他人!”樊義厲聲喝斥道。
“你這個樣子,怎麼能教導好芙兒?”
林青看了看被乳母抱在懷裡的女兒,她知道林家滅亡後,樊義偏向何連枝了,他壓根就不會爲她做主。安哥也不在,沒人能幫她了。
可憐她女兒那麼小就沒了娘,也不知道她女兒以後會嫁給什麼樣的人,但千萬不要嫁到這種人家。
林青淡定的看著樊義,眼中無色彩,連恨都不敢表現出來,她怕樊義生氣會拿芙兒撒氣。
“還請老太爺幫我照看芙兒,她是樊家子孫?!闭f著林青還磕了幾個響頭。
樊義點了點頭,看起來很不忍心的樣子。
林青掙脫開守衛的壓制,走向了自己的女兒。
抱起女兒,林青的眼淚在也壓制不住了,一滴一滴的往下落。
樊嬌芙呆呆著看著母親,不哭也不鬧。
林青最後一次親吻了樊嬌芙,把她交給乳母,拔出侍衛的劍,自裁在大殿中。
樊義看見散落在大殿上的鮮血,氣得渾身直打顫,居然敢讓樊家大殿染上鮮血!
林青看見樊義氣憤的樣子,咧開了嘴,鮮血從口中涌出,慢慢沒了聲息。
樊嬌芙抹開了林青自殺時濺到她臉上的血,乳母看到她臉上的血,急忙用手帕幫她擦乾淨。
“罪婦林青以死,像這種醜聞絕不允許傳出樊家,明白了沒有?”
“是?!狈規资柸斯ЧЬ淳吹恼驹诖蟮钪?,對樊義的話無不服從。
樊義聽到回答,擰著的眉頭放鬆下來,他的權威不允許任何人挑釁。
“將罪婦的屍體拖下去燒掉,不要侮辱樊家的門楣。還有,不準將此事告訴安哥兒,打擾他歷練?!?
“是?!笨粗\人乖順的樣子,樊義摸著鬍子點點頭。
“那都散了吧!”樊義禮了禮衣袖,起身離開禮。
這種人也說說笑笑地走了。
樊嬌芙看著何連枝,何連枝正抱著她的女兒,拿一顆珠子逗樊嬌荷開心,樊嬌荷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何連枝感覺有人在看自己,轉頭看向樊嬌芙,惡狠狠的說。
“看什麼看!野種!以後你就跟你娘一樣下賤!”
說著又開心地笑起來,林青死了,她三歲女兒落在了自己手裡,自己以後還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樊嬌荷看著母親笑,自己也笑了。
何連枝好心情的抱著樊嬌荷走了。
大廳裡的人在樊義走後幾息之間都走完了,就留下樊嬌芙和抱著她的乳母。
樊嬌芙在何連枝走後,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乳母憐惜的摸了摸她的頭,嘆了一口氣,抱著她離開了大殿。
在那一天,樊嬌芙身邊伺候的丫鬟都各找了主家,離開了福和苑。
本來在父親的愛護和母親嬌寵下長大的她,即使只是一個庶女,住在一個小小的福和苑裡,想留在她身邊伺候的人也能將福和宛填滿。
沒過幾天,在樊嬌芙身邊伺候了三年的乳孃也被調走了,臨走時,乳孃看著樊嬌芙直嘆氣。
“芙小姐,一定要好好活著,等著你父親回來,等少爺回來了,我也就能回來伺候您了?!?
在乳母走了的幾天之後,坐在牀上的樊嬌芙終於回過了神。
樊嬌芙摸了摸肚子,她餓了。
她從牀榻上慢慢翻下來,跌跌撞撞地走到桌子旁,桌子上還有一些發餿的米糕。
小小的人兒坐在凳子上,歡快的吃著米糕,時不時的還被米糕噎的咳嗽,拿起桌子上不知道放了多長時間的茶水喝。
樊嬌芙吃飽了就爬回牀上,打量著四周。
“孃的珊瑚樹不見了。”
樊嬌芙發現在書桌上放的珊瑚樹不見了,那是爹送給孃的。
“聘兒姐姐,聘兒姐姐……”
樊嬌芙叫了好多聲,也不見人來。又想爬下去找人,身子往下時沒抓穩,直接竄了下去,頭磕在了地上。
樊嬌芙坐在地上眼淚直流,可她不知道,在這個沒有人的福和宛裡,她就算眼淚流光了,也不會有人管。
樊嬌芙哭累了,哽咽地趴在地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到了半夜,樊嬌芙只覺得頭昏腦沉,渾身都好難受。這次她沒有再哭了,因爲下午她哭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人管她,娘也沒來,她現在眼睛好疼?。?
樊嬌芙只覺得胃裡翻雲覆雨,一下子便把今天下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這才舒服了許多。
第二天中午,已經落了灰的門被人推開。
“咦,這是什麼味兒?。窟@也太噁心了吧?!币粋€粗使丫鬟提著一個籃子走進來,用手捂在鼻子上,滿臉的不耐煩。
看見躺在地上的樊嬌芙,也沒有上前扶起她,只是把籃子放在了桌子上,轉身離開了。
“真是噁心死了,她吐了一地?!毖诀吒约旱男〗忝猛虏鄣?。
“哎呀,你別說了,她都那麼慘了?!?
“慘是真的慘,要我是她還不如死了算了,何夫人多討厭林青啊,怎麼可能好好對她的女兒?”
丫鬟和小姐妹聽到這話,立刻捂住了丫鬟的嘴。
“你胡說什麼呢?要是被聽到了,小心你被剝了皮。”
丫鬟想到何連枝的手段打了個寒顫,立馬緊閉上嘴,拉著小姐妹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