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將士們殺啊!”
“殺!”
…
大江岸上,兩軍士卒奮力拼殺,鮮紅甲冑和烏黑甲冑的人影交織爲一體,血水把江水染紅。
高高的漢旗飄揚,劉越坐於王船整頂,目光遙望岸上,面上沒有半分表情。
不多時,一員戰袍殘破,鎧甲染血的將軍徑直來到王船,在一隊隊精神飽滿,目光森冷的王衛之下單膝下跪稟報道:“稟主公,末將未能攻破胡賊岸防,請主公治罪!”
“胡賊鐵騎犀利,與對峙已有半月有餘,哪一次是能輕易攻上?孟常率將士們衝殺,揚我大漢之威,何罪之有?”
面對劉仁的請罪,劉越面上展露和善,擡手說道。
“主公……”
劉仁抱拳,微擡首,已是哽咽。
自劉越率領五十萬大軍來後,洪承桂就始終與之兩岸對峙,每次欲大軍登陸,就被鐵騎衝殺趕回來,牢守住岸防。
雖說漢軍在境外作戰,士氣鼎沸,但接連不能突破,也是讓軍中上下有些煩躁,每一員將領都想率軍也大軍打開通路。
“報!王上,胡賊水軍又來擾了,高都督已經派戰船出戰!”
一員傳令士兵高呼來報。
“嗯。”
劉越點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曉。
正是因爲胡魏有著一支不弱水軍的存在,所以劉越大軍纔不能安然全力登陸。
需要拿出精力來時刻緊盯著胡魏水軍的背後來襲。
“唉…若不是那兩道天墜之關,我大軍何需如此背動?”
劉越愁眉緊鎖,發出一聲感嘆。
這水軍十五萬,步軍三十五萬人馬可謂是如今漢國全部實力。
三十五萬步軍想要正面進軍和洪承桂三十萬大軍碰撞有兩條路。
一是水路,二是陸路。
可洪承桂不愧是胡魏宿老名將,岸防如壁壘,以此來耗劉越大軍銳氣。
陸上則有兩座雄關險卡,被其投放重兵。
強攻硬取陸上關卡實爲不智,唯有戰船登陸纔是正舉。
“主公何必憂慮,秋博當爲主公賀喜。”
於劉越身旁的杜林遠此刻卻面露笑容,作揖說道。
“哦?喜從何來?”
劉越看向對方,頗有些不明地問道。
“主公,此前每當我大軍欲全力進軍登陸時,胡魏水軍便來襲擾,至此來襲已不下十次。”
杜林遠伸出巴掌說道。
“是啊,這幾萬胡魏水軍實是心腹之憂,若不能除,怎能安然全力以赴,與那洪承桂會獵江岸?”
劉越一拍王座扶柄,拳頭攥緊,目光凝聚說道。
“主公自今日起便可放心,胡賊水軍盡滅矣。”
杜林遠笑著撫了撫自己手,說道。
未等劉越發問,他便言道:“高都督所用爲引蛇出洞之計,胡賊水軍多次來襲,高都督得主公親授水軍指揮之權行事而只守不追,定然已讓胡賊水軍大意。我猜高都督已暗中尋到了胡賊水軍的大寨,這一次當是一網打盡之時了。”
“如此說來,高行今日便是動手之時?”
劉越疑問。
“不錯,主公,我今晨觀天象,曉午後必有大霧!高都督此時大軍調動圍剿,定能大破胡賊水寨!”
杜林遠運籌帷幄,信誓旦旦說道。
“如此……高行本事我也算了解的,這些日子情況觀來,必然是心有所計,那你我便拭目以待吧。”
……
“報!王上!”
“高都督傳來捷報,我水軍戰船齊楚出,勢若雷霆,一舉攻克胡賊藏於慈湖蕩的水寨,盡滅水寨胡賊,得糧草軍械無數,戰船百艘,俘賊兵八千。”
時至下午,果然起了大霧,不過幾個時辰,便有捷報傳來。
“好!哈哈哈…好啊!”
劉越聞之,甚是開懷,不禁大笑出來。
聽聞此報,堂中衆將也是歡喜十足,笑容滿面。
“有高子前在,我大漢水師可稱雄天下,何愁此役不勝,諸君當飲,當賀!來人啊,上酒!”
劉越伸掌對著衆將說完,便下令道。
立即有伺候的侍者搬來一罈罈酒,酒樽,給兩側端坐的衆將盛上。
待酒倒好,劉越持起酒樽笑道:“來!爲我水軍大勝賀,爲我高行將軍賀!”
衆文武聞言,待劉越喝完,一齊把酒樽酒水飲盡。
放下酒樽,劉越說道:“如今背後芒刺已除,洪承桂已在無牽扯我軍之力,我料定他要放棄岸前大寨,引我軍上岸在決雌雄,這也正合我意。”
“主公,洪承桂此人老而奸詐,恐怕不會如此輕易放我大軍安然登陸。”
杜林遠出言說道。
“嗯,不錯。”
劉越點點頭,杜林遠所憂,他同樣想到。
“待我軍登岸,可需一員猛將領精兵搶立防線,爲我大軍爭取時間。”郭必這時候提出一計獻上。
劉越聞言,便看向衆將,問道:“不知哪位將軍願爲我大軍開路?”
“主公,末將願往!”
“主公,末將可行!”
“主公,我去!”
……
衆多武將個個爭先,其中尤以大嗓門的燕康和馮庸相爭最爲激烈。
“這何需山德將軍出馬,有我燕康足矣!”
燕康拍著胸脯對馮庸說道。
“哼,震山此言差矣!主公揮師已來,那一戰不是你這樣說?如今世人只知你燕虎,而不曉我馮庸?我豈能如意?”
馮庸不服,直接說道。
“呃…這…”
燕康啞口無言。
在場衆將,荊堂有將帥之風,不願和他們爭,剩下唯有燕康和馮庸隨劉越資歷最老,他們二叫囂,卻也無其他將領再說。
“請主公做主,這黑廝屢屢打頭陣,不教我等立功,可氣不可氣?”馮庸抱拳看向劉越,說道。
“呵呵呵呵…好,這次就依山德,就讓山德爲先鋒!”
劉越笑著,拍板決定。
翌日
劉越大軍過江,一隊隊士卒從戰船下來,向岸上進發。
遠處,黑甲鐵騎林立,旗幟鮮明,老將洪承桂於騎軍之前,遙遙望著那漢軍一艘艘戰船靠岸,臉上露出冷色。
“哼,莫以爲破我水軍便能安枕無憂,棄寨之舉只是麻痹之意,在你半渡之時,軍卒上岸之際便要破你!”
洪承桂冷冷說著,臉色冰寒。
“老將軍此計甚妙,都傳那劉賊如何神武,如何有智計,末將看來也不過如此。只需他大軍半數上岸,我大魏鐵騎出擊,便能一招定勝負!想來那賊軍還在洋洋得意如何嚇退了我軍,做那如何全勝的美夢呢吧?”
洪承桂身邊一員將領笑著說道。
此一言,頓時引起周遭將校鬨然大笑。
“時刻監視,準備出擊!”
洪承桂未笑,只是下令。
…
“報!稟大帥,南蠻已有部分軍卒上岸。”
“在探!”
…
“報!稟大帥,南蠻已有幾萬士卒上岸。”
“探,在探!”
…
“報!稟大帥,南蠻已經半數大軍上岸,正在放置輜重。”
“好!”
忽然,一直閉目養神的洪承桂突然睜開雙眼,綻放露精芒,一聲大喝。
……